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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清风逍遥剑】【全】作者:流星剑(张嘉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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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程逸枫望着凝香,深深点头道:「好!我们就开始了吧!」程氏兄妹、凝香
及张绿回到隔壁会合众人,凝香忍着痛楚说:「我们先穿上神拳门弟子的服饰,
然后押着徐成仁走到舱外去,记着不可以让他泄露了我们的身份,否则后果不堪
设想了。」

  顿了一顿,又说:「出了船舱之后,逸枫和康公子拿着火苗及油桶去烧毁大
帆,而其它人就赶到船尾夺取小艇。逸枫和康公子得手后尽快和其它人会合。记
着!一旦大帆起火,必会惊动所有的人,所以这次我们是和时间竞赛,务求以迅
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骗过敌人,大家清楚了吗?」

  众人凝神思索一会,纷纷点头。凝香忽然间看到青儿娇小的身影紧紧的靠在
康靖身边,微感讶异的说:「你不就是青儿姑娘吗?怎么会身在这儿呢?」

  康靖再一次解释了青儿的遭遇,凝香柔声的说:「唔……青儿姑娘,你也不
必太难过了,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人还活着,明天一定会更好的!总而言
之,我们先逃出去吧。现在多了青儿姑娘一人,弟子衣服方面是不足够的了……
幸好有徐成仁这张皇牌在手,青儿姑娘就当是被他捉上船来的,跟在我们身后。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行动!」

  穿衣服的声音响个不绝,除了青儿一女之外,其它人均穿上了神拳门弟子的
衣服。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其中破绽百出,尤其是凝香诸女穿上这些最少比她们
身形大上一个码的衣服,更显碍眼。但有徐成仁这挡箭牌在前引路,一般人怎会
对他们多加留意?当下由程逸枫以短刀抵着徐成仁的腰际,和提着油桶的康靖,
一左一右的把他挟在中间向前进,其余诸女紧随其后,垂首向地。

  一行人一步一惊心,走到将近船舱的出口时,两名神拳门弟子和他们照面而
来,看见他们行色匆匆,其中堆欢一人说:「徐师叔要办什么事吗?我们有什么
可以效劳的?」

  程逸枫下意识的紧扼短刀,向前微微一送。徐成仁哑子吃黄莲,不敢轻举妄
动,勉强一笑,说:「没什么事。呀!是了,我们不是在岸上买了些上等女儿红
吗?待会儿拿到我房中给我尝尝。」

  多言多败,程逸枫故技重施,徐成仁一吃痛,说:「你们去吧!」那两名神
拳们弟子沉吟而去。

  出了船舱门口,众人看见阳光,都有重获新生的感觉。众人环视甲板,均看
不见其它神拳们弟子,只有二人正在操帆令大船前进。康靖假徐成仁的虎威召来
两人。就在两人毫无防备之际,出手重轰在他们的面上,二人眼前一黑,旋即倒
地。

  当下凝香领着程映霞、孙锦红、张绿及青儿往船尾夺小艇。程逸枫依然制着
徐成仁,由康靖打开油桶的盖子,「泼泼」数声,倘大的一张风帆顷刻之间满布
了油。他拿出怀中的火熠子,先燃起了一些布碎,再放在风帆的下方。

  程、康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知道风帆快将要付诸一炬,不约而同的叫了一
句:「走!」

  蓦地一个诡异的声音道:「走?那有走得那么轻易!」一团黑影旋风般从船
舱内飞出,落在二人之前。一看之下,二人暗叫糟糕,来者竟是徐成仁的义兄、
万毒教的教主冷峻是也!

  程逸枫及康靖猝不及防,没想到敌人的消息竟会如此灵通,更想不到一来便
是硬手中的硬手冷峻。

  大惑不解下,只听得冷峻道:「你们定是很奇怪,我们怎会得知你们的计划
呢?哼!你们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我这个二弟虽然喜好女色,但却从不好杯中
物。」

  「刚才二弟在你们的要胁下,说要喝新买的女儿红,这不是很奇怪吗?幸好
神拳门的弟子个个醒目精灵,在发现了有问题之后立即来通知我。现在你们已经
无路可走了。程逸枫!若你肯乖乖交出你死鬼老爹的玉白虎,我或可考虑放你和
你的小妹一条生路。若然不肯的话……在这船上的神拳门弟子至少有一百人,大
多禁欲多时,哼哼!我肯定程映霞那女娃儿会后悔生为女儿身之极!」

  他灵机一动,又道:「不不不!这样还不够!应该干脆要你兄妹俩服下婉清
的『九度春风露』,待发作之时,把你们的衣衫脱个清光,关到房间中。嘿!当
年名动江湖的程玄清夫妇的一对宝贝儿女,竟在这大船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行此
禽兽不如之事,将来传到江湖上,不是很有趣吗?你们爹娘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
息了!哈哈!」

  程逸枫闻言,一阵冷气直透脊骨,说不出的可恨可怖。但当此关头,明显是
有进无退之局,幸好手中还有徐成仁这筹码,悻悻然的说:「呸!就算我们有什
么不测,至少有徐成仁这淫贼陪葬!我知道若论武功定然及不上你,打是打你不
过;但你要从我手中毫发无伤的救回这淫贼,却是休想!难道你的大刀会比我这
短刀更快吗?」说着将短刀向前一推,刀锋入肉半寸,弄得徐成仁呱呱大叫。

  果然,冷峻在二弟被俘的环境之下不得不投鼠忌器,一时之间呈僵持之局。
这么一闹,不少神拳门弟子均闻讯而至。程、康二人对望一眼,都知现在不走,
更待何时?康靖暴喝道:「若不想这淫贼归天的话,便快快给我退后!」冷峻虽
然为人薄情兼心术不正,但对这个义弟却尚有几分情义,当下带头退后,余人看
到,纷纷效法。

  程、康二人押着手中唯一的逃生希望,慢慢向船尾走去。这时,大船的风帆
正被熊熊大火燃烧着,在油的帮助下,火势更加是一发不可收拾。来到将近船尾
处,只见凝香诸女已经成功的把小艇放到河面上。看来这次的夺艇烧帆逃出计划
已是成功在望!

  程逸枫伫立船尾,手持利刀挟制徐成仁,环扫了众人一眼,道:「康兄先下
小艇,由我殿后!」他威风凛凛,有如天兵神将的说。

  康靖二话不说,一跃到底,以身子稳着小艇。诸女在众敌人贪婪刺烈的眼光
下,一个一个跃身到小艇上。须知道小艇乃是当危险时紧急逃生之用,不若大船
稳固,故诸女不能一哄而上,以防小艇翻倒。

  继康靖之后是青儿、凝香、程映霞,就在张绿要跃下之时,大船蓦地剧震一
下,张绿一个踉跄,跌倒在甲板之上。

  一把震天辙地的声音从船舱中爆出,说:「真是饭桶得要命!你们就这样看
着他们离去?」只见一个身影如飞将军般闪到程逸枫之前,来不及看清来者是何
人,但感一片绿茫向程逸枫高速轰来。程逸枫虽不知谁人来袭,但只凭气势感觉
已知自己毫无胜望。心念急转下,他放弃了徐成仁,向横一闪,堪堪避开了正面
的一击。

  绿茫消散,来人分隔了程逸枫与徐成仁。无错!能一招令到程逸枫毫无还手
之力的,在这船上舍神拳门的掌门冯万钧之外,还有何人?

  冯万钧冷冷的说:「要生擒的!不要弄死一个!」这时船上所有高手均齐集
船尾,众人包括冷峻、韩川峰、冯伟松等一同出手,向还在甲板上的程逸枫、张
绿及孙锦红攻去。

  就在电光火石间,程逸枫心里生出千百个念头,如何可以令所有人逃出险境
呢?张绿不懂丝毫武功、手无缚鸡之力,如果自己不立即上前救她,势必落入敌
手;但孙锦红又何尝不是呢?在这群如狼似虎的高手之前,被催乳粉折磨得死去
活来、几近虚脱的她,又有什么自保的法子呢?

  他的结论是,在此高手环伺之际,两女只能救一个!


               (二十六)

  这是一个无奈的选择。程逸枫的武功再好,始终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年小
子。两个和自己有亲的女子,在这般高手环伺、千钧一发之下,他清楚的知道,
不可能同时兼顾得到。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停了下来。在程逸枫眼前的,是将要堕入敌人魔爪的张
绿及孙锦红。他要如何取舍?

  对张绿的信誓旦旦、海誓山盟,他言犹在耳;张绿的一颦一笑、玲珑曲线,
就像走马灯般在他的眼前闪过。

  他不能再犹豫了!时间不会永远停下来。再不下决定,就会连仅余的机会也
失去。突然,程逸枫的灵台一片清明。他鼓动全身真气,清风剑猛然出鞘,双目
灵光一闪,一记清风随来,以其平衡清风剑气迫退了正扑向张绿的冯伟松。

  「绿妹!搂着我!」程逸枫以右手运剑,划破长空,一道清风剑光分隔了冯
伟松与众神拳门弟子的追击,左手紧紧的抱着张绿的纤腰。猛地向前一跃,二人
就如一枝箭般飞向小艇处。张绿在腾飞之际,霎眼望到孙锦红已被冷峻等人团团
围着,更被一脚踢在甲板上,束手就擒。

  就在半空之中,忽听到巨物破空之声高速而至。二人大吃一惊,只见一个巨
大的船锚挟着崩天裂地的力度飞向自已!这个以铁制的船锚,至少也有数百斤之
重,若以寻常力士而言,没有三五之数也休想将之拿起,更何况是向空中投掷?

  这当然也是冯万钧的把戏。他见若以此下去,程氏兄妹便可成功逃走。没有
了这对兄妹,他向谁索取玉白虎?当下他运起数十年外家功力,运之于臂,随手
拿起身旁的船锚,连着铁炼一古脑儿的掷向正在空中的程逸枫及张绿,怎也不可
让他们安然离去。

  船锚由冯万钧掷出到击中二人,只是一瞬间的事。原本以程逸枫的身法,要
避过这来势汹汹的船锚,非无可能。但偏偏他身在空中,正是前劲将尽、后劲未
生的尴尬时候,加上怀内多了张绿一人,负荷大增,眼看二人就要被力挟千钧的
船锚击落!

  在这刹那,程逸枫脑中闪过被船锚击中的后果。如此一个货真价实的巨铁,
以这匪夷所思的高速轰过来,自己可否承受得了?不管答案如何,但可以肯定的
是,若怀内双目紧闭的张绿被击中,一定承受不了,必会香消玉殒,一命呜乎!

  稍一犹豫,船锚的劲风已抵二人三尺之内,照船锚的角度,程逸枫固然不能
幸免,而张绿亦势必会被波及。程逸枫一咬牙,来不及运劲,全身覆盖着张绿,
以背部硬接船锚!

  「碰!」的一声,张绿苍白的俏脸上一片湿润殷红,胸前的衣衫泄成点点赤
色,程逸枫抱着她的手慢慢松开。

  就在这阳光灿烂的天空下,无情的船锚粉碎了青年的意识。程逸枫没有发出
任何声音,被撞得直飞向小艇之处。

  张绿重重地摔倒在大船的边缘,他看着自己脸上、衣上程逸枫为她而流的鲜
血,天地顿时失去了色彩,再管不了四周正如狼似虎般扑上来拿她的人,哀伤的
叫道:「逸枫!」

  落在小艇上的程逸枫,已然失去了知觉,口中兀自不断吐血,凝香只觉天旋
地转,一把抱起他,泪流满面的说:「逸枫呀!你醒醒呀!你怎可以就此抛下我
和绿妹!」

  黄河波涛汹涌,这时小艇已飘离大船约有十丈之遥。只见大船之上,张绿和
孙锦红已被众神拳门弟子推倒在甲板之上。大船上的众人眼见小艇愈飘愈远,偏
偏船上的风帆已经付诸一炬,不能追赶,而箭矢和可以及远的一类暗器,在仓皇
之下也没带在身上,对着小艇上的程映霞、凝香等人,一筹莫展。

  但小艇上的众人又岂会好过?不论程逸枫的生死,眼看自己的亲人、爱人及
同伴陷落敌手,回头一拚吗?又觉得和去送死没两样。正心乱如麻,进退失据之
际,冯万钧重施故技,抓起跌在船沿的铁锚,向小艇的方向一举掷来。

  众人来不及惊讶及回避,船锚已经不偏不倚的打在小艇的中心处。虽然船锚
来袭时已是强弩之末,但就只以船锚本身的重量,足以令小艇吃不消。众人惊呼
之下,小艇从中断开两节,只见黄河巨浪翻涌,转眼已将一切吞噬,没留下半点
痕迹。

  大船上的冯万钧冷哼一声,露出一个惨胜的苦笑,转头而去,韩川峰和冯伟
松也跟着去了。张绿和孙锦红二女一言不发的垂首向地,只是流泪。徐成仁笑眯
眯的走近二女,忽然目露凶光,一脚狠狠的踢在孙锦红小腹,说:「孙大小姐,
你刚才不是说要了我的小命吗?还不动手?」

  在剧痛之中,孙锦红的秀发被扯了起来,徐成仁将脸靠近她脸儿,呼吸可闻
之处,淫笑道:「不要那么快将眼泪哭干,哭干了,待会儿受刑的时候怎么办?
催乳粉你试过了,想不想再试试别的?婉清姐的奇门春药多不胜数,我徐成仁保
证,你定会刺激得连爹娘姓什么也忘掉了!」

  孙锦红喘气连连,猛地吐出一口香痰,中正徐成仁眼帘,说:「你有种的干
脆杀了我!」徐成仁不怒反笑,一边抹去香痰,一边说:「你想死吗?我就偏不
让你死!」说着一手抓着她的左乳,使力一掐,孙锦红呼天抢地的叫了一声,就
此昏倒。

  徐成仁唤来两个弟子,说:「将这个孙家小姐关到船舱内!待我好好地整治
她!还有这个程逸枫的小妾也一并关着。」接着走到张绿之前,上下的打量她一
片,对她冷笑说:「这么年轻的美人儿,真教人怜爱,可惜你最终也难逃受辱的
了!你要怨的,只好怨自己嫁错郎,跟了程逸枫那小子。」

  张绿在程逸枫为救她而重伤的一刻起,早已心如死灰,天地再无颜色,脸上
再无表情反映。只见二女有如犯人般被拖进船舱。

  徐成仁对周围的神拳门弟子说:「咱们自家兄弟,有福同享。让我享用完这
两个女子后,大家都可以来玩玩她们,听者有份,绝不食言!」一众弟子们登时
爆出一片喝采与淫笑声……

  夕阳斜照,惊涛拍岸,太阳渐渐隐没在地平线的尽头。一个俏丽的女子身躯
俯卧在一片金黄色的软沙之上。

  一声咳杖,女子悠悠转醒。她勉力睁开眼,用手抹去了脸上的细沙,吃力的
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对她来说,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身处的地方,是一个河边的小沙
滩,风景之灵秀,美得就像仙境一样。在不远之处,是一座幽深的大山,长满了
高大的乔木。除了那女子一人之外,附近再没有别的人,只有河水的拍岸声与风
吹过树梢的声音,互相辉映。

  女子走在小沙滩上,举目四顾,似在寻找什么。忽然,她像看见什么似的,
向一块大石急奔过去。

  女子的体力已经耗尽了,走路时显然是力不从心。堪堪走到大石之旁,她痛
哭一声:「逸枫!」

  插在大石之旁的,就是清风剑,与程逸枫形影不离的清风剑。但宝剑虽在,
人却渺然。

  女子一咬牙,拾起清风剑,心中大叫道:「逸枫你在那里?」

  她的心中思潮起伏,原本已经受到抑制的九度春风露的药力又再复发,双腿
不由得发软,扶着大石缓缓坐下。

  她正是凝香。

  小艇翻沉,众人堕河分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凝香惊觉自己飘流到这个
不知名的地方上,除了自己与清风剑之外,再没有其它人的影踪。

  就在她眼皮开始沉重,意识开始模糊时,她见到在近着森林的不远处,一团
团火光在缓缓移动,向着她走来。两个婢子打扮的少女拿着灯笼,伴着一个衣饰
华美的女子。那女子年约二十二、三,一双水灵灵的眼精、娟好的脸蛋、胜雪的
肌肤,衬着一身修长均称的诱人身段,美得无可挑剔。

  凝香的意识愈来愈模糊,昏沉间看见在两婢之后,还有两个婢女,正一左一
右的扶着一个已经昏睡了的男子。

  凝香心头乍惊乍喜,冲口而出一声:「逸枫!你还没死!」


               (二十七)

  华衣女子上前问道:「这位姑娘,你怎么了?」凝香重见程逸枫,太过欢喜
了,叠字连声的说:「没事没事!谢谢你们救了他!」

  华衣女子以衣角轻掩俏脸,抿嘴一笑道:「这算不上什么,姑娘和这位公子
可是相识?」凝香微一迟疑,道:「是……我和他是好朋友……」

  华衣女子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道:「姑娘你这可不是自欺欺人么?一
看你那紧张关切的容颜,就知你和这位公子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凝香愕了一愕,尴尬的说:「嗯……不知姑娘你在何处发现他的呢?」

  华衣女子笑道:「哎呀!我们不要姑娘来、姑娘去的称呼对方啦!我叫祝绮
清,住在这里附近,刚才和婢女们在小沙滩上嬉水弄沙的时候,看到了这位公子
倒在大石的旁边,而且受了重伤。」

  「现在他吃了我家独门的灵神镇心丸,该没有生命危险的啦!不过呢,这位
公子的内伤很重,似是受了很严重的撞击所致,一定要好好休息才能回复元气。
我看我比你大上几岁,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祝姐吧!」

  凝香感谢的福了一福,说道:「祝姐大恩,凝香永不敢忘。不瞒祝姐说,我
们刚才乘船时遇到仇家的伏击,几经辛苦才逃了出来。不过逸枫他却受了不轻的
伤……」

  祝绮清娇笑了一声,自有一股媚在骨子里的味道,连凝香这美女也不得不承
认她很有吸引力,说:「凝香跟逸枫吗?不错的名字。凝香妹妹呀,姐姐看你脸
色绯红,呼吸急速,双腿虚浮无力,是不是中了什么毒素?而且……而且应该是
春药一类的。」

  凝香讶道:「祝姐的眼光真利害!小妹的确是中了仇家的暗算。」

  祝绮清说:「这样吧,反正你们男的受了内伤,女的中了毒素,不如先到我
的家休息一下,让我详细的替你们医治。我家世代都是行医制药的,在这一方面
小妹你不用担心。我俩一见如故,不要和我客气了!」

  凝香感动的道:「那就麻烦祝姐了!」她衣衫尽湿,一身妙曼玲珑的身材在
夕阳的余晖中若隐若现。祝绮清双目略过一阵闪亮的神色,走向凝香道:「这里
一入黑,气温就会低了很多,凝香妹子快披上我的外衣,不要着凉了。」

  凝香受宠若惊,道:「这是祝姐的外衣,怎可以……」祝绮清说:「不要再
推让了!走吧。」只见祝绮清和凝香二女走在前面,四个婢女扶着程逸枫,在祝
绮清的带路下,走进一片树林之中。

  祝绮清看见凝香手中的清风剑,说:「妹子,这把剑是……」凝香说:「这
是逸枫惯用的配剑,叫清风剑。」前者道:「可以给我看看吗?」凝香一笑道:
「当然可以!」说着把清风剑交给祝绮清。

  祝绮清拔剑出鞘,但觉一道剑光扑面而至,剑身凝光流转,令人神为之夺。
她妙目一凛,叹道:「好剑!」收剑回鞘,交还凝香。

  凝香道:「祝姐,你懂剑法吗?」祝绮清道:「半点也不懂,我只是觉得妹
子你这把剑灵气迫人,绝非凡品吧了!」

  凝香道:「是啊!逸枫十分珍视这把剑,且这是逸枫爹爹的遗物。」

  谈谈说说间,众人来到一排茂密的树木之前,前无去路。凝香问道:「是不
是走错路了?」祝绮清嫣然一笑,道:「妹子你紧跟着我,不要走失了。」她领
前带路,走进了一道墙壁似的林木里。原本看似无路的一片树林,忽而又出现一
条幽深小径,颇有点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味道。

  凝香走在后面,看着祝绮清左穿右插般的向密林深处走,每遇到穷途末路之
处,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方向出现一条路来。过得一盏茶时分,凝香已经认不出来
路了。在啧啧称奇之时,众人终于走出了密林仿似迷宫般的布置,来到一处比较
宽阔的山间小路,但两旁再非是树木,而是一个个座地的石灯了。

  此刻身在深山,夕阳的余晖已经透不进来了。幸而石灯的光线足仍可照亮地
面。经过一段蜿蜒曲折的小路,众人到了一处石级之下,祝绮清道:「从这里再
上五百石级,就到寒舍了。凝香妹妹,你还可以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凝香有武功底子,区区石级又怎会难倒她?道:「不需要了,这就上去吧。
但是……祝姐呀,为何府上的位置那么隐密?若在树林外面,真想不到这里面竟
然有人居住呀!」

  祝绮清道:「我和家人平日都喜欢清静,不喜有人登门造访,所以在外头布
置了一个小小的机关,不让别人那么容易的进来。」

  凝香恍然道:「我们会否打扰了府上的清静?」祝绮清笑道:「怎么会呢!
来,我们上去哩!」

  众人拾级而上,渐渐一度雅致的外门映入凝香的眼里。门上挂着一个牌子。
漆黑的牌子上以绿色的颜料,写上环翠雅榭四字。

  凝香艳羡的说:「祝姐的家很有气势呀!环翠雅榭……很有意思哩!这里四
面都是苍松翠柏这些乔木,幽静雅致,祝姐真懂得享受。」

  祝绮清道:「凝香妹谬赞了!不过是家人喜欢这里的环境吧了。」

  环翠雅榭座落山腰位置,隐藏在一片密林之中。雅榭北向黄河,即是小沙滩
的方向,南面是一个毕直的悬崖深渊,平日云雾缭绕,难见崖底,东西两面都是
幽深的树林。在雅榭的东方,有一个浑然天成的温泉地带,该地有大小不一、天
然的水潭有三十余个,隐藏在一片片林木里。泉水处处,雾气氤氲,加上地势不
均,错落有致,一缕清泉飞散而下,实是赏心悦目,令人迷醉。

  环翠雅榭本身是一个圆形的建筑群,以一个大型的四合院作为主体建筑,是
为内进,供雅榭的主人及家眷居住,客房亦设置于此。内进之外是东南西北四个
花园,分别种了四季不同种类的花卉。时值冬、春交替的时候,梅花盛开,只有
冬之花园及春之花园生机处处,余下的夏、秋两个花园均没甚看头。

  至于厨房、婢仆的房间等则分布在四个花园中。雅榭的外围设有以大理石建
成的围墙,只有北面一道外门以供出入。

  众人过了外门,首先进入冬之花园。祝绮清安排道:「春兰,夏荷,你们安
排公子住在东厢房。秋菊,冬梅,你们准备好西厢房让凝香妹子休息一下。」

  凝香到此方知四婢的名字,道:「祝姐,不需别人来侍候我们了,不若现在
就为逸枫他治疗吧!」祝绮清道:「妹子不可如此心急。你逸枫他是受了不轻的
内伤,加上受了海水的寒气,吃了我的灵神镇心丸,必先要好好让他睡上一觉,
看看反应如何再用药,不可操之过急,知道了吗?你这叫关心则乱。」

  凝香对医药实在是一窍不通,道:「不好意思,那就先让他睡上一觉吧!」
祝绮清挥退四婢,对凝香道:「妹子辛苦了,又泡了在海那么久,一定很累了。
这里附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温泉,叫雪玉泉,泉水对消除疲劳、治内伤外伤都很
有效,妹子有兴趣一试吗?」

  凝香微一犹豫,随即道:「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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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波平如镜的水面上泛起一阵涟漪,倒映在水上的半边月儿变成一片模糊,但
随即回复平静。

  雪玉泉位于环翠雅榭东面温泉地带的中央,四周群木缭绕,灵秀幽深,是众
多水泉中最大,亦是最舒适的一个。

  此泉之所以得名雪玉泉,是因为水泉周围的岩石呈雪白色,润泽如玉,触手
生温,实在是难得一见的良石,故名雪玉泉。

  这么一个大自然的宝地,现在是环翠雅榭的私人地方,除了雅榭之人外,任
何人不得擅进。在雪玉泉的四周,因其山势布局而设有十余个座地石灯,长年明
亮,方便人们在夜间来此享受温泉。

  「唉!」

  泉水涓涓,雾气氤氲中,一声娇叹从泉水中传出,似悲似怨,如泣如诉。

  此刻身在泉中的,是柔肠百结,思潮起伏的凝香。

  她解开两个髻环,让柔亮的秀发自然的垂在双肩上。原本的一身黄色衣服,
正连同亵衣、发簪等物整齐的放在一块伸手可及的白石之上。

  泡在热得恰到好处的泉水里,凝香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泉水的蒸气令到凝香
的俏脸微红,看起来更是娇艳欲滴,似要滴出水来。

  倘大的一个雪玉泉,只有凝香孤独的身影,及胸的泉水恰如其分地掩盖着凝
香美好的身材。她一动也不动的泡在泉中,泉水就如无波古井,倒映着天上的月
儿。

  「滴……」又有一滴水珠落在泉面上,惊扰了水中之月,也同时牵引着凝香
的思路。

  她回想着过去的时光,和程逸枫相识、邂逅、发生关系,只是短短不足一个
月的光景,感觉上却是过了数十年那么长。那是甜蜜的,难忘的,令人心醉的,
却又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她背负着铁剑帮上下五十余口的血海深仇,为了复仇,她长期活在对人欢笑
背人垂泪的境况中。所谓的少女情怀,对她来说只是一种遥不可及的梦想,复仇
路上的负累。

  活了十九个年头,她发自内心的笑容几乎是完全没有,直至她遇到程逸枫。
程逸枫的出现,改变了她的一切,彻底的改变了她的一切,从情感的寄托到生存
意义。

  现在程逸枫受了重伤……他会没事吧?

  她的思路一转,到了张绿这个原本和她毫无关系的人,因程逸枫的缘故,二
女成了一对姐妹。

  一想到张绿,她的心头登时一紧。这个妹妹就在她的眼前被人抓起来了!而
她却只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的发生,帮不上半点忙。

  她心知肚明,张绿一旦落入了神拳门众人之手,势必受尽凌辱,甚至乎是受
虐至死!

  但是,这却完全不是她的错。在那个九死一生的关键时刻,她又可以做点什
么呢?她始终只是一介女子。

  下雪了,雪花飘飞在寂寞的夜空中,这是冬季最后的一场雪。

  雪花就像是来自上天的祝福,落在凝香的秀发上、脸庞上、肩上。她伸出右
手,让雪花落在自己的掌心。雪花遇到她的体温及上升的蒸气,立即化作雪玉泉
的一部分。

  她望着手臂上的一个疤痕,那是一个箭伤的疤痕,尽管已经痊愈了,但还是
清晰可见。

  就是任婉清那一支淬有紫薇劫的毒箭,造就了她和程逸枫无论在肉体上及心
灵上最亲密的接触。若没有这一箭,她和程逸枫可能只还是朋友,甚至已经各散
东西。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么说来,任婉清是她凝香的恩人?想到这里,她不禁莞尔一笑。

  就在这时,一个妙丽的身影出现在雾气之后,凝香收起远驰的思绪,问道:
「是谁?」

  雾气后的身影渐渐清晰,来者以一条白毛巾包裹着身体,仅可遮掩着呼之欲
出的趐胸及朦胧隐约的私处,双手托着一个小盘子,盘子上放着一个小酒瓶及两
个酒杯,说:「凝香妹子,这个雪玉泉舒服吗?一个人洗澡会不会闷了一点呢?
让祝姐来和你一块儿洗,顺便喝两杯吧!」

  祝绮清轻轻的把盘子放在水面上,由于泉水平静,盘子就这样浮在雪玉泉的
水面。祝绮清面向凝香,大有深意的向她微微一笑,脱下了蔽体的白毛巾。

  凝香的视线和祝绮清的娇躯一经接触,就再移不开了。只见祝绮清的双峰插
云,鲜嫩欲滴,圆润饱满;一柳纤腰不盈一扼,伴着那芳草菲菲、隐约神秘的私
人禁地,高山流水,在雪玉泉奇异的水气笼罩之下,尽管如凝香这般自甘淡泊的
美女,也看得既羡且妒,如痴如醉。她一向对自己的身体颇有自信,但如今在这
玉帛相见的当儿,比较之下,恐怕自己也要逊祝绮清一筹。

  「凝香妹子,为何怔怔的看着我?」祝绮清笑道。

  「喔……对……对不起……」凝香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被人抓过正着般,
嗫嗫嚅嚅的说。

  祝绮清浸入泉水里,靠近凝香,注满了一杯酒,在她耳边吹气如兰的说道:
「姐姐先饮为敬。」说着提起酒杯,朱唇一颤,满杯烈酒一干而尽。

  凝香接过祝绮清递过来的一杯酒,也是干杯,酒中带着浓烈的花香。后者说
道:「这是我家自酿的酒,叫翠竹液,是采用由山顶的天泉泉水,加上八种不同
季节的水果及鲜花,在竹筒内发酵而成,需时三年。不要看这种酒香香甜甜的,
其实极之烈性,凝香妹子若不是喝惯酒的话,五杯之内必醉。」

  凝香从不好酒,这时喝下了的酒气已经令她带有两分醉意,说:「祝姐呀!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呀,请恕小妹唐突,府上除了祝姐之外,还有什么人呢?」

  祝绮清双目里闪过一阵忧伤,玉葱般的手指缓缓拿起酒杯,再喝下一口翠竹
液,幽幽的道:「就只有一个不成才的弟弟。我们的双亲在五年前先后去逝了,
幸好留下了一间屋子及一笔算是不少遗产,足够我姐弟俩好好生活。但是……弟
弟不知是否自小给爹娘宠坏了,变得很不听话,最要命的是他……他……唉……
这种丑事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凝香隐隐觉得其中必有难以启齿的事,话题一转道:「唔……祝姐说府上是
做医药生意的吗?」

  祝绮清在回答之前,再要凝香喝下一杯酒,说:「是的。祖上传下了一套家
传之宝,叫『医药双绝』,我们世代在这里研制各种新药,可说是制药为主,行
医为副,鲜有主动出去跑江湖行医的。除了行医及制药,由于这附近山清水秀,
水质极佳,所以我家还有做养蚕造丝这微薄生意。」

  二女谈谈笑笑,在这水气盈盈的小天地里闲话家常。凝香虽然不胜酒力,但
在祝绮清的落力劝酒下,亦已喝下了四、五杯了。五杯必醉确有其事,这时凝香
已经在醉酒的边沿了。

  凝香双颊发红,想到自己在万毒教与人虚与委蛇,及后浪泊江湖的日子,再
想想环翠雅榭这个仿佛世外桃源般的好地方,有感而发的道:「唉……如果我可
以长留这里,不用理江湖上的恩恩怨怨那就好了……」

  祝绮清双目涌现一阵奇异的光芒,那是一种欲望加上怜爱的复杂眼光,忽然
搂着凝香的娇躯,四乳相触,玉手轻轻的拨弄着凝香的秀发,在她耳边轻轻道:
「有什么不可以?如果妹子你愿意留下来的话,祝姐一定好好疼你……」

  凝香正在思索祝绮清话中的意思时,祝绮清忽然拿起酒杯,含着一口酒,凝
香只觉自己的嘴唇被她封着,一股翠竹液随着她的丁香小舌侵入自己的口里。凝
香大吃一惊,猛然从酒醉的边缘中回复过来,向后避开了祝绮清的身子,说道:
「祝……祝姐,你醉了!」

  祝绮清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又游近凝香身边,一手抚摸着凝香的粉背,说
道:「妹子,好好考虑我的说话吧!」

  凝香尴尬非常,如在梦中,只好说:「祝姐你不要说笑了……我……我洗完
了。」说着从雪玉泉中爬了起来,连忙穿衣,交代了两句后便离开了温泉地带,
向雅榭方向跑了。

  祝绮清望着凝香渐渐远去的身影,那种贪婪的目光自然流露,口中轻轻的沉
吟:「凝香……」

  良久,祝绮清回神过来,换上一种近乎无情的脸色,喝道:「躲在树后看得
清楚吗?给我滚出来!」

  只见一道黑影不知从那两棵大树之间跳了出来,旋风般落在赤裸的祝绮清身
旁,笑道:「不要动气嘛,我的好姐姐,人家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新带回来的女子
长得怎么样吧了。」

  祝绮清露出一个不曾在凝香面前展示过的淫笑,道:「这小妮子还真不错,
引得我食指大动。三天!三天之内,我要她成了我的战绩之一。」

  黑影阴阳怪气的邪笑一下,说:「姐姐你可不要忘了我的份儿……」

  祝绮清平静的说道:「知道了。有哪一回少了你的好处?」只见她披回白毛
巾,和那黑影双双隐没在树林的深处。


               (二十九)

  庭院深深,窗外一片静谧,飘雪为四周的景物披上一层薄薄的轻纱。

  环翠雅榭西厢客房之中,凝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她挥之不去的,是祝绮清在雪玉泉里对自己说的一番话。

  她的嘴唇上,似是还残留着祝绮清深情一吻下的微温。

  在凝香的思海中,祝绮清一闪即逝的炽烈眼神再一次浮现。她看来已经二十
有余了,这么一个完美的女子,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成亲的呢?

  当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唉……凝香,不要胡思乱想了!人家祝姐只不过是喝醉吧了,你这样猜想
祝姐,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她自我安慰的说。

  她默默将体内的真气游遍全身,只觉浑身通泰舒畅,没半点情欲绮念。九度
春风露的药性看似被祝绮清所赠与自己的康宁正气丹化解了。

  祝绮清送给凝香六颗康宁正气丹,要她分三天服用,早晚各一颗,每次服下
之后,都要和自己的内息调和吸收,那么三天之后,九度春风露的药力将会完全
消失。

  凝香只是服下了一颗康宁正气丹,情况已有大大的好转,可见祝绮清用药的
高明。

  凝香感受着由丹药而来的暖意,眼皮开始沉重,慢慢掉进了深沉的梦乡。

  冬天的阳光,分外温暖。

  凝香经过一晚休息后,次日一早起来,也不知是被晨光弄醒,还是被院内吱
吱的鸟叫声吵醒。

  凝香抖擞精神,披上外衣,打开房门,只见春兰和秋菊二女正在院子中清扫
着地上的积雪。二女一见凝香,笑语盈盈的上前说:「凝香姑娘,早啊!那么早
就起来吗?不多睡一会儿?小姐她还没有起来呀!」

  凝香报而一笑,如冬阳般温暖,道:「两位姐姐可真勤劳呀,我是习惯早起
的,睡多了反而不习惯。嗯……你们忙自己的吧,不需要理会我了。」

  春兰诚惶诚恐的说:「凝香姑娘,请不要这样叫我们吧,我们不过是下人吧
了。要是给小姐她知道了,我们又要挨骂了,请姑娘叫我们的名字好哩!」

  凝香微一愕然,暗想祝绮清应该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常以主人身份自居的人
吧!道:「那好吧,春兰,程公子他醒过来了吗?」

  二女摇了摇头,说:「还没有。不过听小姐昨晚说,程公子他稳定多了。」

  凝香精神一振,说:「那就好了!说起来你家小姐的灵药真利害呀,我只是
吃了一颗康宁正气丹就好多了。」

  二女脸上流露出一个奇怪的神色,那是一种带有几分幽怨、几分惊奇、几分
羡慕的复杂表情。秋菊讶道:「康宁正气丹?」

  凝香问道:「是呀!有问题吗?」春兰抢着说:「不……哪有什么问题?只
是这种丹药炼制不易,很是珍贵吧了。」

  凝香笑道:「所以说你家小姐真好的没话说……」二女表情有点不自然,忸
怩的说:「唔……凝香姑娘,我们要到冬之花园打扫,失陪一下了。」说着二女
在凝香盈盈的眼光中,渐渐远去。

  不知怎地,二女离开时好像吁了一口长气似的?心理作用吧……

  凝香回到房里,再服下一颗丹丸,运功融会了药效。在这人间桃园,胜境处
处的环翠雅榭里,时间的流逝绝不会令人觉得有丝毫的难过。

  辰时将尽,祝绮清、凝香和春夏秋冬四婢齐集在东厢房之中,察看着程逸枫
的伤势。

  这是祝绮清的吩咐,她预计程逸枫会在辰时左右清醒过来,于是叫众人齐集
这里。

  「绿妹!」一声男子的叫声传入众人耳里。程逸枫蓦地惊醒,首先映入眼帘
的,是凝香那喜极而泣的清秀脸庞。

  祝绮清不愧为医药双绝。

  只见凝香情不自禁的拥入他怀里,哭笑难分的道:「你好狠心呀!要是你死
了,叫人家怎么办呀!」

  祝绮清脸色一变,看着二人不发一言。

  程逸枫呻吟了一声,扶起怀中的凝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呀?绿……绿
妹她……」

  凝香一脸忧伤,将两日来的事和盘托出。程逸枫一言不发的听完,反而出奇
的平静,说:「无论将会遇到什么困难,我程逸枫在此立誓,一定要将绿妹救出
生天……咳咳……」

  凝香搂着他,心疼的说:「救绿妹当然要紧,但是当下最重要的问题,是你
的内伤不轻呀!要救绿妹,逸枫,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呀!」转身向祝绮清说:
「祝姐,现在逸枫他醒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祝绮清迅速收起那妒嫉的目光,说:「我曾仔细察看程公子的内息,发觉他
的底子深厚,就算顺其自然的调养,一个月之内当可康复。再加上我的药方……
唔……我保证十日之内,程公子的身体必定更胜从前。」

  程逸枫道:「祝姑娘,不恩不言谢,姑娘恩情,小弟铭记在心!」

  祝绮清意味深长的横了他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凝香身上,说:「小事一件,
两位不必客气,祝你们事事顺利。」

  程逸枫再次沉睡,似在为茫不可知的未来养精蓄锐。休息,往往是为了要走
更长的路。

  这时,祝绮清一拉凝香的衣角,二人来到屋外的院子里。

  祝绮清支支吾吾,难以启齿的说:「嗯……凝香妹子……昨晚……在雪玉泉
中,姐姐是喝得太多了,冒犯了妹子,请妹子多多见谅。」

  凝香嫣然一笑,道:「不要紧,祝姐。」祝绮清亲切的挽着凝香的手,道:
「那就好了,我最怕妹子误会了我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又说:「妹子有
服下我的康宁正气丹吗?」

  凝香说:「祝姐的丹药真是有效,小妹只服了两颗,感觉就像已经完全没事
了!」祝绮清道:「妹子切记要依时服下所有药丸,要不然可能清不尽毒素。」
凝香点头道:「是,小妹知道。」

  无风无浪,五日光景有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程逸枫的身子一天比一天的
好转,而凝香亦治好了九度春风露的毒素。其间祝绮清和二人朝夕相处,产生了
一种难而形容的细腻感情。这五天的相处,是程逸枫和凝香相识以来,最安宁舒
畅的日子。

  来到环翠雅榭已有五天,这日风雪初霁,冬阳洒遍地上,倍有一种慵懒暖和
的感觉。程逸枫和凝香二人漫步在冬之花园中,让梅花的芳香洗涤两人的身心。

  程逸枫搂着凝香,四目交投,彼此的眼眸里都散发着一种难以排遣的愁绪。

  「担心绿妹的安危吗?」凝香首先开口道。

  「就是……唉……除了绿妹,还有映霞的事……不知小妹子她安全吗?康靖
兄及那青儿姑娘也是生死未卜,叫人如何放心?」程逸枫叹道。

  凝香轻轻的靠在他怀中,感受着他温暖坚实的胸膛,说:「映霞及康公子武
功不弱,身手矫健,应该不会有事的。只是……青儿姑娘她一介弱女,黄河风高
浪急,可能……」说到这里,再说不下去了。

  程逸枫紧紧的抱着凝香,眼眺远方。这时可以给凝香安慰的就只有他,哪怕
只是一点点都好。

  「哎呀!」在程逸枫怀中的凝香娇呼。程逸枫问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吗?」凝香道:「没关系,只是肚子忽然一痛,现在没事了。」事实在两天前,
她的肚子就开始有点失常了……

  渔火闪闪,壮丽的黄河河面被夕阳泄得一片金黄;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村落里
炊烟四起,原来已到了晚饭时分了。

  这里是黄河南岸的一个村落。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里的居民都是
以网鱼及耕作为生的,平日难得有外来人到访,甚至连一间像样的客店也没有。

  但是数天前,这条与世无争的小村落忽然间多了三个来客。与其说是来客,
不如说是村里的人救了三个飘浮在河边的人回来。

  被救起的三人,都是徘徊在濒死边沿。这一男二女,可说是在鬼门关转了一
圈硬被扯回来。其中男的右足骨折,幸而在村民的合力救治下,总算接回来了。

  五天了,两个女的已经先后醒过来,唯独是那个男的一直梦呓连连,昏迷不
醒。

  「不要……不要……你们放开她!走……快走呀!锦红!」男子惊呼一声,
终于从沉睡中蓦地醒来。

  在湿润模糊的眼光中,男子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关切地望着自己的少女。少
女显然是喜翻了心儿,一张俏脸时哭时笑,一双小手紧紧的握着男子的身躯。

  再望远一点,另一个少女正站在床边,微笑的看着自己。

  「谢天谢地!康公子,你终于醒过来了!」哭笑不得的少女激动的说。

  三人正是程映霞、康靖及青儿。


               (三十)

  康靖以其模糊的眼光环视了众人一片,却不见令自己牵肠挂肚的孙锦红,急
道:「青儿姑娘……锦红……锦红呢?」他勉力撑起身子,忽觉右腿一痛,才知
道自己右足骨折,正是寸步难行之时。

  青儿喜上眉梢的表情忽而一暗,支吾道:「孙姑娘……孙姑娘她……」

  康靖忍着腿上传来的痛楚,双手摇着青儿娇小而颤抖的双肩,咬牙道:「她
到底怎么样了?」

  青儿闭上眼睛,轻咬下唇,默不作声。程映霞不忍的道:「康大哥,到了这
个时候,我们也不瞒你了!你已经昏迷了五天了。当日锦红表姐她来不及逃上小
艇来,被神拳门的人活捉了。现在……」说到这里,就不知如何继续了。

  青儿不待康靖细想,便握着他因不知所措而震动的双拳,诚恳的说:「康公
子,孙姑娘她吉人自有天相,你不要太激动,自己身子要紧呀!」

  康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到神掌门的人要以孙锦红作为要胁江东孙家的筹
码,她的生命自是无碍。但是这么一个如诗如画的清秀少女,落在一群毫无怜香
惜玉之心的男人手中,结果如何他却是心知肚明。他眼有泪光的说:「她只要不
是死了,我康靖一定会救她出来!」说着就要下床。

  程映霞按着康靖的身子,不让他下床,语重心长的道:「康大哥,我知道锦
红表姐的事对你造成很大的打击,但是要向神拳门那群奸贼讨回表姐,非是我们
几个现在可以做到的呀!如果你这样冲动,和去送死有什么分别呢?再说表姐身
在前往江东的船上,难道你拦船救人吗?」

  顿了一顿,柔声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先回到江东,将这件事告诉我的外
公、你的师公,让他老人家去替我们作主吧。」

  康靖听罢程映霞之言,冷静下来,说:「你说得对,唉,我这是关心则乱,
乱了方寸。待我的腿可以走路之时,我们火速回江东!」

  程映霞吁了一口长气,担心的说:「不知大哥和凝香姐姐她怎样了?大哥他
受了伤,绿妹又……唉……」

  青儿见两人唉声叹气,忙说:「我们三个差点淹死,最终都没事,可见天无
绝人之路。程公子、凝香姑娘、孙姑娘和张姑娘都应该可以逢凶化吉的!」青儿
停了一停,既感激又深情的望着康靖,忽然「噗」的一声向他跪下,眼圈微红的
说:「康公子,若不是得你救了青儿三次,青儿恐怕早就死了!」

  康靖大吃一惊,不好意思的说:「青儿姑娘不必行如此大礼!那都是无心插
柳、举手之劳的事吧了。」想了一下,接着道:「三次?」

  康靖心中有数,小茶馆时算是一次,大船之上又是一次,但数来数去,只是
两次而已,何来第三次?

  青儿仍是不肯起来,垂首道:「康公子忘了吗?当时小艇翻沉,青儿不懂游
泳,自己也以为死定了!河水很急,青儿被河水带动着,眼看要撞上一块很大的
尖石时,公子不顾自己的安全,一把将我拉起,救了青儿一命,但是自己却给大
尖石撞断了腿……」

  康靖努力思索着五天前的光景,又是自己救了她吗?为什么想不起来的?不
管如何,这应该是实情。毕竟康靖长居江东,熟悉水性,又有武功底子,若非为
了救青儿,他断不会弄得骨折昏迷的下场。

  一切释然,康靖道:「原来如此,起来起来!不要跪在地上。好了,青儿姑
娘,我和程姑娘要回去江东,很是危险,你还是……」

  他想说的是要青儿回家去。但话说到嘴边,猛然想起她的爹娘已死,小茶馆
也恐怕被毁了。天地之大,再没有这个小姑娘的容身之地了。这么一个孤女,一
个不好又会给坏人捉了去……

  青儿知道康靖的意思,「碰」的一声,叩头道:「青儿再没有家,没有亲人
了,当今世上,只有公子真心对我好!康公子,请你让青儿待在身边,作一个小
丫头吧!青儿什么家务也会做的,洗衣煮饭,清洁打扫……呀!青儿不会吃很多
米饭的,从前我每天只吃两碗白米饭……康公子,求求你吧!」说着再「碰碰」
数声,叩了三个响头。

  康靖哭笑不得,面对这个死心眼得很的小姑娘,拒绝嘛,她会否自杀呢;答
应嘛,一个大男人收什么小丫头,这分明就是要了她的意思!

  他看着青儿红肿的前额,道:「你再叩头的话,我要生气呢!」青儿闻言一
惊,抬头凝望康靖,就像一个犯人等待着公堂里的县官大人判案一般。

  康靖佯咳一声,道:「我的小丫头呢……就不必了。不过呢青儿,反正你也
没地方去了,你就跟我们同回江东去,在孙家当个婢女什么的,你愿不愿意?」

  青儿闻言,如获皇恩大赦般,千肯万肯,笑道:「只要能跟着公子,无论公
子要青儿作什么,青儿也愿意!」

  康靖无奈一笑,看来青儿是误会了他的意思,现在是有理说不清的了!在青
儿心目中,其实一早已经认定了他,再也改不了。

  程映霞捉弄似的笑道:「恭喜康大哥得此娇婢,后福不浅!」转向青儿道:
「你以后要听教听话,服从康大哥,知道吗?」青儿像理所当然般的应了一声,
众人一阵轻笑,但在笑声中,似乎又有一股化不开的愁绪。

  房中没有灯光,只有一抹暗淡的月光从天窗透进来。

  月光照到一个少女的脸上。少女衣不蔽体的侧卧在一张简陋的竹席上,一动
也不动,只睁开眼睛迎着月光。她的双眼浮肿,想哭,却哭不出来。

  因为她的眼泪早已哭干了。

  如果鲜血可以代替眼泪,这时她所流的,一定是充满悲伤、屈辱、愤恨的鲜
血。

  她想过一死以谢天下,她不想再受辱了!但是她不甘心。

  在未能亲手惩罚对她施暴的人前,她死不冥目!

  五天了。这五天以来,她是怎样渡过的呢?

  在绝望痛苦的叫喊中,她被缚在柱子上,宝贵的处子之身在众人虐笑与指点
中的被狠狠的夺去。处女血散落一地,形成世上最凄楚的图画。

  然后呢?

  「身体每寸任抚摸,半点朱唇万客尝。」

  这就是这五天以来她的写照。

  在模糊中,也不知有多少个如狼似虎的神拳门弟子不理她软弱无力的哭叫,
将一波又一波的兽欲发泄在她身上。

  在这五日里,她被迫服下各种春药,使她过着比任何一个女子更无尊严的地
狱生活。

  就算是妓女,也有选择恩客的权利;而她,却连妓女也不如。

  天上的月儿摆脱了乌云的笼罩,露出了它的脸庞。

  少女感受着来自天上的清晖,她对自己说:「不可以!我不可以就此死去!
在那些淫贼恶贯满盈之前,我绝不可以死!我要笑着看他们哭!」

  想到这里,她拿起身旁一个硬如石头的包子,咬了下去。

  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她不是没有食物可吃,而是有点自暴自弃的不吃东
西。

  她清楚的知道,若再不进食,只是死路一条。若她就这么死了,岂不是让亲
者痛、仇者快?

  她想着对她真心一片的康靖,求生的意志再次燃起,一个石头般的包子混和
着清水,就这么吞了下去。

  她就是孙锦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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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在同一月色,同一天空下,这艘前往江东的大船之中,关着除了孙锦红这个
受尽凌辱的女子之外,还有程逸枫的爱妾——张绿。

  单看孙锦红的下场,就猜想得到如花似玉的张绿定无幸免之理。

  这么一个孤傲中带点天真的少女,正是二八年华,惹人垂涎,试问怎可以逃
过男人们冷酷无情的欺凌淫虐?

  就连身在远方的程逸枫,也早有心理准备。只要可以和张绿再次团聚,已属
万幸,不管她曾经受到什么折磨。

  一样的房间,一样的天窗,透进一样的月儿清晖,照在一个少女的脸上。所
不同的只是这个少女仍是女好端端的,除了程逸枫这个令她刻骨铭心的男人外,
再没有别的男人碰过她的身子。

  她被单独困在孙锦红隔壁的船舱,每天听着孙锦红受虐痛苦的娇吟声与神拳
门弟子的调笑声。起初的时候她既惊且怒,深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但是后
来听多了,麻木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渐渐她再听不到孙锦红的叫喊了,因为孙锦红她
连眼泪也哭干了,仿佛灵魂也随着眼泪同时耗尽。现在的孙锦红,只是一具行尸
走肉。

  不用说,她当然是令程逸枫担心不已的张绿。

  船上的男人们也开始对这个孙家小姐失去了兴趣,没有反应的女人,玩起来
有什么味道?

  众人想到隔壁还有一个新鲜嫩口的少女,都食指大动,可惜掌门人冯万钧曾
下严令,不准任何人碰张绿半根汗毛,违令者死!还要好好的照顾她一日三餐,
无论寒衣、火炉等,应有尽有。

  没道理的!这内有什么文章?同样是俘虏回来的两个少女,为什么待遇上一
个在天,一个在地?

  只因为在张绿被捉住的时候,神拳门的高层人士知道了她的身势。她正是当
朝内阁大学士、军机处大臣、深得雍正皇信任、在朝野有巨大影响力的张廷玉的
宝贝女儿。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说的是一个中央大官的亲生女儿,一个不好得罪了
张廷玉,以他在朝野的影响力与人脉关系,要一举挑了神拳门也非不可能的事。
毕竟武林的人物门派再盛,岂会是如日中天的清庭之对手?

  张绿顿成了一个烫手山芋,轻不得,又重不得。如果冯万钧知道区区一个程
逸枫的小妾会有这么大的来头,他一定不会将张绿拿下来。但是既已成定局,当
下只好小心翼翼的看着张绿,到了江东的时候再遣人将她送回京,这是没办法中
的办法吧!

  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了,可是世事往往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数。

  知道张绿身份的,只有冯万钧、韩川峰和冷峻,其余的人都对冯万钧的举动
大惑不解。既然连孙家的小姐也沦为众人的玩物,一个小小的姑娘有什么能耐得
到掌门的保护令?

  其中最不服气的,是掌门人之子冯伟松。

  当日冯伟松初到京城之地,欲奸淫张绿不成,反被程氏兄妹所伤,弄得个落
荒而逃的下场。此刻张绿落入他手,还不来个大快朵颐,一亲香泽而后快?其中
有多少是为了复仇,多少是为了她的美色,恐怕连冯伟松自己也分不清楚。

  冯万钧的保护令,打乱了他的计划,就如一块肥肉明明吃到嘴边,被人硬生
生的夺了下来。

  五日来,他不停地拿孙锦红来出气。当他埋首于孙锦红的美乳丰臀,操得她
呼爹唤娘时,所幻想的正是张绿那娇小玲珑的身体,那一双有待发育、却潜质优
厚的小小初乳,还有那一双不失婴儿胖的可爱大腿。他多么希望臣服于自己胯下
的,不是残花败柳般的孙锦红,而是娇嫩欲滴的张绿。

  机会来了。

  张绿被捉已有五天,这晚正是月圆之夜,冯伟松腰际一挺,吼叫一声,再一
次将火热的激情在孙锦红的身体深处发放。

  无论事前事后,孙锦红都木无表情,一言不发,身子像软皮蛇般无力,任由
摆布。冯伟松草草了事,全无性趣可这。

  「喂!你哑了吗?不发一声的,你这是找死!」冯伟松狠狠的咬了她的左乳
一下,半软不硬的男根还栖息在她的隐密处,享受着激情过后的余韵。

  孙锦红依然没哼一声,就像来自身体的痛楚已再不能牵动她的一切。她的眼
光虚浮,无处着力,看得他在不快之余还有一点点心惊的感觉。

  冯伟松看着如死鱼般的孙锦红,冷哼一声,道:「死妞儿全没反应的,浪费
我的时间!」说着他抽离孙锦红的娇躯,整理衣衫,丢下衣衫尽去的少女,头也
不回的扬长而去,离开房间。

  冯伟松未能尽兴,心情大坏,在船舱中四处散步。走到一个转角处,看见四
个负责当值的弟子正围坐在一张木桌旁,桌上摆放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狗肉煲,几
瓶女儿红,几个杯子及无数佐酒的小吃。其时冬春交替,天气也算寒冷,开讲有
话:「三六滚两滚,神仙站不稳。」

  此刻正是取暖进补的好时候。

  冯伟松上前说:「你们在吃什么?不是要当值的吗?」其中一人道:「嘿!
冯师叔你好!天气这么寒冷,我们几个宰了一条原本养在这船上的狗,正要大吃
它一顿。相请不如偶遇,师叔不如坐下喝几杯,吃它几片香肉,暖暖胃吧!」

  冯伟松嗅着锅子里的香气,想到和孙锦红欢好时也消耗了不少,补补也是好
的,当下欣然坐下,自有人替他加添碗筷酒杯等物。

  四人见这位掌门之子如此赏面,满心欢喜,对他劝吃劝酒,忙个不亦乐乎。
起筷之声、杯盘碰撞之声,响个不停。五人不消一会便有讲有笑,从天南说到地
北、拳法说到女人。

  三句不离本性,五人皆是好色之徒,说到了女人,自然是眉飞色舞,精神一
振,话题自自然然的转到被捉到船上来的张绿及孙锦红。

  其中一人说:「哈!我郭贵自出娘胎,从没有干过像孙锦红那样棒的女人,
就可惜她木无表情,一叫也不叫,真是大煞风景。」

  另一人道:「就是就是!这五天来,这女人弄得我腰酸背痛,也不知和她来
了多少次。」

  再有一人道:「你算是好命呀!我就惨了,人太多了,根本轮不到我。我连
她的手指头也没碰到呢!」

  最后一人哂道:「依我说呢,那个孙锦红根本说不上美,美的是那个掌门人
下了保护令,叫张绿的小姑娘。她是程逸枫那小子的爱妾,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
候,登时三魂不见了七魄!哎呀,可惜呀!为什么掌门人要下这道保护令呢?冯
师叔你知道吗?」

  冯伟松将手中一杯女儿红一干而尽,颓然道:「我怎么知道……要是没有这
个保护令,我第一个上了她!」

  五人扼腕轻叹,均想这么一个美玉放在前面,却是不能动分毫。

  冯伟松多喝两杯,酒意上涌,想起从前在京城时差一点便可占有张绿,却给
程逸枫那小子坏其好事,愈想愈气,望着从锅中不断上升的水气,忽然大声道:
「不管了!不管了!我理得什么保护令,我冯伟松要的女人,怎么也要弄上手!
我现在就去!你们四个替我把风。」

  四人面面相觑,均想掌门所下的严令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是掌门之子,可以
放肆;但自己只是寻常弟子,一个不留神随时没命的。当下面有难色的说:「师
叔,我们看这件时……还是作罢吧!」

  冯伟松豪气上涌,道:「大事有我担当!一句话,你们帮不帮我?」

  四人支吾其词,只是摇头。冯伟松大叫一声,道:「好!你们不敢去,我自
己去!」说着淫目一闪,蓦地起来,大步大步的向张绿所在的船舱走去。


               (三十二)

  冯伟松借着三分酒意,不理在身后苦苦相劝的弟子四人,直向张绿身在的房
间奔去。

  他走到房间之外,左顾右盼一下,确定了四周没有其它人,从怀中拿出房门
的钥匙,「咔嚓」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冯伟松小心翼翼的推门内进,只见张绿如海棠春睡般躺在床上,朱唇半开半
合,一双修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眼角还隐隐泛起令人怜爱的泪光,显然是曾经
偷偷饮泣过。

  冯伟松轻轻的走到她身旁,哼了一声,就要侵犯她的身子。在下手之际,忽
然想起冯万钧的保护令,他曾严令任何人都不可伤害张绿,冯伟松虽不知道个中
因由,但也知道这是非同小可的。刚才的只是一时意气,现在到了下手的时候,
又犹疑起来,一双淫手在张绿胸前进退不得,正是天人交战中。

  冯伟松叹了口气,心道:「罢了罢了!犯不着为了一个程逸枫那小子干过的
女人冒险。要是干了她而受到父亲的责罚,岂不是得不偿失?」他狠狠的盯了张
绿一下,就要退出房间。

  忽然张绿呓语道:「逸……逸枫!你……你没事吧……我……救我……救我
呀……」

  冯伟松想起了那对可恶的程氏兄妹,令他在神拳门中沦为别人的笑柄。自从
京城采花不遂被伤以来,有哪一个弟子不是在他面前就恭恭敬敬,背后就笑他无
能的?他登时无名火起三千丈,怒道:「程逸枫程逸枫!又是这个臭小子!我今
天不操翻了你的女人,我就不是冯伟松!」

  他盛怒攻心,二话不说的一把举抓起张绿,「撕」的一声,她的一身淡绿色
上衣被扯过稀烂,只可仅仅掩盖着那一双娇小无助的初乳。要不是还有贴身的亵
衣,此刻她和赤裸上身已经没什么分别了。

  张绿猛然从梦境中惊醒,花容失色,脸上血色尽去,发抖的说:「你!又是
你!」

  冯伟松一把扯去了她破碎的外衣,随手掉在地上,淫笑着道:「是我又怎么
样?哼!上次在京城的时候有程逸枫那小子来救你,我看今天还有谁来救你!」

  他将张绿推倒在床上,就如一只饿狼般扑上去,一手撕开了她的长裙,上下
其手的大占便宜,一口封着她的樱桃小嘴,只见一道带着屈辱的津液从张绿的嘴
角流出来。

  张绿不要命的挣扎着,忽然一口咬在冯伟松的上唇,痛得他呱呱大叫,鲜血
直流。张绿连连娇喘,哀叫道:「你……你不要忘了!我可是有冯万钧的保护令
的!要是侵犯了我,你也……你也不会好过……呀!」

  张绿惨叫一声,身子就如煮熟了的虾子一样卷作一团,冯伟松一拳打在她的
小腹上,悻悻然的说:「保护令又怎么样!下令的人是我的亲爹,就算我真的干
了你,难道他会杀了我吗?哼,现在你是自身难保呀!」说着一声怪叫,右手沿
着她的大腿向上抚摸,就要进犯她的方寸之地。

  张绿哭叫不止,屈辱的眼泪涔涔落下。

  没希望了。

  张绿人小力弱,微微的反抗力反而深化了冯伟松的兽性。她看着自己的衣衫
被一件一件的脱下,想到终于要经历与孙锦红一样的悲惨遭遇,只觉万念俱灰,
手中的力度一点一滴的流失。

  没希望了。

  再没有人会来救她的了。在这艘船上,只有想占有她身体的人,没有真的爱
护她的人。

  没希望了。

  张绿别过了头,终于放弃了无力的抵抗。

  冯伟松望着垂头丧气的张绿,慢条斯理的脱下裤子,说:「一早就听听话话
不是更好吗?你说你是不是贱骨头?来来来,让我今晚好好的教你什么是做女人
的乐趣!」

  张绿不发一言,目光虚空。冯伟松爬上了张绿身上,在她耳边说:「笑一下
吧,我一定比程逸枫来的更好!」

  张绿一震,如听平地一声雷。

  程逸枫,那个曾在冯伟松手上救她的程逸枫,那个为她带来平生最快乐之时
光的程逸枫,那个为了保护她而身受重伤的程逸枫。

  真的没希望了吗?

  张绿心中大叫道:「逸枫为了我,他宁可自己受伤,为了他,我……我怎可
以放弃!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糟蹋自己的身体!」

  人在绝望的时候往往会发挥出超乎平日的力量,所谓哀兵必胜,正是如此。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充满了张绿的身体。她躺在床上,猛一咬牙,左脚
一踢,一下撞在冯伟松剑拔弩张的男根上。冯伟松哪想得到张绿还有如此求生意
念?冷不提防下,他的子孙根被狠狠的撞过正着,痛得锥心刺骨,失去平衡下,
「碰」的一声滚落地上。

  张绿见机不可失,发挥那一股远超她平时的能力,也不理会自己已经衣不蔽
体,连跌带撞的离开床上,开门往外面跑。

  她要逃到哪里去?她可以逃到哪里去?在这条船上还有生路吗?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要尽一切力量保护自己,绝不可以屈服!

  冯伟松大吼一声,穿回裤子,走在张绿身后说:「臭女人,看我宰了你!」

  二人追逐在船舱之中,按道理说张绿哪有冯伟松走得快?只是她抱着必死的
心态,不要命的拔足狂奔,而冯伟松又受了重伤,此消彼长下,冯伟松还是追不
上她。

  张绿慌不择路,终于头上一片清晖,原来已经离开了船舱,走到船尾甲板之
处。

  前无去路了。在张绿面前的,除了船尾甲板那方寸之地外,就是黑漆漆的一
片海水。

  冯伟松终于追上了张绿。他面容扭曲,勉强邪笑了一声,说:「走呀!为什
么不走?臭女人竟敢反抗!今晚我不将你煎皮拆骨,我跟你姓!哈!如果你跪下
来求我饶你一命,我或者可以考虑看看。」说着一步一步的迫近张绿。

  张绿退无可退,后面就是船边了。她目光慑人的瞪了冯伟松一眼,语气坚定
的说:「宁为玉碎,不作瓦存!」

  只见一个少女飘落在月儿的亮光中,「咚」的一声,沉没在深不见底的大海
里。比起受人折磨凌辱,张绿选择跳海。她,宁愿一死。

  是的,经过五天的船程,大船所在的位置,已经是渤海之上了。

  大船继续向前,沐浴在令人心碎的月光里。


               (三十三)

  日复一日,小村子的宁静和谐,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康靖、程映霞及青儿三人,转眼已在这条靠近黄河的小村子中住了十日,其
间幸好有村长两夫妇收留。村长夫妇年老无子,忽然有三个年轻活泼的青年男女
陪伴他们,正是求之不得。

  康靖右腿骨折,数日来静心休养,一向筋骨强壮的他倒也复原甚快。青儿自
从成了康靖的小丫头后,终日不离他左右,细心侍候,连旁人也看得出这个小妮
子对她的大恩人经已情根深种,不能自拔。

  程映霞终日郁郁寡欢,她想到自己的大哥生死不明,表姐落入敌手,但却是
无法可想,只有干急的份儿。

  十日之后,康靖大致复原,三人都觉得不宜再浪费时间,是动身去江东的时
候了。于是他们向村长夫妇辞行,问明方向后,向着古都名城——开封而去,打
算从陆路前往江东。

  三人晓行夜宿,在三日之后到了开封城外。随着中国经济重心的南移,海上
贸易的发达,这个内陆古城已无复旧时作为全国中心之勇。不过,开封城内依然
是万家灯火,商贾云集,不失历史名城的风范。

  三人从北门进城,只见城内的街道宽阔整洁,房屋栉比鳞次,人声马声,热
闹非常。青儿长居乡下地方,平日难得有机会入城,开封城内的一切对她来说都
是无比的新鲜。她伴在康靖身边,左看看,右瞧瞧,只觉开心满意,所有烦恼一
扫而空。

  三人走到一个售卖胭脂水粉及饰物的地摊,驻足观赏。青儿双目发亮,艳羡
的看着满地货品,却不敢用手触碰,更不敢有购买的念头。这个朴素的小丫头平
日虽然不施脂粉,但实在是美人胚子一名,就如一块未经打磨的蓝田美玉,他日
之艳丽,绝不在任何女子之下。

  康靖看着青儿羡慕的眼光,道:「青儿,你是不是看上了什么胭脂水粉呀?
我送你一件吧。」

  青儿感动的说:「是呀!不……还是不要了,少爷,我只是一个丫头哩,不
需要这些东西了。」

  康靖没好气的说:「青儿,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呀,你不是我的丫头,更不要
唤我作少爷。你只是跟我一同回孙家去见师公去,看他老人家有什么安排。嗯,
这些东西,你真的不要吗?」

  程映霞笑道:「青儿,你就不要浪费康大哥的一番心意吧!我替你选一盒好
了。」她拿起一个盒子,打开盖子,是一盒桃红色的胭脂,说:「你看!这个颜
色跟你很相衬,怎么样?」

  青儿自幼便失去父亲,与母亲相依为命,平日朋友不多,更少有对她那么好
的。当下感激的说:「好!多谢程姑娘,多谢少爷……啊!不……康公子。」

  程、康二人无奈一笑,说:「青儿,看来你这个常以下人身份自居的习惯要
好好改掉。」

  青儿双颊微红,不好意思的说:「是,青儿会留意的了。」

  青儿购得胭脂,满心欢喜,三人在开封最热闹的大街上闲逛,康靖道:「是
了青儿,和你认识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姓名,青儿恐怕只是你的乳名吧!」

  青儿说:「是呀!青儿这个名字,是娘亲替我起的小名,我本姓杨,名叫素
青。」

  程映霞道:「杨素青……不错的名字。不过呢,我还是觉得叫你青儿比较亲
切。」

  康靖也道:「映霞说得对。青儿呀,你以后不要公子前,公子后的唤我了,
还是跟映霞叫我一声康大哥吧。」

  青儿甜甜的一笑,既感触又亲热的说了一声:「康大哥!」

  三人经过十多天来的相处,感情又深了一层。康靖对二女只有兄妹之情,反
观青儿却对他死心塌地的爱慕,视他为唯一的亲人,正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之
境况。

  众人不经意的走到开封衙门之前,只见在公堂之外,聚集了不少平民百姓,
围观着几张皇榜,正在议论纷纷。

  康靖一看那几张皇榜,立时大吃一惊,对身边的程映霞及青儿低声说:「我
们被官府通缉!」

  皇榜上的,竟是程逸枫,程映霞以及康靖!

  三人垂首向地,尽量不引人注意,慢慢走近人群之中。只听得其中一个百姓
道:「啊!这两男一女是谁呀?年纪轻轻的就被官府通缉,难道是什么江洋大盗
不成?还悬红五百两银一个!」

  旁边一个文士打扮,衣着光鲜的男子说:「嘿!他们那是犯了什么法,只是
得罪了神拳门的人,被神拳门追捕而已。我跟你说,现在神拳门的势力扩展得很
快,背后又有官府撑腰,要不然怎么可能公然出皇榜抓人?」

  后面一个妇人道:「嗯?神拳门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连官府也要买他们怕
呢?」

  文士男子道:「这可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神拳门和官府有某些合作关系,
正在互相利用。」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康靖等三人愈听愈心惊,离开了人多聚集
的地方,康靖说:「现在开封满是通缉我们的皇榜,百姓在悬红之下,我看不出
几天,开封再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

  程映霞忧心的说:「我们当然是愈快出城愈好,但是我们已经赶了三天路,
康大哥你的腿又未完全复原……不如这样吧,既然青儿不在官府通缉之列,就由
她到客栈租一个房间,我们休息一晚,补充粮水,明儿一早出城!」

  三人均无异议,当下由青儿用杨素青的名字在开封大街中的云来客栈租了一
间双人厢房。补充了粮水后,三人赶紧时间休息。

  康靖既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和二女共枕一室实在不太适合,只是现在时
势紧迫,三人也不会介意此等小事。

  一夜无话,寅未卯初,当此清晨之际,三人已经从睡梦中醒来,匆匆收拾行
装,就要提早出城。

  不料程映霞一打门房门,只见四个衣饰不同的汉子正站在门外,其中一人,
康靖看得分明,正是昨天在衙门之前侃侃而谈的文士男子。

  文士男子微一抱拳,儒雅潇洒,道:「请问三位是否程映霞姑娘、康靖公子
及青儿姑娘?」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程映霞手按素女剑剑柄,小心翼翼的道:「你们四位
有何贵干?」

  文士男子道:「在下四人奉邵盟主之命,务必要到请三位的大驾,还请三位
不要推辞,随在下四人回去。」

  康靖冷笑一声,道:「又是一群神拳门的走狗。多说无益,动手吧!」说着
默运真气,就要杀上。

  文士男士道:「三位误会了,神拳门算是什么东西?在下四人是天道盟散行
派的人,奉邵盟主之命,恭请三位到烈阳山庄盘桓数日。」

  康靖头脑急转,搜索枯肠,突然说:「四位莫非就是散行派士、农、工、商
四散人?」

  文士男子微一愕然,道:「康公子好眼力,区区贱号不足挂齿。在下是士白
锦文,这三位是在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农田尚然,工铁硕坤及商钱有利。」

  程映霞全神贯注,打量四人,只见白锦文一身雪白文士服,手握一把金色的
摺扇,举手投足之间充满文人书生的味道,但看不出摺扇是用何物料所制;田尚
然一副朴实的模样,手握一个铁制的锄头,十足十一个寻常的乡下农夫。

  铁硕坤一身肌肉扎实贲起,呈古铜色,虎目生威,手里拿着一个大锤子;钱
有利一派典型商人的模样,身体略胖,双眼眯成一字型,嘴角挂着一丝令人不安
的微笑,手中拿着一把二尺许长的铁尺。

  白锦文道:「三位可听过一盟、二道、三派、四帮之名?」

  程映霞长居关外,自然不知这些是什么东西。康靖虽非井底之蛙,但也不清
楚别的门派之事。当下康靖问道:「愿闻其详。」

  白锦文不慌不忙的说:「一盟是指天道盟,二道是指正道与邪道,三派是指
邪道的烈阳派、玄阴派、与敝派散行派,四帮是指金刀帮、银枪帮、铜斧帮与已
被消灭的铁剑帮。」

  「其中关系异常复杂,简单的说,在总总原因之下,邪道三派与正道四帮这
二道在二十五年前结成天道盟。天道盟由烈阳派之主邵飞龙出任盟主,有机会在
下再向三位详述天道盟的事。至于在下四人之邀请,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康靖说:「贵盟的事,我们没有兴趣。如果我们拒绝邀请,四位打算怎么做
呢?还有,贵盟主与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河水不犯井水,何以要我们到贵
盟的地方?」

  白锦文面有难色的说:「这个嘛……邵盟主交带的东西,在下四人怎样也要
完成,只好……只好用适当的武力,请三位走一转了。至于邵盟主召见三位,所
为何事,就请三位亲自问邵盟主吧!」

  愈说愈僵,眼看再无转圜的余地,只剩下动手一途。士农工商四散人是河南
散行派的核心人物,年过三十,但成名而久。他们的武功分开来说不及程逸枫等
江湖新一代的杰出小辈,但四人联手的时候,威力是以几何级数般上升的,地位
仅次于派主一剑凝雪陈敬风。

  程映霞、康靖二人交换一个眼色,前者拔剑,后者使拳,扑向了士农工商四
人。

  「碰」的一声,农夫模样的田尚然首先以一记锄头接上程映霞的落日红霞。
他力气比程映霞大上不知几凡,震得她素女剑险些脱手。不待她回气,只见工人
铁硕坤与商人钱有利的大锤与铁尺左右杀到,时间上的配合得天衣无缝。程映霞
清叱一声,后退一步,素女剑在空中画了一圈,一招仙女散花将锤踪尺影悉数困
在剑芒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手持锄头的田尚然又从程映霞的身后击来,顿成前后夹攻之
局。

  她以一敌三,虽惊不乱,一个滚地葫芦式的闪避躲开了敌人一锄一锤一尺的
凌厉猛攻。

  那边厢康靖单挑士人白锦文。康靖拳脚攻去,每每在击中对手的时候,总是
被他以摺扇格开。康靖腿伤未愈,勉力上阵,只可发挥平日六成的功力。

  康靖对白锦文的一阵看似占上风,但其实程、康二人正一步一步堕入四散人
的圈套。康靖有伤在身,加上白锦文锐意稳守,二人一时之间也休想分出胜负。

  不过,程映霞以一介女儿之身,硬拚农工商三壮汉,正是娇喘连连,左支右
拙。

  一盏茶时份过去了。程映霞香汗淋漓,手中素女剑微微抖颤,勉强发一招迫
退了三人,再也支持不住,以剑尖点地借力,垂首向地,不住喘气。

  钱有利的胖脸一笑道:「小姑娘呀!你也到了极限了吧,其实你可以坚持到
现在,已经相当不错的了!快快弃剑投降,免得落个力竭而死的下场,只要你乖
乖的不反抗,我们不会对你动粗的。」

  程映霞伫剑当胸,猛运一口真气,蓦地双眼异芒一闪,全身绽放着一抹带有
邪气的红光,心道:「娘亲!对不起!女儿要变招了!」说:「要本姑娘投降,
你们三人未够资格!看我的血染斜阳!」

  只见程映霞身法诡异,素女剑化作血红之色,与平日之灿烂朝气大大不同。

  她运剑如飞,比之平日快上不下两倍,转眼落到三人身边,「刷刷」数声,
三人的手臂均被她划上一道既长又深的伤口。

  程映霞杀得性起,就像变了另外一个人般,对三人横砍直刺,毫无力竭的迹
象。正在与康靖对招的白锦文奇道:「玄阴心法?姑娘与天道盟玄阴派之主祝绮
清作何称呼?」

  程映霞在百忙之中道:「本姑娘不知道什么玄阴心法,更不知谁是祝绮清!
你不要胡言乱语,乱我心神!」

  白锦文道:「姑娘现在使出的可是素女剑法?情欲愈大,威力愈小的一种剑
法,我可没有说错吧!」

  程映霞心头大震,道:「你……你怎会知道的!」她心神一分,再次被农工
商三人团团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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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

  白锦文道:「在下四人对姑娘全无恶意,只希望三位随我等同行,回烈阳山
庄见邵盟主吧!要是三位仍然冥顽不灵,在下四人只好冒犯了。」

  程映霞冷哼一声,道:「冒犯?你们早已冒犯了本姑娘了!有本事的话就拿
下我抓回去,看剑!」只觉冷气逼人,一柄素女剑化作一道血虹,程映霞撇下农
工商三人,就如鬼魅般扑向白锦文。

  白锦文摇头轻叹,扬扇逼开连连进招的康靖,道:「姑娘屡劝不听,莫怪在
下不再留情。」

  「叮」的一声,清脆利落,只见素女剑剑尖正面击中白锦文的金扇。程映霞
劲力一吐,剑劲透扇而入,源源不绝。

  奇怪的是,白锦文非但不运劲硬接或化解她的全力一击,反而面露微笑的说
道:「姑娘中计了,还是乖乖的跟我们回去吧。」

  程映霞那会在意这个?反而认定了这是他的惑敌之计,加紧催动真气,娇叱
一声,定要以剑气攻破他的防守,四周的空气仿彿也炽热起来。

  康靖回气过来,就要上前夹攻白锦文之际,农工商三人迅速包围了他,不让
他帮助程映霞。

  数息之间,程映霞猛觉不妥。白锦文没有丝毫辛苦的迹象,反而自己的真气
却从素女剑中不停外泄。回剑彻招吧,但剑尖仿彿与金扇联成一体,无论自己如
何用力,也不能收回素女剑。

  程映霞大吃一惊,道:「你!你这是什么功夫!」白锦文踏前一步,无奈的
道:「姑娘既然不肯跟在下回去,在下只好化去姑娘的真气,让你力气全失,不
能反抗吧。这只是权宜之计,望姑娘海量!」

  红光转弱,气力渐失,十息之后,程映霞娇哼一声,再也拿不住手中的素女
剑,颓然倒在地上。白锦文拾起地上的剑,收之回鞘,挂在自己的腰间,说道:
「程姑娘,请恕在下无礼了。」

  只见他手起扇落,连点程映霞身上十二处大穴。程映霞见大势已去,颓然昏
倒。

  接下来的战况更是一面倒。士农工商四人联手,威力倍增,受了脚伤的康靖
那是其对手?扇、锄、鎚、尺,同时杀到,康靖看了看在旁着急万分的青儿,说
道:「唉!我们就随四位回去吧……但切勿伤害映霞与青儿!」

  四人同时停手,四件兵器堪堪停在离康靖不到二寸的地方。白锦文道:「这
个当然,由始至终在下四人均无加害三位的意思。」说着点了康靖的穴道,对青
儿说:「青儿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劳烦你扶着程姑娘随我们同行吧。」

  青儿早就没了主意,上前一手抱着康靖,呜咽道:「你们说什么也好,我都
依你们的,只要你们不伤害康大哥……」

  白锦文道:「烈阳山庄就在离这里五十里外的赤焰山山顶,在下四人恭送三
位上山!」

  「啊……啊!小……小姐……奴婢……奴婢不行了!要去了!」在一声特别
高亢的女子叫床声响起过后,一切回复平静。

  环翠雅榭的主人房里,正上演着一场活色生香的春宫淫戏。

  只见两个妙曼的女体交缠在芙蓉暖帐上,一上一下,彼此一丝不挂。

  「春兰,你真没用!这么快便不行了吗?平日调教的成果去了那儿?」祝绮
清嗔道。她双手轻轻的搓揉着春兰的乳尖,忽然用力一掐,瘫软在床上的春兰呼
天抢地的叫了一声,道:「呀……小姐!很痛……春兰知……知错了!饶了春兰
吧!呜呜……」

  祝绮清淡淡一笑,道:「没用的东西,害我未能尽兴,滚到一边去!」她手
一推,春兰即被推到大床的一角。祝绮清伸手向帐外一扬,道:「夏荷,你快脱
光衣服,过来接替春兰。」

  夏荷脸色惨白,「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叩头如倒蒜的说:「小姐……奴婢
今天月事来潮……不可以的呀……会弄脏床铺的……」

  祝绮清不悦的道:「月事来潮又怎样?不听话了是不是?再不脱光了上来的
话,今个月的解药休想我会给你!」

  夏荷大吃一惊,一面脱衣,忙道:「不不不!小姐,奴婢这就来了……」

  祝绮清满意地一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婢子,秋菊、冬梅,你们也不要站
着,干脆一起上来吧!我今晚要好好的整治一下你们。」

  秋菊、冬梅二女相视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就要宽衣解带。

  一道黑影旋风般打开房门,进入室内,再关上房门,不过是一眨眼的事。

  黑影走到祝绮清床前,夏秋冬三婢对来者毫不感到奇怪,还一直脱衣。

  祝绮清不理会来人,见夏荷已然脱光,便道:「夏荷先上来吧,其他人快一
点!」

  黑影嘻嘻一笑,道:「哎呀,我的好姐姐,你一晚御四女,吃得消吗?不如
分一个给我吧,好让我替你分担一下。」这是一把男子声音,但语调阴阳怪气,
不知是先天如此,还是因练功而走火入魔,乱了气脉。

  祝绮清横了他一眼,道:「好吧,今晚你要那一个?」男子逐一打量仍在床
边的三女,道:「就要夏荷吧!」

  夏荷闻言魂飞魄散,哭道:「少爷!饶命呀!奴婢今天,今天不方便呀!」

  男子走近夏荷,亲了她小嘴一下,在她耳边道:「有什么不方便?我就是喜
欢在你不方便的时候来,特别刺激嘛!放心吧,你忘了是我替你开苞的吗?我一
定不会弄痛你的。」

  祝绮清道:「好了,弟弟,你今晚玩玩她可以,但不要弄死她呀!这个丫头
的身子,我是很喜欢的。」

  男子搂着已经吓得半昏倒的夏荷,道:「这个自然。嗯,大姐,那个叫凝香
的姑娘,你不是说过三天之内一定把她弄到手的吗,怎么现在过了十三天有多了
你还未下手?」

  祝绮清意味深长的一笑,说:「我当初本打算以武力佔有她,事后杀了她也
好,怎么样也好。后来呀,这个凝香,我真的愈看愈喜欢!现在我打算以药物控
制她,要她以后听听话话的作我的禁脔。这样一个剔透玲珑的可人儿,不收了她
在私房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男子怪笑一声:「大姐,那你的这个禁脔,可否也预上小弟一分?」

  祝绮清冷笑一声,道:「有了春夏秋冬四婢给你予取予求,你仍不满足,还
要打大姐的珍藏主意?唉!好吧,一世人俩姐弟,我考虑一下吧。」

  她的脸色一转,变得凝重非常,道:「正事要紧。邵盟主的吩咐,我们无论
如何也要办到。我曾经搜过程逸枫那小子的全身及行囊,均没有玉白虎的踪影。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说会去了那儿?」

  男子沉吟一会,道:「会不会在黄河时丢了?」

  祝绮清微微摇头,道:「希望不是吧!如果玉白虎真的沉在黄河里,那我们
玄阴派怎向盟主交代?我收到消息,散行派的士农工商四散人已经发现了程映霞
他们的踪迹,应该可以顺利拿下他们……」

  男子道:「大姐多想无益,必要时对程逸枫那小子严刑逼供,看看玉白虎是
否还在他身上。如果真的丢了,我们就押他上烈阳山庄向盟主请罪吧!嘻嘻……
大姐,今晚花好月圆,小弟不阻大姐作乐了。」转向秋菊,冬梅道:「你们二人
好好伺候大姐,知道吗?」

  秋冬二婢不住点头,道:「谨遵少爷吩咐。」

  只见男子环抱夏荷,如鬼魅般打开房门,消失在祝绮清的视线之内。

  环翠雅榭的主人房里,再次传来阵阵女子的娇吟声与叫床声,回荡在冬、春
交替的清朗夜空中。

  放弃的念头,曾经在她的脑海里出现过无数次。

  她真的很累了!身如是,心如是。

  她已经坚持了两天两夜,对一个平日十指不沾阳春水、丝毫不懂武功的女子
来说,死神与她的距离,只是在咫尺之间。

  要不是她幸运的在海面上找到了一块浮木,她根本连一天也支持不了。

  她清楚的知道,只要她一旦睡着了,就永远不会醒来。

  令她可以撑下去的,是她坚信程逸枫仍然活着,等待着和她重逢的一天。

  奇蹟地,经过三天在海面上的飘流后,她终于发现了陆地。

  她用了最后一口气,游近那片就如蓬莱仙境的陆地,终于晕倒在岸边。

  「逸枫!」少女大叫一声,终于从多日来的昏迷中醒来。

  她环视四周,只见自己身处一个类似山洞的地方,原本应该一丝不挂的她,
正披着一些以动物毛皮制成的衣服。

  她一掐自己,証明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心想:「天呀!我,我还没死!」

  这时,一个身穿兽皮,身材高大,面露笑容的老人拿着打猎而来的两只兔子
由山洞口进来。他一见少女已经醒来,满心欢喜的道:「小娃儿你昏迷了足足五
天了!现在总算捡回小命了,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昏倒在这个小岛的岸边上
的?」

  少女唇干舌燥,勉力的说:「我……我叫张绿……」


               (三十五)

  老人笑道:「你叫张绿吗?你一个小女娃儿,为什么会飘流到这个荒岛上来
的?这里是渤海东面的一个小岛,我在这里快二十年了,你是我在这二十年来见
到的第一个活人。」

  张绿由于昏睡了五天,身子十分虚弱,微喘道:「这位老人家,就是你救了
我吗?真的……真的太谢谢了!」说着就要拜倒地上。

  老人以其与年龄不相称的高速上前扶起张绿,哈哈一笑道:「起来起来!我
一个老头孤伶伶的住在这里,现在有你来陪我,倒是我要谢谢你呢!」

  张绿这时才看清老人的样貌。只见他身躯伟岸,比张绿高两尺有余;虽一脸
沧桑,但从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那股英气,不难想像他年轻时应是文质彬彬的美
男子一名。

  张绿对他大起亲切之感,将自己的身势遭遇大致说出,之后问道:「老人家
又何以流落在这小岛之上呢?可否告知小女子?」

  老人双眼的忧伤一闪即逝,微笑说:「嘿!什么又老人家又小女子的,女子
一点也不渺小,若没有你们这些女子的话,天下间的英雄豪傑又从何生来?唉,
至于我呢,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一个被人追杀而侥倖不死的人吧了。不要多说
了,你昏倒了那么多天,应该很饿了吧,烧兔子肉合口味吗?」

  提起肚饿的问题,张绿的肚子登时声声作响。她看着老人熟练的将兔子剥皮
起肉,一气呵成,身手敏捷,显然不是寻常的老人。

  老人在地上起了一个火堆,将兔子肉串在一根树枝上,熟练的烤着,说道:
「在这个小岛上,就是兔子最多,肉也最好吃;不过呢,说到最有用的走兽,算
是狐狸了。狐狸的皮毛又大又厚,用来造衣服,可是最暖的。你现在穿的这身衣
物,也是用狐狸皮毛造的。我为你造的这一件新衣服,刚好用光了一只狐狸的皮
毛。」

  一看全身的毛皮衣物,张绿顿时满脸通红。

  她的一身衣衫早就在大海里掉了,想到自己赤裸裸的身子被眼前这个老人看
过不知多少遍,一时之间羞不可遏,连耳根也发红了。

  老人像是看透了她的尴尬,哈哈笑道:「小女娃别害羞,以我的年龄,可以
做你的爷爷有余了。我替你穿衣的时候,可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呀!」

  张绿忙道:「不!老人家,我不是这个意思。老人家你救了我,我谢恩还来
不及呢!怎会胡思乱想呢……要不是你的话,我早就昏死在小岛的岸边了。」

  老人将手中已经烤熟的兔肉递给张绿,道:「好了,吃东西吧,试试味道怎
么样?」

  火光掩映,满山洞的柴火烧得正旺,张绿接过兔肉默默的吃着。少女的俏脸
反映在熊熊的火光中,美丽而孤独、清雅而忧愁,她想到自己和程逸枫原本幸福
美满的一段爱情,竟弄得如此田地,不禁悲从中来,两行清泪无声无色的悄然而
下。

  老人看见张绿说哭就哭,毫无先兆,竟不知所措起来,忙安慰说:「好好!
别哭别哭,若兔子肉不好吃就不要吃了。」

  张绿一拭眼角,对这个亲切的老人倾吐心事:「老人家,我……我真的好挂
念爹爹和逸枫哦!虽然我和逸枫还未成亲,可是……如果他有什么不测的话,我
也不想活了!这个小岛又不知离开陆地有多远,可能……可能我一辈子,再也回
不了去,见不到他了!」

  她只道眼前的老人被困在小岛快二十年,此处一定是与世隔绝,离去无门,
一阵感触,泪水再次缺堤,呜呜的哭起来。毕竟她只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女,应
是无忧无虑的承欢爹娘的膝下,但竟在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大风大浪,生离死
别,试问她怎能承受?

  两行女儿泪,铁汉也柔情,更可况是这个老人?他让张绿靠在自己的怀中,
轻轻的拍着她的颈项,说:「别怕,你一定可以回到陆地去的。虽然这里离陆地
很远,不过依我多年来的观察,每年春夏交替的时候,附近的潮流就会向陆地而
去,到初秋为止。如果加上风向配合及海面不起风浪的话……我想应该可以回去
的。我多年来不回去,只是因为中原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

  张绿如听纶音,说:「这……这是真的吗?老人家,你不是逗我开心吧?」

  老人说:「嘿!我骗你干吗?你我既有缘在这小岛相遇,以后你的事就是我
的事。放心吧!你和你的小相公,一定可以重逢的!」

  老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是了!我在岸边抱你回来的时候,你的手里
紧握着这个东西不放。」说着拿出一块圆润晶莹的玉佩。

  张绿一看。说:「这是……呀!这是凝香姐姐的玉佩……我记得了……在大
船上,凝香姐姐中了暗算受伤,我照顾她时,她不小心掉了这玉佩在地上,于是
我就捡了它带在身上……幸亏在海上的时候未曾失掉。」

  老人神色凝重的低吟:「很像……真的很像……」张绿不解道:「很像?这
玉佩很像什么呢?」

  老人不答反问,道:「你那个姐姐,叫什么名字?」张绿道:「嗯……说来
奇怪,凝香姐姐一直不肯告诉我她的真名,她说自己的名字很不好听。我只知道
她姓康,是那什么铁剑帮的人……」

  老人身躯一震,说:「是……是了!你的那个姐姐,一定就是我的孙女……
我还以为她活不成了……她……她是否十九岁?」

  张绿吃了一惊,说:「是呀!凝香姐姐真的是你的孙女吗?那你是……」

  老人轻叹一口气,道:「这块玉佩是我康家的传家之宝,总算她命不该绝,
我就是她的爷爷康正和。」

  月华皎洁,洒遍大地,雪玉泉内,一对璧人正在抵死缠绵、爱得火热。

  男俊女俏,从远看来,就像一对神仙眷侣,羨煞旁人。

  转眼程逸枫及凝香到了环翠雅榭已有半月,期间他们中了毒的解毒,受了伤
的疗伤,加上和祝绮清相处愉快,所以一留就是半个月了。这晚是他们留在这里
的最后一晚,明儿一早,他们就会辞别祝绮清,到江东和众人会合。

  凝香说,她希望在离开之前再到雪玉泉一次,硬要程逸枫陪她。

  于是,这对青年男女,在这泉水中玉帛相见,绵绵情意一发不可收拾,就以
地为床,天为被,毫无保留的爱着对方……

  天籁人籁,回荡在亮丽无尘的清朗夜空中。好不容易,雨遏云收,凝香满足
的轻躺在程逸枫怀中,酡红的脸儿还因刚才的激烈而迷醉,柔声道:「你呀……
好坏哦……就不对人家温柔一点。」

  程逸枫埋首在凝香湿润的秀发,逗弄着她一双还未肯安份下来的乳头,笑着
说道:「你还好说,不知是谁提出要在这地方干那回事的呢?这就是所谓的小惩
大戒嘛!」说着,他以指甲轻轻一掐凝香那双娇嫩的珍珠,凝香娇笑不断,求饶
投降,二人又温存一阵,终于在三更之初,离开雪玉泉回到环翠雅榭。


               (三十六)

  程逸枫及凝香二人回到环翠雅榭时,已是三更半夜了。走到凝香所居住的西
厢房门前,程逸枫道:「好了,明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今晚你好好的休息一
下。」凝香媚眼如丝,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激烈中回复过来,甜甜的说道:「知道
啦,你才累呀!来了三次那么多……该好好休息的应该是你呀!」

  程逸枫耸肩一笑,道:「谁叫我的妻子这么迷人,我想要节制一些,也是有
心无力呀!」凝香娇嗔道:「谁……谁是你的妻子呀,不害羞……」程逸枫道:
「你不想做我的妻子吗?」凝香说:「我只是说……现在还未是嘛……」

  二人调笑一阵,就要各自回房休息。在星月明亮的夜空下,程逸枫蓦地看到
在雅榭另一边的主人厢房中,一个人影闪过。他心里奇怪,为何在如此夜深人静
的时分,竟有人在那里走动?他聚功双眼,运起目力,只见一个女子青丝微乱、
脚步蹒跚的从祝绮清的房间中缓缓走出来。再看那女子手按小腹、一身衣服七零
八落,不知道在房间中曾受到什么待遇。

  程逸枫对凝香说道:「咦?那不正是祝姑娘的婢女冬梅吗?她……她衣衫不
整,看似受了伤呀……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凝香想起在雪玉泉中,祝绮清对自己的亲热行径。从此之后,总觉得她对女
子的态度比对男子亲密多了。当下摇了摇头,说:「嗯,这是祝姐的家事,我们
还是不要管了吧!」

  程逸枫深有所感,道:「好吧,我们还是……」

  一语未落,又听得主人房那边传来一阵女子低吟,似有若无。二人终于受不
了好奇心的驱使,程逸枫说:「我们……去看一下吗?」凝香心旌摇动,良久才
说:「只是看一下,没有问题吧……」

  二人放轻手脚,走到主人房的窗前,往内一看。一瞥之下,二人险些失声高
呼。

  夜凉虽如水,春色却无边。在明灭的烛光中,只见祝绮清一身薄纱,躺卧在
一张安乐椅上。她玉指一勾、懒洋洋的说:「春兰,我要吃葡萄。」站在她身旁
的春兰,将手中捧着的水果篮中的葡萄取出,说:「小姐,葡萄要去皮吗?」

  祝绮清一个呵欠,千娇百媚,说:「不用了,但是,我要你喂给我吃。」春
兰一个弯腰,将手中葡萄送向祝绮清,哪知祝绮清却说:「不是用手,是用你的
嘴喂给我吃。」

  春兰无奈的点头,嘴中含着葡萄移向祝绮清,两唇相接,只觉祝绮清的绛舌
侵入春兰嘴中,肆意略动。她们嘴中的一颗葡萄被压得稀烂,葡萄汗混和着二女
的津液,沿着春兰的俏脸除除流下,烛影之中,就如天河中的繁星闪亮着。

  祝绮清兴之所至,妙目一闪,将春兰整个身子推倒在安乐椅,压在她身上,
对她耳语说:「春兰,不许你再那么没用哦!如果你再像上次一样,不到一刻钟
的时间就丢了的话,我就把你脱过清光,缚在大树上一天一夜,听到了吗?」

  春兰哀羞交集,眼眨泪光,颤动着说:「不要呀,小姐,春兰……春兰一定
会努力忍耐的了!」祝绮清一手轻抚她的秀发,以示嘉许;一手开始脱去她的衣
裳。站在一旁的秋菊看见如此景况,只好噤若寒蝉,退开一边,免得惹起主人的
兴致,来一个倒凤颠鸾三人行,那就自作自受了。

  程逸枫、凝香二人在窗外看到的这幕,固然令他们目瞪口呆,想不到平日和
蔼可亲的祝大姐,竟喜欢干这假凤虚凰的勾当;但真正令他们震撼不已的,是房
间的另一边的大床上,正上演着一场不折不扣的男女淫戏。

  大床剧烈摇动,晶莹的水花四溅,在床上的两人,男上女下,正激烈的作出
冲刺。只见那少女娇喘连连,浑身汁水淋漓,可怜她的手脚还被绳子牢牢的缚在
大床的四角,就连唯一可稍作移动的脸蛋,也流露出吃不消的痛苦表情,真的是
苹果皮不足以比其红,水蜜桃不足以方其嫩。

  春、夏、秋、冬彷四婢一向形影不离,现在冬梅已离开了房间,春兰正被祝
绮清宠幸着,秋菊亦知趣的站在一旁,明哲保身。可想而知,这个被人狠狠的抽
送着、快要被带到情欲高峰的少女,正是夏荷没错。

  「哎呀!少……爷……求……求你做做好心,快点完事吧!奴婢……快要死
了……呜呜……」少女之泪散落在床上,也不知是因为过度的兴奋,还是无尽的
凄酸,夏荷的哀叫响彻房间。

  男人对她的哀求非但无动于衷,大叫一声,雄腰猛挺,直击夏荷娇躯。夏荷
娇小的身子再也经受不起如此抽送,一阵失神,意识随着高潮的来临而瓦解,昏
倒过去。

  躺在安乐椅上的祝绮清看见她没了声色,一边把玩着春兰的一双乳尖,一边
说:「哎呀!弟弟,你弄死了夏荷吗?」

  男子一探夏荷鼻息,说:「大姐,你放心好啦,这丫头只是昏倒吧了!」祝
绮清吁了一口气,道:「你小心点呀!唉,真不明白你为何对夏荷如此粗暴,每
次都要弄得她死去活来,总有一天,夏荷会死在你手里的。」

  男子嘻嘻一笑,说:「这有什么奇怪?好像大姐你特别喜欢春兰一样,我就
是喜爱看夏荷淫荡的样子,只要不弄死她就可以了嘛!只可惜夏荷她昏倒了,谁
人来替我出精?」

  祝绮清不置可否的一笑,对春兰道:「春兰,你饿不饿?」双手仍是搓揉着
她的乳尖。春兰不明所以,说:「小姐,奴婢不饿呀!」祝绮清脸色一沉,手中
施力,狠狠的掐着她的娇嫩珍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你再说一遍。」

  十指之痛尚且归心,更何况是那一双敏感欲滴的乳尖?春兰不敢叫痛,紧咬
下唇,之后说:「小……小姐……奴婢说……很饿了!」

  祝绮清面色稍霁,手中力度减少,说:「既然饿了,就要吃东西。你说,想
吃什么?」说到这里,手中的力量又增大了一些。

  春兰心乱如麻,她望望祝绮清,又再看看那男子,只见他已经抽离了夏荷的
身体,剑拔弩张的男根正向着自己。她哪里不明白祝绮清的心意?只好说:「小
姐,奴婢想吃少爷的……少爷的……精华……」

  祝绮清放开手指,轻抚着春兰的脸,温言道:「好,春兰真是我的好婢子。
来!过去少爷那边,求他给他的精华你吃。」

  春兰睫毛颤动,爬上床到男子身旁,鼓起勇气道:「少爷,春兰肚子饿了,
求少爷……求少爷……」说着,樱唇张开,星眸微闭,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

  那男子满意一笑,一手扶着春兰的颈项,缓缓将擎天一柱塞入她的嘴内。春
兰只觉难以呼吸,五内翻腾,一阵恶心,几欲呕吐。男子看着痛苦的她,说道:
「怎么了,这样就受不了吗?」

  春兰强忍不适,丁香小舌不住摩擦玉茎先端。一进一出之间,男子猛地扯住
春兰秀发快速来回抽动。下一刻,春兰咳嗽不止,满口温热湿润,男子心满意足
的抽出阳物,说:「你既然肚子饿,就要全吃下去,不要浪费我的食物。」

  春兰正要吐出口中之物,闻言立即掩着嘴巴,不情不愿的悉数吞下了,说:
「谢……谢少爷赏赐。」

  躺在一旁的祝绮清一伸懒腰,心想也差不多了,说:「好了,春兰,你带着
夏荷回房休息,出去吧!」

  春兰如获大赦,忙不迭的说:「是,奴婢告退!」也不穿回衣物,扶着还是
浑浑沌沌的夏荷,退出房间。二婢甫一出房门,差点看到走避不及的程逸枫和凝
香,幸而二婢几经折腾,已经疲惫不堪,只想尽快逃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当下也
留意不到房外的两人。

  房间之中,四婢只剩下忐忑不安的秋菊,她看见春、夏二女已然出去,正要
跟着出去之时,哪知祝绮清道:「慢着!秋菊,你去问问少爷,还需不需要你伺
候。」

  秋菊战战兢兢的问道:「少爷还需要婢子伺候吗?」男子说:「伺候就不必
了,不过呢,春兰既有东西可吃,我也赏你一件东西。」说着从床上下来,在地
上捡起水果篮中的一只香蕉,道:「秋菊,吃了它吧!」

  秋菊如释重负,接过香蕉说:「谢谢少爷。」剥去蕉皮,正要吃了它之际,
男子说:「不!春兰刚才用上面的口吃了我赏给她的东西,你就用下面的口吃了
这根香蕉吧。女人嘛……这上面和下面的口,都可以用来吃香蕉的嘛!吃了整根
香蕉才给我出去。」

  秋菊脸色发青,眼神幽怨的望向祝绮清,似在求饶。祝绮清爱理不理的说:
「少爷赏你香蕉,还不快吃?」秋菊心底一凉,轻叹一声,心道:「长痛不如短
痛,谁叫我的命生得不好!」二话不说的解去下身衣物,将那香蕉的先端导入自
己的秘处。但那香蕉的体积不小,秋菊又未有充足前戏,那会如此轻易便吞没整
根香蕉?

  她反复尝试,香汗微渗,就是不得要领;过了良久,男子愈看愈不耐烦,说
道:「你是怎么啦,不喜欢我赏给你的东西吗?」语气开始严厉起来。

  秋菊心慌意乱,说:「少爷!婢子很喜欢这香蕉的!只是它……它太大了,
婢子……婢子吞不下……」

  男子走到已经跪在地上的秋菊身边,说:「那我来帮你一把。」他一手夺下
秋菊的香蕉,抱起秋菊的身子,对准她的秘处,毫不怜香惜玉的一记到底。秋菊
没有叫出声来,默默的承受,默默的忍耐;眼角摇曳的泪光,似在诉说着:「谁
叫我的命生得不好!身为奴婢,这也是没办法的呀!」

  一阵工夫,香蕉尽根而入。男子替秋菊穿回衣物,外表看来,谁可料到这个
女子的身体深处正被一根香蕉充实着?

  祝绮清终于从安乐椅上起来,披上外衣,说:「都出去吧!」

  秋菊不待男子批准,强忍腹中之痛,快步走出房间。

  待得房中只剩下祝绮清姐弟二人,那男子才说:「大姐,程逸枫那小子和凝
香明早就要走了,你真的让他们离去吗?」

  祝绮清气定神闲,说:「他们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这环翠雅榭,看我的
吧!这个凝香,我明天就要她像春兰她们一样,臣服在我胯下,任我鱼肉。」

  在门外的二人大震,更想不到祝绮清到底有何能耐,竟能令他们任由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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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

  男子说道:「既然大姐这么有信心,那小弟明天就等着看你的好戏。」祝绮
清说:「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门外二人压下满腹的惊疑,回到凝香的房间中,程逸枫说:「真不明白祝姑
娘的居心何在,凝香,这件事,你怎么看?」凝香似乎还未从祝绮清惊人的说话
中回神过来,喃喃道:「这……这……祝姐是什么意思?她要我……她要我听命
于她,任她鱼肉……怎么可能呀!」

  程逸枫也是大惑不解,难以想象平日热情和善的祝绮清,和今晚所看到的淫
邪荡妇,竟是同一个人,说:「有道是知人口面不知心,虽然祝姑娘救了我俩,
但难保她是另有目的,说不定……说不定是为了我们身上的玉白虎!」

  凝香心里七上八下,没了主意,说:「那……逸枫,我们现在就离去吗?」
程逸枫沉思片刻,道:「不,既然知道了姓祝的要对我们不利,总要把事情弄个
明白。只要我们事事小心,我就不相信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样!」

  凝香深呼吸一下,道:「说得也是,好,明早我们依照原定计划,光明正大
的离去。」

  一夜无话,不过二人既然知道了自己身陷险地,是夜当然提高警惕,不得安
寝。明儿一早,二人收拾好行装,向祝绮清辞行。

  环翠雅榭大厅之中,程逸枫、凝香、祝家姐弟和四季婢,齐集一堂,一场好
戏,就要上演。

  程逸枫首先说道:「数日来,多得祝姑娘热情招待小弟和凝香,现在我们已
经伤愈,是时候离开了,请姑娘保重。」

  祝绮清娇声说:「哎呀,那么快就要走了吗,不多住上一阵了,好让祝姐尽
地主之谊嘛!」

  凝香说:「不……嗯,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可再住下去了,祝姐,我
们这就别过了吧!」

  祝绮清无奈的一笑:「好吧,既然你们去意已决,祝姐也不便强留。」向春
兰说:「你去拿翠竹液来,让我和程公子、凝香喝上一杯,当是饯行吧!」

  未几,春兰端出了一壶翠竹液及三个杯子,祝绮清亲手注满三杯酒,将两杯
递给程逸枫及凝香,说:「祝你们事事顺利!」说着,手中的一杯烈酒,一干而
尽。

  二人既有戒心,当然不会如此鲁莽,程逸枫及凝香只是佯装干杯。一杯翠竹
液的份量非常少,二人含着它在口中,并不咽下。

  祝绮清说:「程公子、凝香,我们既然有缘在这环翠雅榭相聚,都算是一场
朋友,你们说是不是呀?」

  二人不知祝绮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当下点头表示同意。

  祝绮清的面容一下子变得严肃,说:「那就好,程公子,那么祝姐就开门见
山吧。只要你们留下那一件对你们没什么大用的玉白虎,就可离开这环翠雅榭,
祝姐一定不强留。」

  二人都心想:「终于说到正题了!」程逸枫说:「祝姑娘你说什么?玉白虎
是什么东西?我们没有呀!」

  祝绮清冷冷的道:「不要在祝姐的面前装蒜了,你们的事情祝姐很清楚!」
她语气转和,带着无限怜惜的说:「祝姐是为你们好!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祝姐
实在是很喜欢你们的,只要你们乖乖的交它出来,祝姐是绝不会跟你们为难的。
况且……你们刚才喝的酒,祝姐已经放了一些半日晴,这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一
些令人暂时内力全失的小把戏而已。」

  程逸枫和凝香相视一眼,同时吐出了口中之酒,凝香失望的说:「想不到祝
姐你竟然暗算我们!我……我真是看错了你!」

  程逸枫手按清风剑柄,冷然说:「祝姑娘,你的诡计不灵光了。现在我们就
要走了,还望你不要阻碍,告辞!」二人一步一步的走向大门。

  祝绮清叹口气道:「唉……不听祝姐言,吃亏在眼前,你们为何如此冥顽不
灵?」语气坚定的说:「我再问你们一次,玉白虎交还是不交出来?」

  二人当作没听到,继续离去。祝绮清终于露出本来面目,苦笑道:「好……
好!是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们找死!」

  下一刻,祝绮清双目寒光一闪,从衣裙中拿出一对直径一尺、红色的圆环出
来。只见这对圆环呈血红之色,看似坚硬,又似柔软,不知是何物料所制。

  祝绮清手持红环,蓦地全身红光并发,就像另一个人似的,哪是平日看来弱
不禁风、娇柔无力的祝绮清?

  程逸枫大吃一惊,只因祝绮清散发的气息,自己大是熟悉,心道:「这……
这不正是映霞的内劲路子吗?不对,映霞的内劲矫健而平和,哪像这种内劲诡异
霸道?但……在感觉上又很相似……」

  一瞬间,在程逸枫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和妹妹在关外共同生活的片段。他们
兄妹之间,从小就喜爱互相比试喂招。记得程逸枫十五岁、映霞十三岁时,在一
个仲秋的下午,兄妹二人在满地落叶的树林中比剑。

  红叶遍地、落英缤纷,程氏兄妹在茫茫叶海中尽情抒展。剑光闪闪,二人愈
打愈起劲,终于出尽全力,毫无保留,将自己所学的倾力使出。

  当时,由于程逸枫所练的是清风逍遥剑法,精妙无比,兼之又比妹妹大上两
岁,两人斗到酣处,程映霞终于抵抗不住,眼看就要输了这场比试。

  映霞天性好强,不易服输,在决定性的一刻,她手中之剑竟「当」的一声,
将程逸枫连人带剑震开数尺。只见她全身被一阵暗红色的异茫覆盖,杀气腾腾,
在震开了哥哥之后,竟不停手,不住进招,且愈来愈激、狠。程逸枫勉强接下二
十余招,心中叫苦之际,这个十三岁的少女终于支持不住,倒在落叶之上。

  程逸枫抱着妹妹,回到天城山的小屋之中,将事情告诉程玄清及孙静华。只
记得孙静华在映霞醒了之后,狠狠的责打了她一番,说什么行功不当芸芸,弄得
她淘哭不止。最终也是当哥哥的,到市集买了一串冰糖葫芦来逗她开心才没事。

  回到现在,程逸枫回想往事,也不过是数息间之事,想:「祝绮清的内劲,
不正是那时妹妹的内劲吗?怎么会……」

  不容程逸枫细想,祝绮清的双环,如挟风雷般袭向他背后。他运起劲力,猛
地清风剑出鞘,硬接下这双环。

  剑环交击,程逸枫全身剧震,想不到如此一个女子,竟有不下于壮男之力,
更奇怪的是,她的双环灼热如火,一股炎劲沿着剑身直冲向程逸枫。

  程逸枫急忙彻招,跃开数尺,说:「祝绮清,你究竟是谁!为何功力如此诡
异?又为何要得到玉白虎?」

  祝绮清一改平日娇慵温柔的神态,手中红环如彗星般闪烁,英气逼人的说:
「我是玄阴派之主祝绮清,奉邵飞龙邵盟主之命,务必要取得玉白虎,程逸枫!
这是最后机会了,乖乖交出玉白虎,免得我下重手!」

  程逸枫嘴角略过一记自信的微笑,说道:「且看谁对谁下重手,看招!」说
着,一招清风随来,只见一道道银白剑光,如箭般向祝绮清飞去。


               (三十八)

  祝绮清不慌不忙,微微后退,双环舞动,一时之间,只见漫天环影,俨如一
幅密不透风的红色墙壁。

  程逸枫的清风随来,一碰到了这幅坚壁,立时土崩瓦解,消弭于无形。

  祝绮清虽在战斗之中,仍游刃有余,说:「剑是好剑,剑法是好剑法,就只
可惜人差了一点。」手中招式一变,反守为攻,一环套着清风剑,一环扫向程逸
枫腰间。

  程逸枫别无选择,回剑辙招,一剑挑开来袭的红环。祝绮清也不进击,垂手
向地,螓首轻摇,如云的秀发微微飞扬,一派吃定了他的样子,说:「怎么样?
来进攻呀!」

  程逸枫经刚才电光火石的一击,已知自己的功力修为不及她,说:「我和你
们什么玄阴派素无过节,你们为何知道玉白虎在我手上?玉白虎只是我父母的遗
物,于你们有何用处?」

  祝绮清忽然叹了一口气,说:「这你不需要知道,交出来就是了。唉,要是
可以选择,祝姐也不想与你们为敌。还是那句话,快把玉白虎交出来,要不然我
就把你们打倒,再慢慢的搜出来,反正结果都是一样。」

  程逸枫心忖道:「哪有乖乖就范的道理!」说:「我们就在手底下见个真章
吧!」

  气在流,风在动,程逸枫鼓动真气,但感在他四周的空气在缭绕旋转,愈来
愈速。他招式一起,风乘剑起,剑随风势,顷刻之间,一个飓风在清风剑尖上形
成,正是盛夏风暴的起手式。

  祝绮清感觉到这招的威力与压迫感,微一愕然,说:「哦?这招不错,很有
气势嘛!叫什么名堂?来攻我试试看。」

  程逸枫没有回应,只因要使出盛夏风暴,实是危险。此招是整套剑法威力最
大、风险最高的一招,他就曾经因为使用不当而受重创。当下他全神贯注,累积
劲力,一声大喝,茫茫剑花就如暴风般袭向祝绮清。

  祝绮清看出其中之厉害,也不敢过份托大,忙手挟双环,运功于掌,忽然向
程逸枫掷出其中一个红环,只见此环去势看似不快,但其实是蕴含了巨大力量,
「当」的一声,击中了风暴中最脆弱的风眼部份。

  一招盛夏风暴,最强的部份当然是外围的烈风,但是红环却击中了唯一的弱
点——中心部份,情形就如一个急速旋转的陀螺被击中轴心,风暴的劲道登时大
减,又伤不到祝绮清分毫。

  程逸枫的攻力锐减,祝绮清见机不可失,手中的单环如影随形般硬接盛夏风
暴。由于风暴的去势已老,祝绮清娇叱一声,单环红光暴射,热力蒸发了风暴的
威力,再劲力一吐,震飞了程逸枫手中的清风剑。

  祝绮清贴近程逸枫,轻声说:「乖乖的睡一觉吧!」她手中单环,猛击向他
前胸;他只感眼前一黑,意识渐渐远去,终昏倒在地上。

  奇怪的是,在程逸枫不远处,凝香竟然手按小腹,看似很辛苦的跪在地上,
手中兀自拿着其惯用兵器朗月鞭。

  凝香本要上前助战,岂料就要杀上时,剧变骤生,小腹竟然剧痛。

  祝绮清见状,忙上前扶起她,似笑非笑的说:「凝香,你怎么啦?是不是觉
得小腹很痛,像要裂开一样?」

  凝香喘气不停,说:「你……你究竟……」

  祝绮清一举夺下她手中的鞭,随手抛在了一边,在她耳边说:「很辛苦是不
是?还记得你服下的六颗康宁正气丹吗?」

  如豆的汗珠流在地上,凝香说:「丹药有毒?」

  祝绮清说:「不是有毒,而是康宁正气丹根本就不能化去你身上原本的九度
春风露,只可以暂时压下去。只要你全力运功,你身体内积存的春药药力就会一
下子爆发出来,三个时辰之内放着它不管,你的小命也不保,小腹剧痛只是前奏
而已!这十几天以来,你应该不时觉得小腹不适吧?」

  果然,凝香在疼痛之余竟开始面泛红霞,双腿之间一片温热,说:「你……
你好卑鄙!」

  祝绮清反而面露无限的怜爱,轻抚她的脸庞,说:「你道祝姐是如此狠心的
吗?如果你不是反我的话,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祝姐在雪玉泉中早就说过,
只要你愿意以后留在这儿,作我的爱姬,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她从衣衫中的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颗黑色的小丸,说道:「快吃下这颗丸
子,那就没事的了。」

  凝香怒极,一手拨开了祝绮清的手,咬牙说:「滚开!你休想控制玩弄我!
士可杀不可辱!」祝绮清面色一变,强自忍耐,说:「你不要恃宠生骄,如此放
肆!我祝绮清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逃得掉的。」再从小瓶中倒出一颗小丸,掐
开凝香的嘴放进去,说:「吞下!」

  凝香终于在她的淫威下不情不愿的吞了那颗小丸,祝绮清满意的说:「乖,
我的好凝香!从今以后呢,你就会像春兰她们一样,成为我的人了。呀,我就让
你成为她们四个的大姐,你说可好?你要和她们多亲近亲近呀!」

  凝香黑丸到肚,疼痛立即大减。她满腔郁结,偏却四肢无力,一阵心酸,圆
润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散落地上。

  祝绮清抱起凝香,竟以舌头拭去她的泪水。凝香不能反抗,只能任由祝绮清
继续她令人恶心的行为。

  祝绮清轻声说:「哭什么!凝香,你知道吗,打从第一天我见到你开始,我
就决定要收了你,你是注定要作我的人了。好了,我们回房去,让你真正的成为
我的女人。」

  祝绮清向站在一旁的四季婢说:「将程逸枫关在牢房里,待会儿我亲自向她
逼供。」

  她想了一想,对春兰说:「对了春兰!我要和凝香玩那个游戏,你快到厨房
拿需要的东西吧!」

  春兰怜悯的看了凝香一下,说:「小姐,凝香姑娘她……她受得了吗?」

  祝绮清没好气的说:「你们也受得了,为什么她受不了?不要再啰唆了,快
去!」春兰惶恐的说:「是……」

  祝绮清对怀抱里的凝香说:「我们回房找乐子去!」说着,在祝绮清暧昧的
笑容中,凝香将要面临一生中最大的危机!


               (三十九)

  在祝绮清怀里,泪水满眼中,凝香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凝香再次悠悠醒过来。

  她想移动身子,却不能动弹分毫;想叫出来,却无法出声。

  在模拟的视线中,出现了祝绮清俏丽的身影。

  「凝香,你醒过来了,真是吓坏祝姐了!」祝绮清说。

  「你……放……放开我!」凝香努力挣扎,但始终不能稍微移动身子,只因
她的四肢被分别缚在床的四角。

  「祝姐就知道你在醒过来之后呢,一定会挣扎乱动的,所以就用雪蚕丝把你
缚在床上。雪蚕丝坚韧非常,你还是乖乖的别乱动吧。」祝绮清坐在床沿,媚眼
如丝的看着凝香。

  凝香心如鹿撞,大失方寸,说:「你究竟想怎样?」

  祝绮清一边开始脱去凝香的衣物,一边说:「想怎样?我要俘虏你的心,我
要你彻底臣服在我胯下,我要将程逸枫那小子从你的心窝中赶出来!我不容许自
己的爱姬,心里有着别的男人。」

  凝香别过了头,说:「你妄想!就算你怎样玩弄我的身子,用什么手段对付
我,我的心也不会向着你的!」

  祝绮清呵呵一笑,像是嘲笑凝香的天真与无知,说:「女人的身体是最诚实
的,无论是疼爱还是折磨女人的手段,天下之间只怕没有人比我更在行。凝香,
要令你死心塌地的从了我,我保证,三天之内我一定做到。」

  凝香心知她用药与挑情技巧的高明,当下真的惊惶起来,悲苦的说道:「你
这个……你……」

  祝绮清一手脱下了凝香黄色的上衣丢在地上,说:「哦!很可爱的亵衣嘛,
不知道在亵衣之下的东西,是否同样可爱?」

  祝绮清深明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的道理,霸王硬上弓只会令到她感到屈辱,
失去了征服身心的原意。当下也不急进,隔着亵衣慢慢的在凝香的双峰上打圈刺
激,就是不触及乳尖部份。

  高明的挑情手法加上积压已久的春药作祟,凝香虽然千万个不愿意,却已经
陷入了情欲的旋涡中,再跳不出来了。

  在万分屈辱中,出现了一丝快感,最危险的事发生了!就如一个固若金汤的
防洪堤,只消出现一个如铜钱般大小的缺口,假以时日,后果将会是天崩地裂,
洪水成灾。

  凝香的心理在多重刺激之下,就是出现了这么一个缺口。祝绮清看准时机,
在她耳边催眠似的说:「男子有什么好?在床上就只会自己快乐,从不理女人的
感受,包括你的那个程逸枫,哪有女子之间的温柔贴心?」

  凝香极力抗拒祝绮清魔鬼般的耳语,说:「不是的!不是的,逸枫他对我很
好呀!」

  祝绮清向凝香的耳朵吹气,说:「好?如果他真的对你好的话,怎会有了你
之后还不满足,还多要一个张绿?」说着解除了凝香胸前所有束缚,一口含着她
左边的珍珠,一手逗弄着另一边的珍珠。

  凝香哪里经历过如此熟练的调情手段?只见她星眸紧闭、身子颤动,说道:
「那是逸枫受了伤,绿妹为了救他,逼不得已才……才……呀!」原来祝绮清贝
齿微微一咬凝香的乳头,刚好截断了她的说话。

  祝绮清吐出凝香的乳头,说:「天下间哪有不吃鱼的猫?这样的一个飞来艳
福,你的那个男人会拒绝吗?」

  春药药力进一步发挥,凝香只觉情欲高涨,腿间未被触摸已经一片潮湿,勉
强的说:「你……胡说!」

  一阵叩门之声响起,春兰站在房外说:「小姐,你要的东西已准备好了。」

  祝绮清笑说:「游戏要开始啦!」从春兰手中接过一个篮子,突然说:「春
兰,传我命令,立即杀了程逸枫那小子!」

  凝香闻言,哀叫:「不!祝大姐!我求求你,不要伤害他呀!你要怎样折磨
我也好,我也心甘情愿的!」

  祝绮清诡异的一笑,走近凝香说:「那好呀,只要你自己将这个篮子里的二
十颗核桃全塞进私处,那我就饶他一命,怎么样?」说着解开她右手的雪蚕丝。

  凝香大吃一惊,颤声说:「二……二十颗核桃?」

  祝绮清说:「对!二十颗!少塞一颗的话我砍他一只手,少塞四颗的话我全
砍掉他四肢,少塞五颗的话……我就还你一个没有男人那话儿的情人!」

  凝香只觉天旋地转,说:「好……好……我塞我塞!」

  满腹悲哀中,凝香将一颗颗凹凸不平的核桃放进自己的身体中,感受着自尊
与生命的流逝。

  塞到第十五颗,凝香已经到了极限了!没有一丝的空隙可以再容下多一颗核
桃了!

  凝香但觉下身剧痛,就像随时要裂开一般,拿着第十六颗核桃的玉手在私处
之前进退不得,只好向祝绮清求饶说:「我……我真的不行了!我尽了力了!真
的……求你饶了……饶了他吧!」

  祝绮清一脸无奈的说道:「还剩下五颗,春兰,去砍了那小子的手脚与阉了
他!」

  凝香一阵气苦,有点失去理性,哭叫道:「不要……不要呀!我真的尽了力
啦!我做不到呀!呜呜……」

  祝绮清轻抚凝香的脸,柔声说:「你不是做不到,而是你爱他的程度,根本
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深。如果你真的爱死他的话,为何不冒着身体裂开的险,把
二十颗全塞进去呢?」

  凝香一震,欲语无言。

  祝绮清进一步摧毁她的心防,说:「你只爱你自己,但这不是你的错,任何
人都应该最爱自己。那小子在你心目中的份量,根本算不上什么。听祝姐说,凝
香,忘了他吧!今后祝姐会让你尝尽人间至乐,环翠雅榭这里才是你的归宿。」

  凝香思绪大乱,激荡不止,天使与恶魔的念头正剧烈战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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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

  下身传来的阵阵酸麻与刺激,使得凝香从半梦半醒的状况中清醒过来。

  明月透过天窗,映在凝香的娇躯上,不觉间,她已经昏倒了半天了。

  她游目四顾,手脚,仍是被坚韧无比的雪蚕丝牢牢的缚着;身体,仍然是躺
在那犹如地狱般的大床之上。但是,她再不是赤身露体,而是穿上了一套洁净的
衣裙了。

  而令她可恨可布的核桃们,大部份已经从她的体内取出。但不知是有意或是
无意,凝香觉得还有两颗核桃,依然在她的深处肆虐,互相摩擦,对她造成一波
波断断续续的刺激。

  九度春风露的真正威力,加上祝绮清的刻意催化,凝香只觉唇干舌燥,五内
如焚,恨不得马上与人翻云覆雨,一消心中之欲火。但她却清楚明白,只要自己
一旦屈服了,就会永远堕入祝绮清的情欲圈套中,沦为她的禁脔,万劫不复。

  这时,房门戛然而开,春兰拿着一杯黄色的药水进来,放在房中的桌子上。
她瞄了凝香一下,说:「我家小姐问你,肯乖乖的听话了吗?要是肯听话了,就
喝下这杯九度春风露的解药。」

  凝香仿若不闻,忙说:「逸……逸枫呢?你们把他怎么啦?」

  春兰没好气的说:「你要是有空担心别人,不如先想想自己吧!小姐说,你
身上的毒素再不清除的话,明天的日出,也休想看到了!」

  春兰看了看动弹不得、气喘面红的凝香,续说:「你放心,程公子他没有生
命危险,只是被困在大牢里,待会儿小姐就会亲自向他逼供的啦。你们真的不知
好歹,竟敢不交出小姐想要的东西!」

  凝香得知程逸枫暂时安全,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春兰,我看你是好端
端的姑娘家,为何和祝绮清狼狈为奸?你们作这些虏人禁锢的事,不怕会有报应
吗?」

  春兰怔怔的看着桌子上的烛光,忽然苦笑两声,喃喃的说道:「为什么……
为什么……哼……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转向凝香,语带悲哀的说:「你知道
吗?我和夏荷她们四个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就被已故的老爷收养,当小姐
和少爷的丫环。我们身为丫环的,可以有什么自己的意愿?主人叫我们做什么,
只有服从的份儿呀!」

  顿了一顿,又说:「少爷……少爷和我们的年纪差不多,但是……他从小就
喜欢欺负我们!夏荷在十四岁的时候就给少爷他……他……开苞了!老爷死后,
少爷和小姐就更加欺凌我们……一时把我们脱光了,缚在树上,受尽风霜雨露;
一时要我们互相玩弄身体,四人之中谁先高潮的,就要受一顿鞭子,和两天没东
西吃……可是,我们除了哑忍以外,又可以怎样呢!」

  凝香心生同情,说:「那……那你们现在已经长大了,经常可以下山办事,
大可以偷走呀!」

  春兰一时感触,两滴泪珠滚下脸庞,一索鼻子,说:「偷走?难道我们没想
过吗?小姐和少爷根本不怕我们偷走……你看!」

  春兰脱下外衣及亵衣,赤裸上身,只见她一双椒乳之间的膻中穴,隐隐泛着
两个黑色的点,但若不细看,绝不会察觉。

  凝香讶道:「这两个黑点是……」

  春兰道:「这是中了纵欲绝命散的后果。」

  凝香道:「这又是什么玩意?」

  春兰穿回衣衫,说:「中了纵欲绝命散的女人,每月初一都要服下解药以压
制毒性,那么,胸前的黑点便不会有变化。若果逾时都不服下解药的话,那两个
黑点就会一左一右的移动,慢慢的走向两边奶子。」

  「当黑点走到一双奶头时,就是纵欲绝命散发作的时候……发作之时,欲火
焚身,想到的只是要不断和男人沟合,纵色纵欲,至死方休!要是能死得痛快一
点的话,我……我一早就偷走了!可是……一旦毒性发作,就会被性欲控制,要
是被人抓了卖去妓院的话,真的是生不如死了!我……我不如乖乖的待在这里,
起码小姐和少爷不会真的伤害我。」

  春兰蓦地惊觉,脸色一沉,说:「哼,我说得太多了!小姐要你喝下这杯东
西。其中……嘻嘻……当然有九露春风露的解药,更有纵欲绝命散!这么一来,
你以后就要和我们一样,对小姐听听话话了!你长得这样标致,小姐和少爷一定
爱死你,被你的身体吸引着,就不会对我们四个太苛刻了。来!快喝下去!」

  只见春兰稳住凝香粉颈,掐住她的鼻子,不让她呼吸,只待她一张开口,满
杯淫药就要往她口里灌。

  凝香紧闭双唇,抵死不从,心知一旦喝下了,从此就要过着奴隶般的日子,
那还了得!

  奈何,苦命的凝香!当感受着那邪恶的液体流到肚里的一刻,她只道:「完
了!」

  没有人来救她吗?此时此刻,她心中最念挂的,竟不是自己今后的命运,而
是她那位爱郎。


               (四十一)

  就在凝香喝下纵欲绝命散的时候,程逸枫因力敌祝绮清不过,被困在环翠雅
榭的地下牢房里。

  与其说是地下牢房,不如说是一间装潢华美的房间,无论家具、摆设,无不
是精心安排的。足可容下多人的大床,衬着一套粉红色的芙蓉暖帐,四周伴以大
大小小挂在墙上的春宫图,就像妓院里的豪华厢房一般,所不同的,只是房门是
以精钢造成的,重达数百斤,常人难以推开。真的难以想象在风景灵秀的环翠雅
榭里,居然有着这么一个别有风情的房间。

  在房中的桌子,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一缕轻烟冉冉升起,散发着令人迷醉
的香气,充满诡异、充满期待、也充满危险。

  程逸枫睁开眼睛,原本以为自己九死一生的他,竟然安安稳稳的躺在大床之
上,既没有被点穴道,也没有被缚着手脚。环顾四周,他更是惊讶,与他形影不
离的清风剑,竟然就这样放在桌子上,伸手可及。

  这么一个不设防的局面,程逸枫不喜反忧,心忖道:「祝家姐弟在耍什么花
样?就连我的清风剑也在,不怕我杀出去吗?这定有什么阴谋诡计。」

  他迅速跳下大床,拿起清风剑,一量之下,确定这实在是自己的爱剑,决非
膺品。此时,传来一连串钥匙开启门锁的闷响,「呯」的一声,钢门应声而开,
来者一个衣饰华贵,体态丰腴诱人;一个淡扫蛾眉,婢女打扮,所到之处,挟着
一阵香风,二人正是祝绮清及婢女夏荷。

  祝绮清看了他一眼,笑说:「程公子,睡得可好呀?我这个房间的大床舒服
吗?」

  程逸枫退开一步,凝神戒备,试探性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既还了我兵
器,我们就再打一场!」

  祝绮清掩面笑道:「打是不必的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你的功夫,在未满
二十岁的年青小子来说,算是不错的啦,可惜你的对手是我。唉,这真的是最后
机会啦!」说着拿出她的暗红双环,提起内劲,说:「玉白虎我是志在必得的,
不要逼我作不愿意的事!」

  程逸枫猛一咬牙,运功于掌,突然「呀」的一声,手中配剑险些落地。他只
觉全身剧痛,内息所到之处,无不是奇寒刺骨,如堕冰窖;但若不发动内力,即
一如平日,并无异常。他心知要糟,道:「怪不得你竟肯还我清风剑,原来早有
预谋!」

  祝绮清冷笑一声,说:「我既是医药双绝,这用毒的功夫,当然也不会失礼
了。桌上燃烧的是寒霜草,其本身没有毒性……如果不强行运功的话。当然,吸
入了寒霜草的烟,也没有什么大害的,不过一旦催动内息,就会像你刚才一样,
冻入心肺。所以呢,我还你宝剑,你又能有何作为呢?」

  形势比人强,程逸枫心念急转,说道:「你的目的,不外乎是玉白虎,但它
只是一件普通的玉器,你得之何用?更何况,我掉在黄河的时候,早就不见了!
你恐怕要跳下黄河才能找到了。」

  祝绮清动气的说:「哼!那是你老爹的遗物,怎会如此容易的丢失?不要再
跟我兜圈子了!」红光一闪,身法快如鬼魅的祝绮清向前一跃,单环一送,点倒
程逸枫。程逸枫苦于内息不顺,轻功无从抒展,退后几步,格得两下,就此倒在
大床上。

  祝绮清脑中灵机一动,说:「夏荷,你去搜他的身,一件一件的把他的衣服
脱下来!」

  夏荷无奈的应了一声,走到大床之上,既小心又认真的搜索着程逸枫。搜了
一遍,她说:「小姐,没有呀……」祝绮清说:「那你不懂看看他有没有把玉白
虎贴身收藏的吗?真是笨蛋!」

  夏荷小声的说:「对不起呀,程公子……」只见她动作生涩的脱下其外衣、
内衣、然后是长裤,里里外外的翻了一遍,还是没有。

  可怜的婢女红着脸说:「小姐呀,奴婢看来……他真的是没有呀!」祝绮清
不以为然的瞧了她一下,说:「还有那个地方呢?你还未搜查呀,快!」

  身为婢女的夏荷,平日只有被主人脱光狎玩的份儿,哪有像今天这样,要主
动的侵犯男人?只见她神色妞妮、望着程逸枫下身,一双小手进退不得,迟迟未
能脱下他的贴身裤子。

  祝绮清愠道:「笨丫头!未见过男人的那话儿吗?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不脱
他的,那我就脱你的!」

  夏荷委屈的说:「好好……小姐……」不敢多看,除去剩下的衣裤,快快的
搜了一遍,说:「真的没有呀……他说的是真的吧?」

  祝绮清心道:「他的身上没有,行囊中那没有,难道真的在黄河时丢了?那
怎么办呀?盟主交托的事情,非同小可的呀……只好再试他一试吧。」说:「你
嘴硬不说是嘛,好,夏荷,用你的嘴巴,让他快活快活一下。」说着往他的阳物
一指。

  夏荷心领神会,轻轻的应了一声,小嘴一张,绛舌一卷,带着丝丝水珠,竟
将程逸枫的阳物捧在掌心,从先端到根部,细意品尝,手法温柔熟练之极。

  眼看美人之举,耳听吸吮之声,身感激情之意,温热缭绕,轻咬打圈,试问
堂堂男子,怎能忍受?虽身处险地,但情欲实在是无法忍耐,给夏荷几个吞吐,
忽觉一道暖流直透下身,精关一松,热烘烘的生命之源随着他的闷哼声爆发,犹
如惊电急射。

  夏荷早有准备,一见他的阳物异常颤动,即置于口中,力握剑身,一滴不漏
的含在嘴里。她望望祝绮清,后者满意的说道:「不错,功夫有进步,定是少爷
平日调教的成果吧!唉……还含在嘴里干吗?快吞下吧!这是女人补身的妙品,
不要浪费呀!」

  夏荷不情不愿的收下补品,站在她的身边。

  祝绮清笑道:「再问你一次,玉白虎在哪里?」

  程逸枫调整呼吸,慢慢的说:「真的在黄河时丢失了,你相信也好,不信也
罢,这是实情!」

  祝绮清冷冷的瞧着他垂头丧气的阳物,说:「好!夏荷,再来一次!」

  夏荷脸红红说:「小姐,他刚刚才……才射过了,不能再起来啦!」

  祝绮清说:「你忘了寒霜草除了是禁制内功的东西之外,还是让男人金枪不
倒的宝贝吗?」转向程逸枫说:「你知道金鱼的特性吗?」

  程逸枫道:「金鱼?」

  祝绮清抿嘴一笑,道:「金鱼的一生,从不知饱肚为何物。只要人们给它们
可食的东西,它们就会不停的食,直到饱死的一刻。嘻嘻……你现在就是一条大
金鱼!不过呢,金鱼是食,你是吐,吐的当然是你珍贵的精华喔……不到精尽人
亡的一刻,都会不停的吐,这就是寒霜草的可怕之处,只要我叫夏荷不停的侍候
你……」说着一摸他俊俏的脸庞。

  祝绮清再次说道:「你也不想死吧!现在记得了吗,你把玉白虎藏到哪儿去
啦?」

  程逸枫说:「女魔头!我要说的全都说完了。」这下子祝绮清真的气大了!
说:「找死!夏荷,再来再来!要他死得难看一点。」

  夏荷依言照办,侧眼瞧见程逸枫眉头深锁,脸色苍白,心里歉疚道:「程公
子,婢子也是奉命行事,你别怪我呀!」

  一次,二次,三次。同样的问题,同样的答案。

  香炉依然发放着袅袅轻烟,伴随着一声男子的轻叫,蓦地,房中寂静一片,
没了声息。


               (四十二)

  「呀!小姐,他……他好像不成了……」夏荷仰起螓首,不安之情洋溢于脸
上。

  祝绮清也是微一吃惊,心道:「不会就这样累死了吧!」忙上前探他气息,
虽是气弱游丝,却也没有性命危机,只是连番消耗,大是伤身,说:「哪有这么
容易就死了?不过是过累了吧。唉,看来正如他所言,玉白虎真的不在他身上,
只好把他押上烈阳山庄,向邵盟主请罪吧……」

  夏荷机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说:「去烈阳山庄呀,小姐,邵盟主他老人
家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完成不了,终究是失职呀!」

  祝绮清露出一个少有的担心样儿,说:「就是失职也要面对的呀。幸好是他
自己弄丢了玉白虎,不是我们不见了,盟主他……应该不会怪罪下来吧!」

  主仆两人相视片刻,同时叹了一声,此时此刻,除了无奈,还是无奈。祝绮
清说:「今天差不多了,你去帮他穿回衣服,免得他着凉了。」夏荷得令,走到
程逸枫的身旁,替他穿戴一番。

  程逸枫在模糊之中,忽觉手中握着一团事物,原来夏荷乘着祝绮清不察,飞
快的将一团纸条塞在他手中。

  穿衣完毕,祝绮清意兴阑珊的说:「走吧,今晚就让他睡在这儿吧。」只见
二人穿过钢门,重新上锁,扬长而去。

  程逸枫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在梦中,他仿佛回到天城山时的愉快生活。爹爹的教导,娘亲的慈爱,妹妹
的淘气……陪伴着他过了十八年的光景。

  「枫儿,练好剑法,才可以吃饭,知道吗?」

  「枫儿,看你满头大汗的,娘亲替你抹干净吧!」

  「我不依哦!为什么哥哥可以学清风逍遥剑,我不可以哩?娘亲喔,你评评
理吧……」

  甜蜜的触感,温暖着程逸枫的心,一切都是那么平静,那么安详。

  但,彩虹的尽头,是那未知的未来;宁静背后,藏着无比的凶险!

  他的爹娘死了!霎时之间,他的两个至亲,就在他的面前死去!梦境再不甜
美,伤心、无助、飘泊,像雪花般涌至。蓦地,张绿与凝香的脸庞浮现在他的脑
海中,就像在说:「逸枫,救我!」

  他猛然张开眼睛,从连连的梦境中清醒过来,只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坐直
身子,看着自己一双手,顿感内疚,心道:「程逸枫呀程逸枫,你多年来练下的
剑法功夫去了哪里?你是这么不济的吗?凝香与绿妹将她们自己交托给你,你怎
么不好好保护她们!你究竟在做什么!」

  他深呼吸一下,尽量回复平静,沉思:「现在不知凝香她怎么了,总要尽快
逃出这里。」

  「这是什么?」他留意到掉在地上的纸团,一看之下,竟是一张写满了字的
纸,包裹着一撮赤红如火的小草。

  他心里奇怪,为何会有这些东西掉在地上,只见纸上写着:「内为赤火草,
燃烧后吸取其烟,当可解寒霜草之效。」

  程逸枫心中乍惊乍喜,想起在迷糊时夏荷曾将此纸团塞入他的手中。他几经
思量,心道:「她们若要害我,何需这样迂回?放手一试吧。不管这是否圈套,
看来是唯一生路吧!」他走到香炉之旁,引火燃点那些赤火草,复又将剩余的寒
霜草倒在地上,彻底弄熄。坐在床上,用力吸收赤火草之烟雾,与自身的内息调
合。

  一提内息,他顿觉奇寒入骨,但当熬过了最辛苦的时候,赤火草之效用慢慢
出现。行功所到之处,似有寒热两种气流互相冲击。他不敢稍微放松,心知这是
重要关头,咬紧牙关,让内息走遍全身。

  冲击过后,就是融合。寒热两股气流终于安定下来,融为一体,四肢百骸,
说不出的舒服受用。他凝之于气海,聚之于丹田,猛地清喝一声,只觉浑身不适
一扫而空,先前出精之疲,已不复见;一举一动,一拳一脚,莫不是精健有力,
收发由心。

  个中情由,程逸枫虽不尽明白,但凡习武之人,当知道若能克服了身体的某
些困境,自能突破精进,有所增益。在无心插柳之下,他克服了奇寒与奇热这两
种极端特质,兼容并蓄,收为己用,充实了自己一向不太强的内力,可谓因祸得
福,实在超出了祝绮清的预想之内。

  他得此奇缘,深知逃走成败,在此一朝,当下引丹田之气,上冲天灵,下达
涌泉,周天之间,运行无碍。

  这晚,地下牢房之内,程逸枫彻夜不眠,行功愈久,精神愈佳。不觉间,第
一线晨光透入天窗。

  「砰……」牢房的钢门随声而开,夏荷捧着一些早点进来,放在桌上。她望
了望牢房之外,确定了没有其它人,小声的说:「程公子,你快走吧!今早我负
责送你早饭,小姐她现在不会来的!」

  程逸枫道:「夏荷姑娘,你为什么帮助我?」夏荷双眼闪过一阵怨恨,悻悻
然的说:「少爷和小姐从不当我们当奴婢的是人!从小到大,不是打打闹闹,就
是侵犯玩弄我们!我……我中了小姐淫药,这辈子是注定要受苦的啦,可是你和
凝香姑娘,郎才女貌,又这么好人,不应该留在这儿的,怏点逃吧!」她说得真
切,关爱之情流于面上。

  程逸枫给她一个感谢的眼光,一点头,说:「可是,我们这样走了,祝绮清
她追究起来,你脱得了身吗?」

  夏荷叹了一口气,说:「没关系!你在走之前,先把我点倒吧!那小姐她追
究起来,也不会怀疑我,凝香姑娘被困在西厢房中。」

  明白一切,程逸枫和她相视一眼,尽在不言中。说了一声「谢谢」,一指点
在她的肩膀,夏荷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凝香,等我!」只见他手提清风剑,一个闪身,冲出牢房的大门。

  晨光耀眼,鸟声吱吱,程逸枫走出大牢,辨明方向,直冲往凝香的所在地。
走到西厢房之前,婢女冬梅正在清扫地上的残雪,他不欲伤人,电光火石间,纵
身一跃,伸手就是一指,制着冬梅。

  他跳入厢房,越过内门,映入眼帘的,是凝香因过度疲倦、含泪而眠的凄楚
景象。只见她的手脚依然被缚,曾满载纵欲绝命散的杯子就这样倒在床边。

  当然,程逸枫不知道的是,凝香已经被灌下了纵欲绝命散,身中淫毒。

  「凝香!你醒醒呀!对不起,我来晚了!凝香……」他运足劲力,清风剑一
挥,带着四道银光,坚韧如雪蚕丝,也一一折断。程逸枫扶起凝香,但见后者睫
毛一颤,悠悠转醒,看见爱郎正担心不已的盯着自己,精神大振道:「逸枫!我
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两人身处龙潭之中,而凝香更失了兵刃,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出房门,即
见春兰和他们照面而来,拿着早点正要送给祝绮清。春兰大吃一惊,叫道:「你
们……你们……呀!小姐快来呀!程公子和凝香要逃走呀!」

  二人心知要糟,要是惊动了祝家姐弟,那还了得?程逸枫当机立断,轻轻一
掌,击在春兰小腹,只是要让她倒下。凝香望着春兰,被灌下纵欲绝命散之辱,
骤然涌上心头,「拍」的一声打了她一记耳光,说:「这是便宜了你啦!」

  就在春兰的呻吟声中,程逸枫和凝香二人,向环翠雅榭的北门跑去。就要到
达之时,忽听到背后传来一把女声:「臭小子,臭丫头,想偷走?看来不把你们
的腿打断了,也不知道我的利害!」正是祝绮清杀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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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三)

  只见她秀发微乱,脚踏风来,一身薄纱在疾走之中鼓动飘扬。薄纱之下再无
片缕,玲珑身段呼之欲出,显然是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不及穿衣。

  更糟糕的是,就在雅榭北门之前,一人倚门而立,手中银枪闪闪生辉,拦住
去路,竟是祝绮清之弟作拦路虎!

  祝绮清手中的一只红环,赤艳如火,杀气大盛,在后亦步亦趋。前无去路,
后有追兵,程逸枫在凝香耳边道:「我来缠住二人,你快向南方跑!」

  凝香召着急的说道:「不!你孤身一人,怎和他们打?就算要死,我们都要
在一起!」

  程逸枫摇了摇她肩膀,说:「别傻了!我不会死的,你体力耗尽,留在这儿
只会令我分心!呀!」

  「当!」的一声,剑环交击,祝绮清已经杀到。程逸枫仓皇接战,来不及运
劲,但觉虎心大颤,忙收敛心神,推开凝香,喊着:「走!」

  凝香只恨自己没了兵刃,又中了淫毒,留在这里只会误事。猛一咬牙,说:
「逸枫,你保重了!」一个转身,向南方跑去。

  祝绮清怒道:「不知好歹的丫头,想逃到哪儿去啦?」

  运足劲力,单环掷出,如一颗红彗星划破长空,飞向凝香项背。

  半空之中,红茫盛,青光更盛。只见程逸枫跃身空中,清风剑向虚空一刺,
刚巧刺中了红环中心。他内力一吐,千万条青影将四周的红海吞噬,截下了她的
单环,拿于左手中。

  他一量之下,只觉单环沉重非常,足有十斤;看其样色,石非石,铁非铁,
玉非玉,血红流转,令人看之毛骨悚然。

  程逸枫道:「女魔头!你的对手在这儿,要打,我奉陪!」

  祝绮清失去单环,满不在乎的说:「哎哟,昨晚夏荷不是把你弄得半死不活
的吗?怎么今天不成了软脚蟹,反而这样厉害了?」

  祝绮清之弟一直站在北门前,看到凝香愈走愈远,以其阴阳怪气的语调说:
「姐姐,那丫头走掉了,要我追她回来吗?」

  祝绮清说:「不需要了,我这个环翠雅榭,只有北门一个出口,东西两边都
有围墙,南面是崇山峭壁,看她能逃到哪儿去。嘻我们来一个瓮中捉鳖,不是更
好玩吗?」说着,「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说:「不过呢,这只不话话的鳖,捉
回来以后呢,一定要扒光了好好的教训一下,好让她知道逃走的后果。」

  以一敌二,程逸枫深知任由他们控制大局,最终不免再堕魔爪。他一手抛开
红环,清风剑遥指向祝绮清,默运体内寒气,凝于剑上,只见银白的剑锋铺上一
层薄薄的微霜,四周的空间弥漫着一股寒意。

  祝绮清感觉到眼前的他和昨日有所不同,说到:「哦,原来你还留有余力,
好!让我来试试看!」只见她一身薄纱泛着红光,一扬螓首,如云的秀发沾染着
清晨的露水,以极快的速度用单环攻向程逸枫!

  「好快!」程逸枫看不清来势,只好运起气守乾坤剑式,向后一跃,在空中
硬接了祝绮清既快速又平实的一击。

  甫一落地,祝绮清不让他有机会喘息,手中单环幻化成一灼热火球,说道:
「我多次相让,对你们始终不下杀手,谁知你们竟不知好歹,就是要反抗逃走!
看来不打倒你们,你们也不会乖乖就范!」

  高温、炎热的压迫力,直冲向程逸枫小腹,虽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但是
祝绮清只以一尺圆环,竟可和三尺青锋周旋抗衡,足可见她武功的高明与独特。

  单环及体,程逸枫反应也是极快,侧身一闪,右手刺出,剑锋刚好被单环套
着;他沿着单环内侧顺势一削,砍向祝绮清的玉指,迫使她为保手指,而放掉单
环。那知祝绮清也不是省油的灯,手腕一转,竟以单环锁住剑身,令到程逸枫既
不能撤剑,也不能进击。

  一剑一环,就这样互相牵制不动,祝绮清笑道:「跟你比比内力!」但见单
环爆出一丝丝火焰,犹如一条火龙,沿着清风剑旋转而上。换着平日的程逸枫,
面对着她如此的攻势,定然一筹莫展,只好舍剑退开。

  但有了寒霜草之奇效,他心道:「和你比拚内力,我是处于大大的下风。但
是,不兵行险着,焉能得胜!」初学乍练,他虽未能完全掌握奇寒之特性;但他
审视形势,要对付眼前的这个淫邪女子已是非常勉强,更何况在旁虎视眈眈的祝
绮清之弟?

  他运起寒霜之气,猛地一声大喝,清风之中就如结起一层冻雾,银白的清风
剑身,此刻竟是泛着点点的雪花,将气焰冲天的火舌硬生生的压下。冷气的去势
不止,直侵单环,原本刺热的单环也覆盖了一层白白的薄膜。

  这当然不是说程逸枫的内力比她高,只是在一方面,程逸枫出其不意,奇招
百出;一方面祝绮清求胜心切,以为自己定可轻胜对手,故让他一击得手。

  程逸枫眼看机不可失,施展浑身解数,左一招清风随来,右一记风雨飘摇,
猛攻祝绮清。祝绮清一时回不过气,失了先机,被逼得狼狈不堪。

  「弟弟!还不过来帮手!」祝绮清在应接不暇中,终于向她的弟弟求援。就
在一片青影红茫的交错之中,一条白光毕直的飞向二人中间,「碰」的一声,格
开了清风剑的进逼,竟是祝绮清之弟手持银枪上前助战。

  「大姐,怎么这样狼狈呀?不像平日的你呀!」祝弟格格笑道。

  祝绮清冷笑一声,道:「都是我低估了这小子的实力,哼!不逗他玩了!我
们姐弟俩合力了结他!我们玄阴派的面子,不可以再丢的啦!」

  雪白之中,泛着点点血红,就如一块雪白的锦缎之上,沾上滴滴鲜血。程逸
枫但觉被一片枪雾环影团团包围着,虚实之间,无迹可寻。蓦地在虚空之中,一
枝枪身飞快击向他的面门。

  他奋力一挡,又觉一股力量袭取他的后心,一移身子,却避之不及,祝绮清
的单环已经打在他的后肩上。他虽不至重伤,口中一甜,却也吐出了一小口鲜血
来。

  程逸枫心念急转:「他们二人联手,我最终也是敌不过的,走!但,走到那
儿去才好?只好赌一局了!」

  眼看要从正门离开难于登天,他看准时机,发了几个虚招,勉力制住了祝弟
的银枪,逃出了祝氏姐弟的包围,一提真气,脚底生风,猛向南方跑去!

  「哎呀!小子,不打了吗,我这个环翠雅榭只有北面一个出口,你可以逃到
那儿去了?呵呵。」

  祝绮清看着一心逃走的程逸枫,也不急于追赶,跟在他的后面,真的要来一
个瓮中捉鳖。

  程逸枫心知只凭自己和他们二人过招,没有胜算,明知南方没有生路,也抱
着一丝希望,希望转机的出现,更何况,他怎能丢下凝香不管,一个人逃走?走
得一阵,已到悬崖之处,悬崖之下,一片云雾,全然不知深度。

  只见一个少女身影站在崖边,面上尽是犹豫不安之色,看似想跳下去,又没
有跳下的勇气与决心。她一看见程逸枫,立即上前搂着他,说:「我们就算死,
也不要分开!逸枫!」

  是的,同样的,凝香又怎会丢下他不管,独个儿逃走?

  紧抱、凝视、然后是深情的拥吻。一刻的时光,就是他们的永恒。

  「好!我们同生共死,凝香,我们拚了!」

  程逸枫握着凝香的手,坚毅的说。

  「好一对情深义重的男女呀!呵呵。」祝绮清及其弟从后掩至,一步一步的
走向二人。程逸枫挡在凝香之前,紧握清风剑,说:「来吧!跟你拚了!」

  祝绮清收敛笑容,说:「弟弟,你去拿下凝香,这小子由我收拾。」她对刚
才被程逸枫成功抢攻一事,耿耿于怀,定要亲手打倒他,才不辱自己身为一派之
主的骄傲。

  「休想!」

  程逸枫闻言一震,一出手就是绝招盛夏风暴,卷起地上的一堆残雪,扑向祝
弟。那知在同一时间,祝绮清竟从旁杀出,接下了这愤怒的一击,道:「你不是
说过了吗?你的对手是我,不要小看我!」只见使出全力的祝绮清,没有了那一
份轻浮、玩票,面对着风暴的来袭,竟以其炎热的气劲正面格下!

  那一边祝弟并不心急,慢慢走向凝香,像在以欣赏别人的焦急与无奈为乐的
一般。凝香退无可退,身后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过来!再反抗的话,等一下就活生生的操死你!」

  祝弟猛地抓住凝香粉臂,要将她拉到身边。不料凝香受惊之下,用力挣脱,
脚下一滑,竟失足掉下悬崖!

  「凝香!」程逸枫看见这一幕,如遭电极,顾不得受了祝绮清的一下猛击,
冲向崖边一抓,用右手刚好捉住了凝香的手掌,而自己也冲下了悬崖,以左手抓
住悬崖边。

  「凝香,抓住我的手,不要放!」程逸枫嘴角淌着血,滴在二人相连之处,
苦苦支撑。

  祝氏姐弟也是一惊,心道要是你们跌死了,那还了得?

  连忙冲前想抓着二人。

  程逸枫在接近晕眩之中,想到:「对了!现在唯一的生路,可能就在悬崖之
下!不管了,凝香,我们要生一起生;如果真的要死,有你在身边又有何妨!」

  这一刻,他作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放手了!放的不是抓住凝香的右手,而
是左手。

  只见两个黑影沉没在一大片云雾之中,瞬间没了踪影,剩下的,只有祝氏姐
弟的惊呼声,在悬崖之上回荡着。


               (四十四)

  就在程逸枫及凝香失足堕崖,生死未卜之时,程映霞、康靖与青儿,正在被
散行派的四散人邀请上烈阳山庄的途中。

  烈阳山庄地如其名,就在开封城外五十里的烈阳山之上,这是烈阳派的根据
地,也是天道盟的总坛。烈阳派之主邵飞龙身兼天道盟盟主之职,江湖上甚具名
望,尤其是在黄河与江长之间的一带。

  说起天道盟的由来,就要从二十七年前说起。

  二十五年前,邪道的烈阳派,玄阴派与散行派,与正道的金刀、银枪、铜斧
和铁剑四帮,因为地理位置相近,常有利益上的争夺;兼之在名义上,正邪不两
立,于是时有冲突,相方的死伤亦不少。

  但,所谓的正邪,界线相当模糊,邪道的人不是只有恶行,而正道的人也不
见得严守纪律。正邪之别,往往是人们的一般印象与习惯而已!

  这种冲突频繁的局面,在二十七年前有了改变。

  那时,烈阳派的上任派主因急病去逝,由年仅二十五岁的得意弟子杨啸天接
任派主一职。杨啸天虽年少,但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又勤于习武,勇猛精进,
尽得烈阳神功的精要,在派内的武功可说是位于前列;加上他人缘极好,使得他
成功当上派主之位,没有遇上太大的阻力。

  他在登位之初,心怀大志,眼看正邪二道因为利益与虚名的问题,时常争战
不休,意欲联合二道之力,共存共荣,结成联盟。这一来可以停止这种无意义的
争端,二来可以连合各帮派之力,在江湖上创一番作为。

  于是他一面加强本派的实力,一面积极游说各帮各派,陈述联盟之好处,动
之以情,说之以理,诱之以利,示之以威。经过两年的苦心经营,终于在二十五
年之前,所谓的正邪二道合成了天道盟,天道盟并不自诩为名门正派,也不流于
邪魔外道,行事没有一定方向。

  在这个环境之下,杨啸天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天道盟的第一任盟主。之后的五
年,天道盟在他的领导下,渐渐步入正轨,在江湖上声势日盛。各帮派之间,基
本上互不统属,但盟主的号令却是联盟内的无上权威,没人敢违拗的。

  就在二十年前,天道盟已经成为黄河与长江之间的最大势力,和北方的神拳
门与江东的孙家,隐有鼎立之势。环看中土,只有这三股力量互相监察抗衡。

  可惜的是,就在天道盟如日中天之时,正当盛年的杨啸天不知何故失踪,遍
寻不获,江湖之上传言四起,有的猜测他被仇家暗杀,有的推断他因练功过度,
走火入魔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失踪,令到本来朝气蓬勃的天道盟一下子陷入了分
裂的危机,幸好在最后,他的义弟邵飞龙临危受命,接掌天道盟,令到它不致于
分裂。

  论武功、远见与魄力,邵飞龙也不及杨啸天。可是作为一个守业者,他还算
称职,二十年来出任天道盟盟主一职,足可令它不致于没落。

  现今天道盟之内,邵飞龙与散行派之主、一剑凝雪陈敬风,与玄阴派之主祝
绮清为结拜兄弟妹,亦至为亲厚。陈敬风手下的士农工商四散人,更是盟内有数
的高手。这次虏走程映霞、康靖与青儿之举,就是邵飞龙下的命令。

  在前往烈阳山庄的路上,程映霞及康靖穴道被封,困在一大车之内;由于青
儿不谙武功,可以在旁照顾他们。而四散人则分别策骑四匹马,在大车的四周监
视着它的任何异动,非常小心谨慎。

  「康大哥,你你怎么了,脚上的伤还好吧?」青儿坐在康靖之旁,小心的为
他拭去额上渗出的汗水。康靖忍痛勉强一笑,说:「不碍事,可恨我受了伤,保
护不了你,青儿对不起。」

  「不要这样说了!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康大哥你为了救我弄伤了腿,也不会
轻易给人抓住了。」青儿愈说愈激动,最后竟语带呜咽。

  坐在一旁的程映霞说:「康大哥,你说他们四个抓住我们,有什么企图?」

  康靖沉吟一下,说:「应该还不是为了孙家的玉青龙及程兄手上的玉白虎吧
了。」

  程映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又是那四件玉器!冯万钧为了玉白虎,害
得我家破人亡;现在那个什么邵飞龙又为了它,抓住我们,究竟那四件玉器有什
么秘密,非人人想得到它们不可?」

  康靖说:「我曾经听师公说过,玉青龙是孙家的家传之宝,隐藏了一个明代
大宝藏的秘密,但是详细的内情,他老人家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四件玉器之中
缺一不可。」

  三人落入敌手,说着说着,不觉间已离开了开封城五十里之遥。烈阳山庄位
于开封城之南,座落在烈阳山之巅,山势险峻,大车沿着山路蜿蜒而上,甚为颠
簸。

  从山脚到山顶,足足走了两盏茶的时份。

  四骑伴着大车,停在山庄门前。为首的士人白锦文喊道:「四散人奉邵盟主
之命,请得康公子、程姑娘青儿姑娘上山作客!」

  山庄大门戛然而开,门后涌出数十个山庄弟子,整齐的排在大车两旁,有条
不紊,可见烈阳山庄的弟子绝非泛泛之辈,无怪天道盟在江湖上享负盛名,二十
五年来始终不衰。

  大车的门被打开,农、工、商三散人各自压着康靖、程映霞与青儿下车。各
人虽不是受了重伤,却神情委顿,又不知将要受到甚或对待,但觉前路茫茫。

  众人穿过山庄大门,过前院,经中庭,来到山庄大殿之中。在途中,三人只
觉这烈阳山庄极是宏伟,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无不是极尽精致,俨如一座小型
皇宫。而大殿之中更是华丽壮观,在正中央,盟主宝座高高在上,说之像龙座也
不为过。

  三人被押到大殿之上,康靖强忍腿上之伤,不肯稍微示弱;而性子一向刚烈
的程映霞亦直盯着宝座方向,说到:「你们抓我们三个前来,有什么事,快快的
说!」

  反而青儿最是关心康靖,一直在他身旁握着他的手。

  殿后走出一个中年汉子,约五十岁左右,黑色的头发中夹杂着丝丝白发,身
形魁梧,华衣锦服,衬着那一副肃穆的神情,甚有王者风范。在他身后的也是一
个中年汉子,但外表上比前者较年轻,头束道巾,腰缠一柄纯黑色的宝剑,颇有
飘逸出尘,仙风道骨之感。在二人身后,跟着一大群身穿火红色弟子服的人,应
是烈阳山庄的精锐弟子。

  华衣男子道:「哈哈,四位散人辛苦了,做得好,本座定当重重有赏!」

  「士人。」

  白锦文福了一福,恭敬的说:「多谢邵盟主夸奖,四散人既奉盟主之令,现
幸不辱命,已是最大荣禄,不敢要求赏赐。」

  那华衣男子自然就是天道盟的盟主邵飞龙了,说:「好好,事成而不邀功,
四位果然名不虚传。」转向道士模样的中年男子道:「二弟,强将手下无弱兵,
你的散行派果然人材济济!」

  那道士模样的人就是外号一剑凝雪、散行派之主陈敬风,一剑凝雪的意思指
他的剑术超凡,在大雪中舞剑时可以令雪花凝聚在剑身之上不动。他说:「大哥
言重了。区区散行派,怎及得上烈阳山庄之鼎盛?」

  邵飞龙哈哈一笑,甚是得意,向旁边的弟子说:「解开他们三人的穴道,在
这山庄之中,谅他们插翅难飞。」就有人解开康靖与程映霞的穴道。

  青儿看见康靖的穴道解开,略为欣喜,但一名弟子走到程映霞身旁,正要帮
她解穴之时,程映霞忽然发难,反手制着那人脉门,「铮」的一声,在那人腰间
抽出三尺青锋,架在那人颈上。原来她早就冲破了身上的穴道,等的就是可以挟
持人质的一刻。

  她紧握剑柄,环视在场的人一遍,说:「还我素女剑,放我们走!要不是纵
使我们死,也要这个人陪葬!」

  邵飞龙冷笑一声,说:「哼!小娃儿,你道我这烈阳山庄是可以随便撒野的
地方?」竟一步一步走向她。程映霞手中加力,剑锋在那弟子的颈项上划出一道
血痕,说:「你再上前一步,这人立即没命!」


               (四十五)

  邵飞龙看她不像在说笑,随时会来个玉石俱焚。本来一个弟子的生死他是毫
不在乎的,但却绝不想背上对本派的弟子见死不救的罪名。弟子的生死是小,自
己的名誉是大,他当机立断,向四散人道:「你们还她武器。」

  白锦文将腰间的素女剑解下,抛向程映霞。

  程映霞持剑在手,顿时回复信心,仍然挟持着那个弟子,靠向康靖与青儿二
人,道:「我们快离开!」向一团团围在自己身旁的弟子说:「快让开!」

  邵飞龙眼看形势不妙,怎可以让他们如此离去?他向陈敬风打一个眼色,后
者的黑色宝剑出鞘,一道气劲击向程映霞手腕。

  她为了闪避剑气,素女剑锋一偏,就在那一刻的空档,陈敬风的黑剑猛刺向
她,令她不得不回剑自保。那个倒霉的弟子已经吓得屁滚尿流,呆呆站在原地不
动,也是靠他的同伴把他拉回来。

  陈敬风说:「姑娘小小年纪,剑术已有如此修为,着实难得。但盟主之命不
可不从,若姑娘肯弃剑投降,答应盟主的要求,我自当请求盟主不伤害你们。」

  程映霞猛一摇头,说:「若我会投降求饶,就不是我程映霞,动手吧!」一
记落日红霞,顿时漫天飞花,罩住陈敬风的剑影。陈敬风沉吟道:「难得难得,
可惜可惜!」

  程映霞说:「你说什么?」陈敬风使出其得意绝技凝雪剑法,一道道弧线在
空中飞舞,黑漆之中透着点点剑光,快得造成残影,冲散了她的散花落霞,他说
到:「姑娘的剑招高明,实是难得;而又偏偏和盟主作对,今日大有可能非死即
伤,实是可惜……我还是那一句,若你肯弃剑投降,今天才有活路。」

  程映霞狼狈的接招,知道自己的实力和他有一段距离,忆起刚才在客栈之时
的情形,当下横剑而立,清叱一声,素女剑上的红光转为暗红,一记血染斜阳霸
道诡异,直砍陈敬风头颅,就像变了另一个人一般。

  「咦!玄阴心法?姑娘你怎会晓得三妹的内劲路子?」陈敬风讶道,手中剑
招丝毫未老,但面对着她拚命的打法,竟也再占不到明显的上风。

  「你又在胡说什么!我说过,我不知道怎么是玄阴心法!」程映霞的力度一
剑重于一剑,在旁观看的邵飞龙也是大感兴趣,心道:「这个小女娃的武功路数
大有三妹的神髓,她和玄阴派有什么关系吗?怎么我没听三妹说过?」

  无论如何,身为一盟之主,怎可让一个少女在自己的地方嚣张下去?他说:
「好了!小孩子的游戏结束了!」只见他右手束劲,随手一挥,一道无形气劲击
在素女剑身上。烈阳神功的强大威力,使得程映霞再也拿不稳素女剑,陈敬风的
剑尖向上一挑,素女剑离手飞脱,落在一丈之外。

  感受着颈项传来的一片清凉,顷刻之间,陈敬风的黑剑已经架在她的颈上。
邵飞龙说:「什么是以卵击石,你现在知道了吧!拿下。」

  经过一轮扰攘,在烈阳山庄的大殿之上,程映霞与康靖再次受制于四散人之
下。

  邵飞龙坐在他的盟主宝座之上,说道:「你们知道本座叫你们前来,所为何
事吗?」康靖「呸」的一声,不屑的说:「使出如此卑鄙手段,还不是为了那两
件玉青龙与玉白虎!」

  邵飞龙仰天一笑:「好!我最喜欢聪明的人,你们既已明白,我也无谓多费
唇舌。江东孙家的玉青龙我是志在必得,康靖小子,你就留在这里直至孙家以它
来交换你吧!至于玉白虎……小女娃,不想受到折磨的话,你还是乖乖交出来,
免受皮肉之苦。」

  「不要说玉白虎不在我的身上,就算在我身上,我也不会交给你!」程映霞
无惧邵飞龙的威吓,眼光毅然和他相接。

  邵飞龙倒是有些意外,想不到一个外表柔弱的少女竟如此强气,说:「在我
的地方,不容许你放肆,你真的不怕死吗?」说着右手姆指一屈一弹,烈阳气劲
化成弹指,打在程映霞胸口。她只觉双乳之间剧痛一下,气门一乱,登时咳嗽不
止。

  康靖怒火中烧,大喊:「停手!如此对待一个女子,你们不怕被江湖人士耻
笑吗?」

  邵飞龙冷哼一声,道:「我们天道盟从来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其它人的看
法我们顾得那么多?呵呵……小子,想当护花使者吗?」姆指又一屈,打出两道
弹指之气,不过这次的目标不是程映霞,竟是娇弱的青儿的双乳!

  「呀!」青儿中弹,胸前的衣服一片焦黑,她不如程映霞般有武功底子,悲
泣一声,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已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青儿!」康靖及程映霞同时惊呼,想不到堂堂盟主竟会向一介弱女出手,
除了愤怒之外,还是愤怒。邵飞龙对着经已神智不清的青儿,作势又射。二人大
急,道:「不!」

  邵飞龙垂下右手,说:「我问你们的事,你们给我如实道来。要是有支言半
语谎话隐瞒,我的下一指,就要了那丫头的命。」他说来轻描淡写,但说的却关
乎青儿的性命。程、康二人听来,心中忧愤之余,不禁看了看失神垂头的青儿,
缓缓点头。

  「小女娃,你的剑法内劲是谁教的?」邵飞龙眼光犹如疾电急射,扫过程映
霞。

  「是……是我娘亲教我的。」她说。

  「你可知道你使用的是玄阴派的武功?你的娘亲是谁?是玄阴派弃徒吗?」
郡飞龙问道。

  「不……没可能的,我娘亲从前是孙家的二小姐,不会是你们那什么玄阴派
的弃……的人!」程映霞说到自己的娘亲,不禁稍为激动。

  「还不肯说出来?情欲愈大,威力愈小,如果破了处子之身更会失去武功这
些东西,你不会不知道吧!这种独特的路子,除了我三妹祝绮清的玄阴派之外,
别无他号。也罢,下次见到三妹,就知道你的武功来历。」他说。

  程映霞娇躯一震,自己的武功特点一下子就被人说了出来,心想:「难道,
难道他所说的是真的?」

  原来她的娘亲孙静华,所学的不是孙家家传的武功,也是其娘亲传授的。程
映霞的外祖母,即是孙天海的元配夫人,本是玄阴派的对上两任派主,因恋上了
年轻时代的孙天海,放弃了派主之位,传之于祝绮清的师父。

  她嫁了给孙天海,除了在家相夫教子,帮助孙家打理生意之外,还亲自教导
自己的女儿武功。所以孙静华传授给程映霞的,自然也是玄阴派一路了。可是程
映霞从不知道自己所习的为何物,只知道它的特性奇怪,既不可动情欲,更不可
失身。

  邵飞龙拿起地上的素女剑,仔细一看,说:「哦?这不是三妹说过,玄阴双
宝之一的素女剑吗?玄阴双宝是素女剑及环,她说这柄剑已经失传已久,现在失
而复得,她一定很开心,哈哈……」

  「这是我娘的遗物,还给我!」程映霞霍地站起,扑向邵飞龙。在她身后的
白锦文金扇一点,打在她的肩贞穴上,她一吃痛,缓缓跪下。

  「我再问你,玉白虎在不在你身上?」邵飞龙把玩着手中的素女剑,问。

  「不在!」程映霞咬牙说。

  「那在那里?」邵飞龙又问。

  「掉了!」她不甘娘亲的遗物被夺,一侧头,说。

  「好!你现在不说,我自有方法要你说。」邵飞龙向他的弟子道:「将康靖
和他的丫头关在地牢,至于这个程小女娃……带到静音室去,我亲自审问。」

  青儿仍是昏昏沉沉的,康靖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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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六)

  穿过大殿之后的铁门,经过几条曲折的回廊,眼前的是一道厚重的大铁门,
四周没有灯光,只有两根残烛的火光掩映在黑暗之中。在大铁门之上,刻有静音
室三字。

  程映霞双手被反缚在身后,邵飞龙拿出一条精铁钥匙,「咔嚓」一声,打开
了大铁门的锁,一运劲力,铁门应声而开。

  「进去吧。」邵飞龙在她身推她一下。门后传来一阵亮光,程映霞在黑暗之
中,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我自己会走!」程映霞虽受人挟制,却不愿在口舌上落于下风。

  「静音室」是一个五十尺见方的密室,陈设简单,在密室的一边是一张锦绣
大床,粉蓝的被褥伴着红色的暖帐;另一边是一个高大的架子,上面放着各式各
样的淫具,触目惊心。

  程映霞踏入这个密室,顿觉心寒。稍一回头,只见邵飞龙右手一推,将她推
倒在大床之上。

  邵飞龙一反在大殿时的严肃,笑吟吟的道:「你看到这个房间的陈设,该知
道将有什么事发生吧!这是我专用的御女地方,隔音效果极好,待会儿觉得爽的
话,不必顾虑,尽可浪叫出来,没有人会听到的,哈哈!」

  程映霞只觉背上出了一身冷汗,想到自己将要失身于此地,悲从中来,作出
抵抗道:「你!你身为堂堂盟主,竟然在此虏奸女子,不怕天下的人知道吗?难
道真的没有王法吗?」

  「天下间的人怎会知道?因为进来我这个静音室的女子,从来没有人可以走
得出去,当然,给我玩死了,给抬出去的不算在内了。在这里,我就是王法!」
邵飞龙走近大床,对她全身上下详端一遍,道:「好美!尤其是你那种又倔强又
害怕的眼神,我最是喜欢!来来来,不要浪费时间,美人儿,让我给你开苞!」

  程映霞当然不会乖乖就范,虽然双手被缚,仍以身借力,一脚踢在邵飞龙的
小腹之上。女子为保贞节的力量实在非同小可,这一踢竟令到他大为痛楚。他被
激发起兽性,掐住程映霞的颈项说:「好个小妞!我真的十分喜欢!比起那种只
会哭闹求饶的黄花闺女,你这种女子干起上来更有味道!我要你主动开声求我操
你。」

  他骑在程映霞身上,亮出怀中的短刀,闪着点点寒光,突然「嗖」的一声,
短刀插在程映霞的耳边的枕头上,相距不过一寸。缕缕折断了的青丝伴着她快速
的心跳声,在空中飘荡着。

  「怎么样,以为我会杀了你?我怎会如此暴殄天物?不过呢,下一刀我不保
证会否真的伤害你了……现在肯从我了吗?开声求我吧。」邵飞龙轻抚她一下子
变得苍白的脸颊,问。

  程映霞回神过来,喉咙干涩的说:「你……你妄想!我今天被你奸污又好,
杀了又好,你想我求你,别做梦了!」说着傲然闭目,再不言语,一副慷慨就义
的模样。

  愈是难度高的事情,成功的时候愈是珍贵。这一来,邵飞龙的好胜心掩盖了
要即时侵犯她的欲念,说:「好!我就是要你心甘情愿的献身!」

  说着放开了她,说道:「我给你看一些东西,让你明白女子的坚持是如何脆
弱。」

  他离开大床,走到架子之旁,一拉墙上的烛台,只听得一阵机关开动之声,
整个架子竟慢慢向横移动,露出后面的一道暗门。

  程映霞惊呀说:「你又想耍什么花样?」邵飞龙道:「跟我来!」程映霞别
无选择,心道:「极其量不过一死,又有什么大不了!」她整理衣衫,跟在邵飞
龙后面。

  但是她想不到,暗门之后的世界,是她做梦也没有想过的光景。

  无数少女的娇喘声,呻吟声,缭绕在暗门之后的长廊。

  那里是一个监牢般的地方,厚重的木头分间成不同的监房,地上铺着厚厚的
稻草,每一个监房中之中,困着一至两个全身赤裸的少女。他们或坐或卧,目光
虚浮,对于走进来的二人,全然没有反应。

  「她……她们……」程映霞以手捂嘴,只觉一阵恶心,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
来。

  「她们都是我从不同地方抓来的女子,有的是江湖侠女,有的是千金小姐,
不过女人脱光了以后,还不是一样!起初那些死命不从的女子,到最后,那一个
不是乖乖的听话!哈哈!」邵飞龙走过长廊,停在最后一间监房之前。

  「你这个禽兽!」程映霞只觉天旋地转,呆呆站在原地。

  「我要给你看的在里面!来。」邵飞龙打开监房的门,门后的稻草上,躺着
两个只身穿蓝色贴身亵衣的少女,但下体却没有片缕遮掩,芳草菲菲之中,连着
丝丝水珠。他们身材相若,若莫十七、八岁左右,似是在沉睡之中。

  「我的嫣妹、然妹,今天怎样了?我带了一个人来探望你们呀。」他一走进
监房,二人仿佛感受到有人来了,同时醒过来,一睁模糊的眼睛,说:「呀,主
人,你可来了。我们姐妹准备好了,恭候主人观赏!」

  「丽嫣、丽然,你们今天的表演可要精彩一点,因为有贵宾作观众呀!」

  邵飞龙一把搂着她们的腰肢,顺着胸前的弧线恣意抚弄,指着茫然若失的程
映霞说。

  「知道主人!」二人看了看这位贵宾,怔了一怔,想不到来者竟是一个和自
己年龄相若的少女。

  程映霞深呼吸一口气,说:「你对她们施了什么咒?为什么她们会如此……
如此……不要脸的!」

  邵飞龙哈哈大笑,道:「她们本是本地有名的一对侠女,叫作嫣然双娇,恃
着一点微末功夫,竟不知好歹,居然杀了本山庄的两个弟子。于是我就将她们抓
了来这儿。不要心急,好戏还有后头呢。」又向二人说:「开始表演吧。」

  二人娇嗲的应了一声,在监房的一边拿了两张长板凳,二人分别爬上凳子,
以小解的姿势伏在上面。由于她们下体无遮无掩,二人的阴户就这样露在空气之
中。再看她们的小腹微隆,似有什么异物塞在体内。

  「预备……开始!」邵飞龙命令的说。

  只见二女用力收缩下体,一放一收之间,累得她们汗如雨下,却见姐姐丽嫣
的阴户之中,似有一白色的事物慢慢滑出,竟是一支鸡蛋!晶莹的爱液润滑着鸡
蛋的表层,点点洒在稻草之上。

  「哦!看来今天的下蛋游戏,会是姐姐胜出了!」邵飞龙在旁说道。程映霞
看得目瞪口呆,无力的扶着监房的墙壁。

  再看那叫丽嫣的少女被邵飞龙一说,更加用力的希望快些下蛋,下了一半,
到了鸡蛋最宽阔的位置时,忽然「卡」的一声,蛋壳受不住阴道的压力,整支鸡
蛋顿成碎片,黄澄的蛋浆混合着她的阴水,落在长板凳之上和地之上。

  丽嫣悲形于色,凝望着自己狼藉的下身,一脸失望。反而妹妹丽然慢慢的下
蛋,竟是成功的将鸡蛋生了下来,完好无缺。

  「哈!原来是妹妹的胜了!丽然做得好,有赏。姐姐自然要受罚了。」邵飞
龙说。丽然如获至宝的说:「谢主人!」

  「主人……我不依哦!这根本是丽然的蛋小,我的蛋大,所以……我才……
再来一次嘛!」丽嫣抗议的说。

  「唔?不听话了是不是?」邵飞龙一瞪丽嫣,吓得她立即闭嘴,拾起地上妹
妹生下的鸡蛋,放入自己的阴部内,用力一挟,登时又破了。

  却见她的妹妹拿着一块手帕,塞入姐姐的阴部,防止里面的东西流出来,说
道:「好姐姐,忍耐一天,明天一早就让你拿出来,嗯……」

  「罚过姐姐了,是时候赏赐妹妹!」邵飞龙大刺刺的坐在板凳之上,丽然急
不及待的跪在他之前,伸手去解他的裤带,寻找他的阳物。她将邵飞龙半软不硬
的宝贝细意品尝,似在享受一种天下间最美味的东西一样。不久,邵飞龙的男根
奋勇而起,昂首吐舌的对着丽然,似对她卖力的服务深感满意。

  「好……好丽然!今天就给你……」闷哼一声,邵飞龙精关大开,喷得丽然
一脸白浊。她紧张的舐着满脸男精,又主动为他清理阳物上残余物。在旁的丽嫣
一脸羡慕,只怪自己过于心急,弄破了蛋。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目睹整场淫戏的程映霞再也支持不住,坐
在地上,心中混乱不堪。

  正在享受丽然口舌服务的邵飞龙,忽然对程映霞说:「这两个贱女子刚来这
里的时候,比你还要倔强嘴硬,也多得了三妹的淫药,令到她们如果一天不吃男
人的阳精,就会浑身发痒,淫水流过不停,自慰手淫,完全无用,比死更难受。
所以她们一见我来,就高兴得不得了!」

  程映霞一看正吞阳精吞得津津有味的丽然,心中一阵恻然;刚好她也回望一
眼,二人目光相接,睫毛还滴着点点白浊的丽然的视线,就像在说:「我不要你
的同情,来既已到了这里,你就是下一个我……」

  这一刻,一声尖叫响彻长廊,那是无助、绝望的叫声,在这里的人似乎已经
盲目了,习惯了。可惜的是,在静音室之外,没有人会听到这悲泣,包括那个和
自己一同成长的哥哥程逸枫。


            (四十七) 密室淫戏

  在天道盟总坛的一角,穿过了曲折迂回的地下甬道后,就是囚禁犯人的地方
了。就在程映霞目睹一连串无耻淫戏之时,康靖和青儿正分别被困在其中,等待
着茫不可知的未来。

  「可恶!腿上的伤,又开始恶化了!」康靖轻轻抚摸着右腿骨折的地方,连
场战斗使得他本未康复的脚伤再度恶化。他想起犹在冯万钓手中的孙锦红,正等
待着自己去救她,腿上的伤痛,又算什么?但眼前的首要问题,还是如何离开这
个鬼地方。

  「青儿!青儿,你听到我的说话吗?」康靖向在他隔壁牢房大声喊道。无辜
的青儿,手无缚鸡之力,受了邵飞龙一指剑气,伤重之余,听到康靖的呼唤,勉
强的说:「康大哥……我没有大碍的,受了点伤而已。」

  康靖听到青儿说话无力,心中一痛,道:「都是康大哥不好,未能好好的保
护你,累你受苦。」青儿说:「不!没有康大哥你,青儿早就死了,反而是我累
你伤了右腿……咳咳……」一阵气苦,青儿咳嗽不止,二八佳人,受此苦难,听
得康靖一阵心碎!

  「不知道程姐姐她怎么了?」青儿喘定之后,说。康靖说:「邵飞龙应该不
会为难她的。因为他还要在映霞身上问出玉白虎的所在,所以,应该没有什么危
险吧……」其实,他肯定的只是映霞没有性命危险,至于会不会受到什么的侵犯
或逼供,那是谁也说不定的了。

  「静音室」之内,程映霞目光呆滞的躺在大床之上,被自己所目睹的一切吓
呆了。她没想过,女人淫荡起来的时候,可以那么彻底、那么不要脸。十六岁的
她,长居关外的她,那想过这么荒淫无度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面前?

  在密室里看完嫣然双娇的下蛋比赛后,邵飞龙并没有实时夺去了她的贞操,
反而将她软禁在静音室中。每天要她观看密室中的女人,如何在自己的淫威之下
落力献媚,进行各式各样性戏。目的是为了摧毁她的心防,要她自愿的献身。

  每当她合上眼睛,仿佛眼前就会出现一幕幕赤裸的女体交缠、汗水与爱液飞
散在地上的画面。裸女的眼神,是那么的心甘情愿,没有半丝的犹豫与屈辱,正
争相挤向邵飞龙,吸吮他的擎天肉柱。待他将雨露喷在女奴的脸上与丰乳上,众
女奴就像如获至宝般,吞食彼此身上的阳精。

  「哈哈哈!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女人的真本性!没有了我的精华,她们怎能
活下去?终有一天,你都会像她们一样,甘心愿意的吸我的肉棒。」邵飞龙往往
会在喷精之后,这样对程映霞说。

  「不会!不会的!你……你别再说了!」程映霞遏力不去想、不去看、不去
听。但是,梦呓连连中,她所梦到的,想到的,都是那些淫秽不堪的场面。一步
一步的,她正慢慢堕入邵飞龙的陷阱中了……

  这天已是她在静音室的第五天了,比起实在的侵犯,精神上的折磨更令她的
心疲惫不堪。

  「嘎……」静音室的铁门再次打开,邵飞龙笑瞇瞇的走向大床,说:「怎么
样?小女娃,在这里住得舒服吗?今天我再给你看一些好东西!」

  程映霞木无表情的说:「你别做梦了!我可以死,可以被你奸污,但是绝不
会自甘堕落的!你想我成为那些不要脸的女人,不可能!」

  邵飞龙露出一个信心十足的笑容,说:「是吗?」一拉墙壁上的烛台,架子
移开,说:「跟我来吧!」程映霞心想:「除死无大事,我还怕你怎样对我?」
二人穿过暗门之后的长廊,来到一处未曾来过的牢房,邵飞龙说:「让你看一些
新鲜的表演。」

  牢房中,只见两个衣不蔽体的女子正瑟缩在地上的草堆中,其时正值春冬交
替,天气也算颇冷。二人紧紧的搂在一起,从彼此的身上取暖,看到有人进来,
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发出零星的呵气声。

  邵飞龙拉着程映霞的手,走入牢房中,说:「站到一边去看表演。」转向在
地上的二人说:「天气还是这么冷呀,你们两个在这里惯不惯呀?」地上的两人
淡淡的瞄了他一下,并不说话。

  那两个女子年龄并不相约,其中一个妇人身材丰腴而成熟,看来有三十五、
六岁;另外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年轻少女,面上稚气未消。良久,那个妇人目光
虚浮的看着他,说:「邵飞龙!你说过的话,要算数才好……」

  「我说过的话算不算数,就要看你的表现了,铁娘子。」邵飞龙道。那妇人
一咬牙,说:「只要你放过我的相公和儿女,我……我随你高兴便是……我相公
呢?他还好吧!」

  邵飞龙一摸那妇人的脸颊,笑说:「你的那个好相公没什么事,在地下天牢
里吃得好穿得好。」

  这时,瑟缩在那妇人怀里的少女说:「娘……我好冷……好饿喔……」

  邵飞龙不怀好意的说:「喔?原来我美丽的小妖精饿了!来来来!不要饿坏
了,叔叔给你吃肉棒子!」说着,解开裤带,玉柱怒指妇人怀中的少女。

  妇人气道:「不!邵飞龙,你答应过我,不碰我的女儿的!」

  邵飞龙说:「那是你的女儿说饿了,我才给她吸我的肉棒子的。也好,女儿
不吸,那做娘亲的来吸!」

  母女二人,本是天道盟总坛附近的一个小帮派的掌门夫人和女儿,因不服天
道盟的号令,加上邵承龙觊觎她们的美色,随便找个借口,以泰山压顶的姿态一
举灭了那小帮派。掌门人及其儿子成了阶下之囚,而掌门夫人及其女儿,自然被
关在密室之中,供邵飞龙淫欲。

  邵飞龙提着昂首吐舌的肉棒,走向二人,缓缓送进妇人的口中,看着那个少
女调笑说:「对不起啦萍儿,你娘亲不让你吃叔叔的棒子,你只好继续捱饿了,
哈哈!」

  两行清泪已经从妇人的眼中流出,落在邵飞龙那邪恶的阳具上,心想:「只
要萍儿没事就好……那就好……我的身体已经污秽不堪,女儿……」想到这里,
她手口并用,卖力的套弄着邵飞龙的棒子,希望快快完事,不要连累女儿。

  邵飞龙大是受用之际,突然觉得身后一阵清凉,耳边生风,原来程映霞趁他
不备,一掌攻向他的颈项。邵飞龙不愧是一盟之主,在如此防守薄弱的时候,向
前一移,避开了程映霞的一击,反手一掌,正中她的小腹。她虽痛不伤,跌坐在
地上,正要起来,身子却是一软,不能再进击了。

  「臭丫头!待会再对付你!」邵飞龙不理地上的程映霞,继续享受那妇人的
口舌服务。他的双手也不闲着,随手脱去她单薄的衣衫,将她那双丰满的肉团捧
在掌中肆意搓揉挤掐。尤其是玉峰上那对樱桃,更是嫣红挺拔,似要滴出水来。

  在阳具传来无上的刺激中,邵飞龙说:「嗄……奶子还是那么挺,没半点松
弛,奶头也没有变黑,嘿,一点也不像是生了两个小孩的女人呀!」他一面说,
一面指甲挤弄她左边的乳头,似要挤出奶来才甘心。

  「好痛!求……求求你轻一点!」娇嫩的乳头,怎受得起无情的挤压?她痛
得冷汗直冒,说。「什么轻一点?说得清楚一点!」邵飞龙就是要羞辱她的自尊
心,故意这样说。

  「啊……啊!求求你不要这么用力的……用力的掐我的奶头!」妇人强忍眼
泪,讨好邵飞龙。为的不只是自己,也是为了离自己不远的女儿免受侵犯。

  「哈!奇怪了,你不是生过小孩的吗?为什么总是挤不出奶来?是不是单是
搓你的奶子不够刺激?」邵飞龙的右手,慢慢向下探索,滑过小腹,来到了那芳
草菲菲之地,一边继续刺激她的乳首,一边以中、食两指探进她的阴户,轻轻作
活塞运动。

  「我……我不知道……呀!」一阵突如其来的刺激,令到妇人失神的尖叫。
同一时间,邵飞龙精关大开,喷得妇人满嘴白浊。一阵恶心,妇人呕吐大作,连
着邵飞龙的阳精吐在地上。

  邵飞龙不满的说:「哦……掌门夫人竟然呕吐,是不是嫌弃我的赏赐?既然
如此,就让萍儿来尝尝,看看是否真的很难吃?」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存心的,请原谅我!」一听到他又提起女儿,妇
人慌忙道歉。

  「你真的那么爱护女儿,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想我碰她?」

  邵飞龙突然这样问。

  「是……是!请放过我的女儿,萍儿她……只有十五岁的呀!你说什么,我
都听你的!」妇人说。

  突然,妇人只觉下身有如万蚁噬咬,奇痒难当,爱液潺潺的流出,水珠飞散
出来,沾得地上的稻草闪闪发亮。她赤裸身子,滚在地上,只想手淫泄身。那知
这时邵飞龙却制住了她的穴道,腰肢以上,动弹不得。她躺在地上,实在是受不
了奇痒的煎熬,说:「呀……我为什么会这样?好痒呀……求……求你给我吧!
呜呜……」

  邵飞龙笑而不答,从怀中拿出一个双头伪具。

  看那伪具足有一尺长、三吋粗,两头满是大大小小的红豆。

  妇人一见这东西,连忙说:「快!快用这个插进来吧!」

  「那有这样容易!」只见邵飞龙将手中的伪具丢在地上,走到卷缩于地上的
萍儿身边,一把抱起她,说:「好萍儿,今天叔叔来插你一插,好不好?」萍儿
不要命的挣扎,一面哭一面说:「呜呜……不!我不要!娘……救救女儿呀!」

  妇人心急如焚,但难奈下体无止境的酸痒,说:「你要找人干,找我吧!女
儿……不要碰我的女儿!呀……呀……」竟是妇人的阴户喷出一道水柱,在地上
造成一滩水渍。

  「不急不急……待我先享受一下萍儿的滋味,才轮到你。」邵飞龙不理一脸
梨花带雨的萍儿的微小哭叫,「撕」的一声,扯破了她仅余的衣物,娇小无助的
身躯在空气之中发抖。邵飞龙依样画葫芦,一指制住了萍儿的穴道,不过这次她
是全身都不能动,躺在妇人的旁边。

  「萍儿!萍儿呀……邵飞龙!如果你害了萍儿,我们俩母女,就算做鬼也不
会放过你!」妇人喊道。

  「哈哈,好!我不亲自来,让你替自己的女儿开苞好不好?」邵飞龙笑说。

  「你说什么话?我……我怎会那样对萍儿!呜呀……」妇人不解的说。

  「很简单,就是这样!」邵飞龙将地下的双头伪具的一端插入妇人阴户内,
由于她上身不能稍动,在邵飞龙的摆布下,她骑在萍的大腿上,伪具的另一端,
就抵在萍儿那未被开发的私处外!

  由于妇人的下身奇痒,单是插进伪具,根本不能消去那欲火。邵飞龙在她耳
边说:「快点插进萍儿的小穴去,大干一场呀!你很痒了吧,萍儿也很乐意为娘
亲止止痒的呀!」

  「你这恶魔!我痒死也不会操自己的女儿的!」妇人脸红气喘的说。

  「看你能撑到何时!我就要你亲手夺去萍儿的贞操。」

  邵飞龙绕到她的身后,两手来回按摩着她的一双玉乳。她阴部就如一缕溪涧
的泉源,水光潋滟,晶莹的水滴落在萍儿的因害怕而颤抖的幼体上。

  「呀……你……快停手……我……呀!」一声特别高亢的女声回荡在牢房之
中,邵飞龙竟就地取材,拾起一根稻草,插入她的后庭抽动!稻草虽幼,但她的
那个地方何等娇嫩,那受得了稻草的肆虐?身上女人的重地全受到刺激,只听得
妇人一声悲鸣,双乳一颤,一对奶头竟射出两枝奶箭,喷在萍儿只是微微隆起的
初乳上。

  「妙呀!娘亲的奶水射上女儿的奶子上,真是好一幅淫母荡女图呀!」邵飞
龙兴奋的说。

  妇人的理智,在邵飞龙的淫虐下,到了崩溃的边缘了。魔鬼的耳语又在她的
身边响起:「你看!萍儿一身都是你的奶水,多么漂亮……插进去吧,萍儿也很
喜欢的……」

  「插进去吧……」

  「插进去吧!」

  「呀呀呀!」少女一声尖叫,妇人腰际一挺,伪具的另一端,深深的贯彻了
萍儿的私处。妇人似乎已经被欲望支配了自己,不理萍儿无助的叫喊,肆无忌惮
的向前冲突。萍儿的落红混和着妇人的爱液,染得那伪具泛着点点触目惊心的血
丝。

  「娘亲!呜呜……不要再动了!萍儿好痛呀!」少女看着目光之中只有欲火
的娘亲,发出一次又一次的呻吟。

  一盏茶的时光,对她们母女来说,简直就是沉沦欲海的修罗地狱。

  一声闷哼,一股爱液从妇人的花心激射而出。她喘息不断,回神过来,看到
胯下一根湿润淋漓的伪具正贯穿着自己和女儿的下身,正是自己狠狠的夺去了萍
儿的第一次!再看萍儿目光呆滞,樱唇半开半合,喉头颤动不已,却没法说出半
个字来。

  「萍儿……萍儿呀!娘亲……娘亲对不起你!娘不是有心的……萍儿你怎么
样?不要吓娘亲呀!」妇人悔不当初,将萍儿弄得如此凄惨。

  「哈哈……我说的没错吧,萍儿不是你替她开苞的吗?刚才你发了疯似的蹂
躏自己的女儿,不是我强迫你的呀。你看!萍儿的小穴又红又肿,差一点就被你
弄死了呀。」邵飞龙幸灾乐祸的说,并解开了妇人的穴道。

  「不要再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啊!是邵飞龙你,是你害了萍儿!呜呜……萍
儿……娘亲对不起你!」妇人紧紧的搂着神智不清的女儿,哭哭啼啼的说。

  「你不用为自己开脱了,是你自己亲手毁了她的!」邵飞龙一锤定音的说。

  「不!不是我!」妇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口中不住低吟。

  邵飞龙看着被受折磨的两人,心想也差不多了,他的目标根本不在两人,而
是倒在地上的程映霞。他说:「看到了吧!女人就是如此脆弱的东西。做娘亲的
说如何爱护女儿,为了泄欲,到头来还不是将她操过不亦乐乎?你们就是犯贱!
嘿!怎么样?看了这么刺激的母女表演,湿透了是不是?说,要不要我干你?」

  「哈……哈,真可怜……」程映霞倒在地上,虽是痛楚不堪,说。

  「你说她们可怜?」邵飞龙说。

  「我不是说她们,是说你!」程映霞猛然抬起头来,目光半步不让的盯着邵
飞龙,说:「堂堂一盟之主,竟以屈辱弱女为乐、为荣;空有一身好武功,却如
此沉沦在房中之事,不是可怜又可笑吗?」

  邵飞龙愠道:「哼!你单是嘴硬有个屁用?现在你是我的阶下之囚,快说!
说要我干你!不要惹我真的生气!」

  「妄想!」程映霞傲然的说。

  「好!我不管了,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将你就地正法!」只见邵飞龙扑
向程映霞,扯破衣服的声音划破了密室的宁静,从他眼中散发的,是充满兽性的
火焰,包围着一个凛然不惧的少女……


             (四十八) 玉朱雀

  在同一时间,关着康靖与青儿的地下天牢,又是另一番光景。

  经过五天的静处,康靖的腿伤总算康复了。期间青儿所受的剑气也没有什么
大碍。二人虽然被关在不同的地方,位置却是极近。长日无聊时,青儿总是以说
话开解闷闷不乐的康靖。他在这个贴心小丫头的开解下,心情渐渐得以舒展。

  「康大哥你知道吗?我最擅长的小菜就是虾仁炒蛋、菜心炒生肉,还有咕噜
肉哦,待我们出去之后,青儿弄给你吃好不好?」青儿开朗的说。

  「当然好!康大哥认识了你那么久,还没有尝过你的厨艺呢。」康靖暂时放
下心中的郁闷,又说:「青儿,康大哥以后不会让你再受苦的了,就算是拚了这
条命,一有机会,就救你出去!」

  青儿轻叹一声,说:「你这是什么话呢,康大哥,一直以来,青儿都是你的
负累……在白桦镇、在大船上、还有在黄河中,康大哥,青儿这辈子,都要跟着
你,侍候你!希望你别嫌弃。」

  「青儿,你……」康靖一语未毕,天牢的入口响起一阵人声,又是天道盟的
弟子送饭来的时候了。

  「真麻烦!天气这么冷,还要送饭给你们这些人。」送饭的人边走边骂的,
来到康靖之前,随手丢下一碗白米饭,上面铺着一些青菜萝卜什么的。那人到了
青儿的大牢之前,又是放下一碗食物,正想转头之时,青儿说:「这位大哥,请
问一下,和我们同来的那个程姑娘,现在如何了?」

  那个弟子冷哼一声,说:「那个小姑娘?早就被我们盟主看上了啦,现在说
不定正在床上,和盟主他老人家风流快活呢!」

  康靖闻言,说:「狗口长不出象牙!」那弟子勃然大怒,说:「哎呀?你这
个臭小子,敢说老子是狗!」康靖淡淡的说:「说你又怎么样!有种的进来我和
这个臭小子打上一场,看谁才是真正的狗熊。」

  那弟子哈哈大笑,道:「你当老子是笨蛋吗?你想趁机逃出来对吧。不给你
一点教训也不行……嘻嘻,不过呢,我看你很紧张隔壁的那个女人吧。」说着竟
不再理会康靖,开了关着青儿牢房的锁,笑瞇瞇的走进去,说:「看不出你小小
年纪的,生得这么漂亮,过来让哥哥亲一下!」

  只见那弟子扑向青儿,青儿吓得花容失色,向后一闪,让他扑了个空。那弟
子说:「乖乖别乱动好不好?哥哥不会伤害你的,给我占一下便宜又不会少块肉
的。」青儿左闪右避,脚下一个踉跄,正好跌在那个弟子的怀中。

  「小美人儿果然听话!居然来个送抱投怀,哈哈!」那弟子一手抱着青儿,
一手探入她的衣襟,沿着她胸前的曲线,攀上那高峰上绽放的樱桃!

  康靖在隔壁,听到青儿的挣扎与哭叫,恨不得自己能打穿其中的墙壁坚石,
说:「住手!欺凌一个女子,你们天道盟全是欺善怕恶的龟蛋吗?」

  天牢之内,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陈敬风刚好经过入口处,听到里面大是嘈
吵,一提身法,飘然而入,看到那个弟子,正要脱下青儿的外衣。

  陈敬风喝道:「停手!你这个小小的弟子,不要命了吗?这些人是盟主重要
的人质,谁叫你动他们一根汗毛?」

  只见陈敬风一个箭步,凝雪剑在空中闪起道道黑芒,那个弟子的衣衫已经被
划破了一道道剑痕,但皮肉却丝毫无损!这么一来,那个弟子惊得坐上地上,张
大了口;青儿趁此空当,挣脱了那弟子,只是那弟子在吓坏之余,右手却紧紧的
掐着青儿的颈项。青儿用力一甩,一件事物从她的颈项飞出,落在陈敬风不远处
的地上。

  陈敬风拾起地上的事物,惊愕莫名,向青儿道:「这……小女娃,这东西,
你从那儿得来的?」青儿连忙整理衣衫,说:「还给我!娘亲说,这是我爹爹的
遗物。」

  那件事物,竟是一条精致的项链,上面镶有一个小小的金鸟儿。

  「你爹爹的遗物?你爹爹是谁?」陈敬风追问道。

  「我爹爹姓杨!快还给我项链!」青儿一手抢了他手中的项链,珍而重之的
紧紧握着。

  陈敬风喉咙干涩的说:「姓杨的……是不是叫杨啸天?」

  青儿怔了一怔,说:「你怎么知道我爹的名字?你认识我爹吗?」

  陈敬风激动的说:「你是……你真的是杨大哥的女儿?」青儿说:「我当然
是我爹的女儿了!什么杨大哥?难道……你和爹爹是朋友?」

  「何止是朋友……杨大哥他是我的好兄弟,更是我的救命恩人。」陈敬风心
驰神往的说。良久,他又道:「你娘亲还好吗?」

  「死了,不久之前死了。」提起伤心事,青儿不禁眼红红的。

  「嗯……你叫青儿是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跟我来!」陈敬风提着青
儿的手,走出天牢。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康大哥!」虽然青儿不愿意,却是被陈敬风强行带
到天道盟总坛的一间偏厅之中。陈敬风屏退厅中的侍女,和青儿座在一张八仙桌
之前,说:「你再说清楚一点,你爹爹的长相是怎么样的?」青儿对眼前的这个
人毫无好感,说:「我爹就是我爹了,怎么样?」

  陈敬风语重心长的说:「青儿,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对我说话,杨大哥是我的
好兄弟,如果你真的是他女儿,那一切都好办了呀!」言下之意,就是将青儿当
成自己人一般看待。

  青儿想了一想,说:「我爹他……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死了,他的样子我也不
太记得清楚了……呀!他的左边脸庞有一道很长的疤痕,是弯月的形状的。」

  「是了!那真的是杨大哥,那疤痕是他在失踪之前,大战河南双妖受伤时留
下的。他还说蛮喜欢那道疤痕的,说嫌自己的脸太过清秀,那个疤痕令他看起来
有霸气一点。」陈敬风抚今追昔,叹道。

  出神半刻,他说:「青儿,你爹有没有对你说过他的身份?这些年来,你和
娘亲过得怎样?」

  青儿黯然的说:「没有,在我小时候,爹爹平日很少时间在家,都是去了山
上劈柴拿去卖,我只知道爹爹很爱娘亲的。爹爹死了以后,娘亲在白桦镇附近开
了一家小小的茶馆,养活我……可是,现在他们都死了!」说到最后,青儿一个
心酸,低头呜咽。

  「好了青儿丫头,既然你是杨大哥的女儿,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从今以后,
你就住在天道盟这里吧。待我告知邵盟主,他要啥知道杨大哥有后,一定很高兴
的!」陈敬风轻抚青儿的头,说。那知青儿不依的推开他的手,说:「我不要待
在这个鬼地方!我是康大哥的人,他一天还在牢里,我一天都要去陪着他。」

  「混帐!那个康靖和程映霞是盟主手中的人质,自身难保,你只不过是他们
一个小小的丫环,他们去死,你也跟着去吗?」陈敬风不解的说。

  「没有康大哥,一早已经没有我。我这辈子,非君不嫁!不要再说了,把我
关进牢房里去吧!」好一个青儿,小小女子,傲骨比起男儿一点也不让!

  陈敬风气得不明所以,冷冷的说:「好,现在我也不勉强你,回到牢房里好
好的想清楚。三天之后我再来看你,你这条项链,我暂时替你保管着。」青儿也
乐得如此,头也不回的,被人送回牢房。

  「静音室」内,程映霞衣衫微乱的在大床之上,心中犹有余悸。只见她轻咬
下唇,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回想起刚才在密室的情景,真是千钧一发。

  邵飞龙兽性大发,竟要就地奸污程映霞。他正要下手之时,蓦地看到程映霞
那不屈的目光,坚定而闪亮,就像在说:「你凭武力将我沾污又怎样?我的心永
不会屈服的!」一时之间,邵飞龙想到他的原意,自不是以武力征服她,而是要
她心甘情愿的自动献身,心中的欲火登时消去了大半。

  慢慢的,他放开怀中的程映霞,说:「哼……今天我不会占有你的,给我回
到静音室去。」

  说不怕吗?那是不可能的。程映霞其实心中着实害怕,面对贞洁此等大事,
岂有不在乎之理?只是,反正也豁出去了,看到眼前那对饱受摧残的母女,哭闹
求饶有什么用?她想,就算最终不免受辱,至少不能在口舌之上落下风。此举反
而令到邵飞龙大不是味儿,在关键时刻改变主意。

  却说邵飞龙心情大坏,从静音室之中信步而出,正好看见青儿在两个弟子的
监押下走出偏厅。他大感奇怪,那个丫头不是应该在牢房之中的吗?走进偏厅,
正遇着陈敬风。

  陈敬风一见邵飞龙,忙道:「盟主大喜!杨大哥他原来有后!」邵飞龙一下
子大感愕然,说:「什么?杨大哥他……他有后!二弟,他是谁?」陈敬风拿出
青儿的项链,兴奋的说:「盟主还记得吗?这是杨大哥的的贴身之物,原来那青
儿丫头,就是杨大哥的女儿。」

  邵飞龙有点难以置信,接过项链,拿在手中仔细察看,突然哈哈笑道:「这
是……哈哈!终于找到了!」陈敬风接口道:「对!终于给我们找到杨大哥的女
儿了。」

  邵飞龙点了点头,他高兴的,竟不是找到前盟主杨啸天的后人,而是得到手
的的项链!二十年了,失落了二十年的这条项链,终于找到了!

  「二弟,那丫头呢?我要见见她。」邵飞龙急不及待的说。

  「盟主,那丫头很是死心眼的,定要跟着康靖那小子,不肯离开牢房,现在
她回了牢房去。」

  邵飞龙确定偏厅之中没有旁人,便说道:「二弟,你知道这条项链有多重要
吗?」

  陈敬风说:「不知道,盟主,这不只是杨大哥的遗物了吗?难道还有别的用
途吗?」邵飞龙道:「跟我来!」

  二人穿过偏厅,来到邵飞龙的寝室之中。邵飞龙移开墙上的一幅丹青,后面
的竟是一个架子。他从中拿出一个漆黑的盒子,盒子长宽各一尺,盖子上刻印有
一只金鸟儿,栩栩如生。但见在金鸟眼睛之位置,有一个如铜钱般大小的凹陷。

  邵飞龙说:「二弟,盒子之中的,你道是什么?」

  陈敬风说:「请盟主指教。」邵飞龙眼中闪过一阵光芒,说:「里面的,就
是江湖上传言不绝,你争我夺的玉朱雀。」

  「玉朱雀!原来玉朱雀一直在盟主手中!」陈敬风叹道。邵飞龙却是叹了一
口气,说:「是在我手中没错,可是我一直无法打开这个盒子。这个盒子原本是
杨大哥的东西,要打开它,就要利用项链上的小金鸟作为钥匙,再配合一组数字
密码,才可开启。自从杨大哥在二十年前失踪了后,我以为再也没有打开它的可
能了,想不到今天竟给我找到了这项链!」

  陈敬风道:「恭喜盟主!可是……项链是有了,但密码……」

  邵飞龙正色道:「那青儿丫头应该知道吧!走,我们去问问她。」

  二人来到牢房之中,看到青儿正坐在地上呆呆出神,想的不知道是自己的安
危,还是自己是杨啸天之女的事。

  「青儿丫头,盟主来看你,有几句说话问你。」陈敬风道。邵飞龙忙不迭的
说:「你就是杨大哥的女儿?真好,哈哈!」青儿不理不睬的,没有回应。

  邵飞龙也不生气,说:「青儿,你爹爹生前是我的好兄弟,现在他不在了,
这样说来,你就等于我的女儿一样了。来,我们不要待在这地方了!」

  那知青儿说:「你们坏事做尽,将我们抓起来,怎会是我爹爹的兄弟!我不
信。」邵飞龙微笑说:「你定是怪我前几天误伤了你吧,但那时我不知道你是杨
大哥的女儿呀!这样吧,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吃一个饱,我们再好好谈谈。」

  青儿还是一贯的作风,说:「既然我是你好兄弟的女儿,那你可不可以听我
的,放了康大哥和程姐姐,算是我的要求吧。」邵飞龙面色一变,说:「当然不
行!他俩是我手中重要的人质,怎可能说放就放!」

  「那就不用说了,我不会离开康大哥的。」青儿道。邵飞龙几欲发作,强自
忍下,说:「好!青儿,别的不说,我们来谈一宗交易。」

  青儿奇道:「交易?」邵飞龙说:「关于这条项链,杨大哥有没有跟你说过
什么?」

  「有!爹爹有说过,这项链是钥匙,也告诉过我一个密码,至于是什么东西
的钥匙,我就不知道了!」青儿说。

  「密码是什么?快说!」邵飞龙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逼近青儿说。青儿受
惊退后,深呼吸一下,大着胆子说:「放了康大哥和程姐姐,我自然会说!否则
你就算杀了我也不会说的。」

  「丫头,你算是威胁我?」邵飞龙吼着说。不要看青儿弱女一名,关系到自
己的心上人,顿时勇气百倍,直视他说:「我只是丫头一个,怎可以威胁你,只
是为了康大哥,我不怕!」

  一时之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片紧张,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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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九) 桃源美人

  夜凉如水,一习冷风吹拂而来,在一个山谷之中,原本失足掉崖的程逸枫与
凝香,此刻竟安然无恙的身处谷里一间小屋之中。

  此山谷名桃然谷,位于环翠雅榭南面悬崖之下,平日常被大雾所罩,不见天
日,就连雅榭之主祝绮清也不知道桃然谷的存在。

  当日程、凝二人本着必死的决心,冒险跳下悬崖。

  程逸枫当机立断,在下坠之时,用尽仅存的气力,以清风剑插入悬崖峭壁的
隙缝之中,减慢二人下坠的速度;而上天亦似乎保佑二人,将快到地时,竟被一
棵生长在崖底的大树接了下来。二人从千丈高处坠下,最后只是受了点小伤,不
禁相顾讶然,心中大呼好运。

  更奇怪的是,应该是人迹罕至的千丈深谷,竟然有一间小小的屋子,傍崖而
建,旁边更有一道流水清泉,泉水不乏肥美鲜鱼;屋子四周围着一道竹篱,篱笆
之内,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药田。雾气缭绕,映衬着这间崖下的桃源小屋,程逸
枫、凝香二人,一时之间,只以为自己误闯了仙人修练的地方,屋中所居住的,
定是位法力高深的隐逸仙人。

  二人定了定神,慢慢走近小屋。

  走到近处,只见小屋以木料建成,雅致小巧,看到屋顶有缕缕轻烟透出,原
来不是什么仙人的隐居地,而是有人居住的。

  程逸枫硬接了祝绮清一记攻击,而凝香又身中纵欲绝命散,都需要找一个地
方休息疗伤。二人没有犹豫,冒昧拍门道:「请问有没有人在?我们二人并无恶
意,希望贤主人能行个方便,开门一见。」

  过了良久,炊烟依旧,却没人出来应门,程逸枫又说道:「我们受了奸人暗
算,受了点伤,只希望贤主人能告知此处是何地,有否出谷的方法而已。」

  又过了十息左右,门后听得一把女声道:「两位是如何到我这桃然谷来的?
这里没有进路,莫非是从悬崖上掉了下来?」只听声音,门后的人应是一位非常
年轻的少女。妙龄佳人,何以身处深山绝谷之中?

  程逸枫说:「不错,我们受了玄阴派祝绮清的暗算,掉下山谷,还望姑娘指
教。」少女「咛」了一声,说:「姐姐她……」

  木门戛然而开,二人一看屋中的少女,登时大吃一惊,齐说:「祝绮清!」

  看真一点,却又不然。但见眼前少女只有十五、六岁,面容确有八分相似祝
绮清,仔细一看,明显是两个不同的人。她除了年龄轻得多以外,脸上更有两个
小小的梨涡,比起祝绮清,更是甜美可人。

  程逸枫说:「姑娘你刚才说……姐姐?祝绮清是你的姐姐?」少女脸上掠过
一阵哀伤,说:「是……她是我的姐姐,我是她的妹妹祝绮明。」

  凝香心生警觉,说:「我们和你姐姐才大打一场,那姑娘你是敌是友?」

  祝绮明淡淡的说:「我和她……早已没有了姐妹情,她只道我已经死了。」
看了看凝香,她又说:「呢位姑娘,你身中的纵欲绝命散,是否我那姐姐的做的
好事?」

  凝香讶道:「小姑娘你……你懂得化解吗?」祝绮明说:「当然,真正的医
药双绝是我,不是我姐,这些小把戏当然难不到我。好了,两位,如不嫌弃,进
来休息一下吧。」

  二人走进屋中,只觉里面陈设简单,一尘不染,除了少量家具之外,就是放
着各式各样的药材。屋中没有别人,似乎倘大的山谷之中,只有她一人居住。

  各人安座,程逸枫问道:「祝姑娘,我们有太多的问题……你为什么会一个
人住在这儿,又为什么和你姐姐不和?」祝绮明呷着手中一杯香茶,说:「不瞒
两位说,这是我祝家的丑事,原本我是不打算说的,可是……没关系了吧。两位
知道,我姐她是玄阴派之主,但她未加入玄阴派之前,可是家中的长女,我是家
中的幼女。」

  程、凝二人喝着手中祝绮明为他们准备的天香茶,只觉得止渴生津,精神一
振,又听得她说:「我们祝家世代住在环翠雅榭,制药行医,生活丰裕幸福。可
是……清姐自少对医药总是没有兴趣,只管研究用毒的方法。」

  「爹娘多次训诫清姐,说祝家的医药是用来医人的,不是用来害人的。清姐
不听,爹娘一怒之下,将她逐出雅榭;又说我天生聪颖,于是将家传之宝医药相
绝典册传了给我。」

  她顿了一顿,又道:「后来不知怎地,爹娘死后,清姐她竟然入了玄阴派,
之后更做了派主。就在两年之前,她返回雅榭,逼迫我交出医药相绝典册,我不
依,带着典册跑到悬崖上面,一个失足,就像你们今天这样掉了下来。这个桃然
谷中,竟有这间小屋的存在,我一住就住了两年了。」

  一切明白,凝香温言道:「明妹子,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寂寞吗?为什么
不想办法出去?」祝绮明说:「这个山谷,是有小路通到开封城去的,可是,我
一个女子,出去了又怎样?如果给清姐她知道我还没有死的话,又会来抢我的典
册的了,这里食物充足,环境又好,我打算在这里待一辈子,再也不出去了。」

  程逸枫道:「明妹子,你说,凝香她……中了纵欲绝命散?那是什么?」于
是凝香将春兰如何强迫自己服下淫药的事说了一遍,但祝绮清以核桃塞进自己私
处一事,毕竟太过羞人,自然略过不题。

  程逸枫听罢,气得七窍生烟,说:「凝香……又要你受苦了!」凝香微微一
笑,说:「没什么啦!明妹子不是说有方法化解吗?」

  凝香这时放松下来,登时觉得私处又酸又疼,竟然是残留在她体内的两伙核
桃,又开始折磨着她了!

  刚才又是大战,又是逃亡,自然忘记了在自己的私处还留有异物;此刻定了
下来,她只觉大是不适,又不好意思宣之于口,坐在位子上,轻咬下唇,呼吸紊
乱。

  程逸枫看见凝香大是不妥,说:「凝香,是不是毒素发作?」

  其实纵欲绝命散每隔一个月才发作一次,此刻的凝香只是受到核桃的刺激,
她说:「不是……明……明妹子,可以为我看看病情吗?」

  祝绮明深明医理,何等机灵,一早看出凝香的身体有异,只是不知竟有核桃
在她体内,说:「凝香姑娘,我们到房间中,让我为你仔细检察。程公子,请你
在厅中等一下。」

  两个女子走进房间后,凝香神色忸怩不安,说道:「明妹子,我想请你帮个
忙……」

  祝绮明说:「好呀,凝香姑娘,你中的毒并不难解,只要每天服下我的天香
茶,五天之后,毒素必定尽去。」凝香勉强一笑,说:「谢谢……可是,我还有
事情要你帮忙。」

  祝绮明说:「姑娘不防直说。」凝香坐在床沿,轻轻的指着下身,说:「我
里面有两个核桃,明妹子可以帮我拿出来吗?」

  这么一来,祝绮明也是胀红了脸,小声的说:「凝香姑娘……这……怎么会
有核桃跑到里面去啦?」

  凝香说:「明妹子……先别问吧!可以先……呀!」女子私处何等娇嫩,她
身子一动,核桃们又是一阵翻腾,夹得凝香爱液直流,裤裆之前,隐隐已湿了一
遍,不由自主的躺在床上,口中娇喘连连。

  祝绮明从未尝过女子的云雨之乐,看到凝香如此羞态,也不知如何应对,说
道:「好吧!你先脱下裤子,我来给你……看看。」

  凝香勉力解开裤带,脱下裤子,只见修长的大腿之上,菲菲的芳草之中,已
是洪水成灾,湿得一蹋胡涂。如雨后的森林,滴着连连的水珠,沿着股间流到床
上。

  祝绮明深居山谷,虽同是女子,但第一次看到如此香艳淫靡的景象,不禁面
红耳赤,坐在凝香腿边,说:「姑娘……我要拿出来哦!你忍一下。」她掐指成
剑,以中、食两指探入凝香私处。所到之处,湿漉漉、暖烘烘的,眼看凝香受用
无穷,耳听凝香呻吟不断,惹得她一阵遐思:「她……她看来好舒服哦……我也
可以试一下吗?」

  「啊……啊!」凝香一阵失神尖叫,在外面的程逸枫大是紧张,说到:「凝
香!你没事吧!」

  原来是祝绮明一个不慎,将核桃推得更入,直抵花心。她说:「凝香姑娘她
没事!不用担心。」

  凝香咬碎银牙的说:「明妹子!你小心一点嘛!」祝绮明连忙道歉,更是小
心翼翼。

  短短的一盏茶时光,不只凝香累得高潮迭起,就连祝绮明也是满头大汗,终
于「咚」的两声,两伙核桃离开了凝香的私处,落在床上。祝绮明拿来一看,只
见核桃们晶莹闪闪,宛如刚从水中捞起一般。

  她傻傻的对凝香说:「是这个了吗?」

  可恨的东西终于都离自己而去了,凝香接过核桃,随手掉在地上,说:「明
妹子,真的谢谢你了!」

  大功告成,二人回到厅中,程逸枫看到她们精神疲惫,犹如剧战了一场,将
凝香搂在怀中,说:「好好休息一下!」

  此后五日,程逸枫、凝香在谷中住了下来。凝香得到祝绮明之天香茶解药,
纵欲绝命散的药力慢慢的消失了,胸前的两个黑点亦渐渐转淡。其间程逸枫努力
掌握体内寒、热两种真气的运用与调和,加上祝绮明对医理的熟悉,加以指点,
他的功力自是精进不少。

  这晚正是十五月圆之夜,二人来到谷中刚好五天。人家说花好月圆,在深谷
之中,繁花似锦;月圆人更圆,只见在一片软草地之上,一对男女正依偎在一棵
大树之下,繁星朗月,穿过婆娑的树影,射在那一对男女的脸上。

  那一对男女自然是程逸枫和凝香了。这晚难得天高气爽,谷中的浓雾转薄,
天上的光华得以照到谷中。如此良辰美景,二人看到祝绮明已然睡了,便走到小
屋外的一棵大树之下,倾吐绵绵情话。

  凝香轻轻的倚在程逸枫怀里,说:「我们来了这里,已有五天了吧!」程逸
枫轻吻她的脸庞,说:「对,五天了,凝香,你的身体没什么事了吧?」

  凝香抿嘴一笑,说:「早就好了,明妹子的医术当真了得,人又温柔和善,
比起她那个姐姐真的好上不知几凡!」她自然是想起,当日被祝绮清以核桃淫虐
的情景,祝家姐妹,一个对自己不存好心,一个对自己照顾有加,但以前种种,
自然是不便向程逸枫透露了。

  程逸枫把她抱得更紧了,道:「我说过不再让你受苦,可是总是让你受伤中
毒,我……」说到这里,心中只觉一阵难过,竟不知如何说下去了。凝香总是那
么善解人意,说:「你这是什么话?为了我,你宁可跳下悬崖,对我不离不弃,
我……自是喜欢得紧!」

  晚风轻拂,吹得二人衣衫飘飘,二人凝视良久,凝香说:「呀!是了,逸枫
你说过,祝绮清她们迫你交出玉白虎,你宁死不交出来,是不是真的丢了?」程
逸枫笑而不语,拿起身旁的清风剑,说:「多亏了这把清风剑,我们才不致于摔
死在这谷中。」

  凝香说:「嗯……我们大难不死,真的要感谢它呢。」程逸枫拔剑出鞘,左
手忽然在剑柄末端大力一转,「卡」的一声,末端竟然应声而开,原来清风剑剑
柄竟藏有机关。他倒转剑身,从剑柄末端掉出了一件事物,看那东西晶莹小巧,
就是人人夺之而后快的玉白虎!

  凝香讶道:「这……这个……」

  程逸枫说:「我也是无意之中发现清风剑中竟然还藏有东西。当日在黄河之
上,我早就将玉白虎藏在剑中,后来虽然多有波折,但这东西始终不失。」

  凝香将玉白虎拿在手中,仔细察看,不知是否用力过度,玉白虎在毫无先兆
之下,竟从中断为两节!

  凝香大惊,知道已经闯了大祸,说:「我……逸枫!我不是故意的,不知怎
地,它自己就……」程逸枫也是大吃一惊,转念即想:「凝香没可能一下就将它
弄碎的,定是在坠悬崖之时,玉白虎不比剑硬,受不了冲击力,已经裂开了!」

  说:「凝香这不关你的事的!我看它一早已经裂开了。」一看地上的玉白虎
碎片,二人登时震撼不已!

  只见在草地上,除了玉器的碎片之外,还有一块呈四分一圆形的透明芯片,
在月光之下,反映出淡淡的白光。除了芯片之外,还有一件金属的碎片,看似是
一条钥匙的一部分。程逸枫心头一震,说:「想不到玉白虎之内,竟藏有这么两
件古怪的东西!」

  凝香也是一般的惊讶,说:「看来,玉白虎的秘密,不在玉石的本身,而是
这两件事物。」程逸枫拿起芯片与钥匙碎片,端视一番,说:「我听爹爹说,玉
白虎关系着一个明代的大宝藏,这个金属碎片,想必是宝藏的钥匙碎片了……而
这个芯片呢,又是什么?」芯片之形状,就像一把扇子,也像四分之一个圆形,
一时之间,二人也想不出究竟有何用途。

  程逸枫珍而重之的将两件事物收入怀中,既然一时之间不明个中的奥妙,也
就不再多想。他说:「今天总算明白了爹爹这件遗物的真相,虽然一时不明它们
的用途,却也是不必急于一时了。」说的也是,若不是二人身坠深谷,令清风剑
受到猛烈冲击,玉白虎又怎会碎裂?其中的事物又怎会得以重见天日?

  身处深谷之中,树影之下,四下无人,二人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气息,都觉得
平和安乐;他们相识以来,总是四处奔波,那有今天的宁静详和?凝香看了看头
上的树影,忽道:「逸枫,你知不知道这棵树叫什么?」

  程逸枫久居关外,虽然自小与大自然为伍,却也不认得这种树木。只见此树
树身不粗,枝叶却繁密,叶片呈三角形的,也不甚大,他说:「不知。凝香你知
道吗?」

  凝香笑了一下,说:「这种树木,叫做枫香,嘻……不正是和我们的名字一
样吗?」

  程逸枫「嗯」了一声,说:「枫香树,还挺有意思的,凝香你怎么知道这叫
枫香树?」凝香说:「从前我在万毒教的时候,附近就有很多这种树,所以我就
知道了。」

  程逸枫福至心灵的说:「难得这种树木和我们有缘,不如这样!」他蓦地跳
起,手中清风剑连闪,刺向枫香树身,剑光在二人之间缭绕不散,数息之后,程
逸枫单足点地,收剑回鞘,落在凝香身前,说:「凝香你看!」

  枫叶飘飞在清凉的夜空中,只见在树身之上,顷刻之间,刻有枫香之情,天
地为证;日升月落,此情不渝十六个大字,自是程逸枫以剑刻上去的。

  他说:「凝香,我对你的心,就是这十六个字!」

  凝香高兴得难以言喻,不觉之间,视线已经湿润得一片模糊。扑到在他的身
上,说:「逸枫,我也是一样!」

  拥抱,然后是深情的拥吻,天上地下,斗转星移,在这一时刻,却只属于二
人的。良久,直至一条银丝连着两人的嘴唇时,凝香说:「逸枫,我们一直不得
安宁,东奔西跑,原是因为那个什么宝藏之故。如果这个宝藏不存在的话,你说
多好呢!」

  程逸枫紧抱凝香,俊脸迎着天上的一片清晖,叹道:「对!没有那个宝藏,
我的爹娘就不会死……但是没有它的话,又怎会让我遇上了你?」世事奇妙,原
是因果缘份,他只觉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凝香又说:「那个宝藏,可能有着金山银山,或是一些我们根本没想过的宝
物,难怪神拳门和天道盟,为了得到玉白虎,不惜大动干戈。逸枫呀,如果有一
天,你得到了那个宝藏,你会怎么样?」

  程逸枫哈哈一笑,道:「金银钱财,够用就好。反正我在关外住惯了,当个
猎人或是樵夫,都可以过活。如果我真的有了那一大笔金银,就分了给有需要的
人吧!金山银山,都不如你在我身边的好!」说到这里,忽而脸色一暗,又道:
「只可惜,绿妹给冯万钧他们抓起来了,不知现在怎么了……」

  二人对望一眼,均知道干是焦急也是无用,凝香说道:「苍天一定保佑绿妹
的!」程逸枫但感美人在怀,豪生顿生,说:「是!我们明儿一早,就出发去江
东吧。一路下来,我们已经浪费了不少时光,康靖兄和小妹他们已经到了江东了
吧。」

  程逸枫抱着凝香,但觉一阵淡淡的女儿香扑鼻而至,此刻四下无人,温香在
怀,软玉在抱,加上怀中的少女更是自己心爱的人,不禁遐思连连,抱着她的一
双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只见程逸枫让她背靠着枫香树,轻解她一身衣裙。看着爱侣为自己脱衣,毕
竟太过羞人,凝香闭目不看,任由程逸枫施为。

  脱到贴身的亵衣之时,他说:「凝香,我想从背后来,可以吗?」凝香登时
胀红了脸,纳纳的说:「什么……什么从背后来?」

  程逸枫慢慢抱起她,将她背向自己,隔着亵衣,轻按凝香的一对玉峰上的樱
桃,说:「就是从背后来嘛!你只要双手搂着大树就好。」说着程逸枫将她放在
树干之上,凝香依言搂着大树,俏脸面对着树干,既看不到爱人的动作,心中自
然泛起一阵不安,说:「逸枫,你别欺负我哦……我怕!」

  程逸枫在她耳边柔声道:「怕什么?怕我弄痛了你?」说着竟一口含着她的
左边耳垂。凝香蓦地一惊,复又感觉到程逸枫正轻轻咬吮着自己的耳垂,全身实
时酥软了,娇声说:「又说不欺负我!这还不是吗?」她手中一松,搂着树干的
手就要放了。

  那知程逸枫说:「不要放手!」凝香闻言,也就重新抱着树干不放。看那枫
香树的主干不太粗,凝香搂之以玉臂,刚好勉强能左右手相扣。

  凝香的胸前双峰,压在树干之上,犹似两个粉团。

  程逸枫也不脱下她的贴身上衣,两手游走向下,来到了下身方寸之地,慢慢
解开她的裤带。蓦地凝香觉得下身一片清凉,原来裤子已经退到地上。

  全身上下,无限春光,除了一件贴身亵衣之外,已是尽收程逸枫眼底。

  凝香苦于目不能视,心中有如小鹿乱撞,不知程逸枫何时会突然入侵自己的
身体,说:「逸枫,你要轻一点哦!」一语未毕,只觉双臀被人左右拨开,两根
手指袭向私处。她如受电极,娇呼一声,私处竟也不由自主的紧紧挟着来犯的手
指。

  程逸枫但觉手指进退不得之余,也有一点疼痛,凝香这一挟却是力度不小,
笑说:「凝香你这是什么功夫?挟得我很痛喔!」

  凝香啐了一口,甜甜的说:「还不是你做的好事?不要逗我啦!这里是露天
的地方呀,待会让明妹子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呢!」

  程逸枫从她的私处抽出手指,再次轻轻插入,但这次插入的不是手指,而是
他早已剑拔弩张的阳具了!

  明月之下,青草地上,唯闻一对男女发出急速的喘气声。

  程逸枫抓着凝香腰枝,不断的向前挺进;二人相连之处,丝丝水珠,点点泡
沫,染得地上一片泽国。

  只因凝香的娇躯紧贴树干,她的不少爱液沾在树干之上,沿着树身,缓缓滴
在树下的泥土。凝香的汁液,滋润着这一棵枫香树,真可谓应景之至。

  每当程逸枫挺进一下,树干之上就多沾上一片凝香的爱液。到了后来,树干
之上已无干爽之处,闪闪发亮,就连那枫香之情,天地为证;日升月落,此情不
渝十六个大字,也是泛着醒目的银光。

  两盏茶时分过去了,二人虽在深谷之中,天气凉快,干此香艳激烈之事,此
刻也是大汗淋漓,犹如雨下。

  「凝香……我……呀!」程逸枫一声闷哼,仿如电流袭体,精关大开,热烘
烘的阳精竟喷射在树干之上。二人的精华同时落在地上,成为了枫香树的养料,
以后的一百数十年,只要大树不倒,枫香之情,此树也就真的成了见证。

  云收雨竭,二人大是疲累,比起和祝绮清大战一场,是另外一种甜蜜旖旎的
累。二人躺在草地之上,仰望漫天星空,悠闲和乐,这种平静的时光,只盼能永
永远远的不要过去。

  同一时间,在另外不远的一棵大树之后,只见一个少女颓然坐在地上,脸红
耳赤,口中喃喃自语,右手捧着自己的左乳搓揉,左手兀自在裤裆之内,不断抚
摸乱动,竟是独个儿在自慰!定睛一看,不是祝绮明又是谁人?

  原来祝绮明在浅睡之际,听得二人离开小屋,当下好奇心起,跟了上去一看
究竟。她躲在一棵树后,起初听到关于玉白虎之事,也不甚关注;后来程逸枫飞
身刻字,大是潇洒俊雅,这一来就深深的吸引着这个小妮子了!她独个儿住在幽
谷,那有见过像程逸枫那样的男子?

  少年男子,好色而慕少艾,反之女子亦然,此乃人之天性,不可厚非。祝绮
明不遇到男子也罢,一旦遇到像他那样的俊秀男子,几天相处下来,本已对他大
有好感。之后程、凝二人以天为被、地为床,大演春宫,怎不令到她抵挡不住?
看到二人浑然忘我的交欢,她终于败阵下来,心中幻想着凝香就是自己,正在被
程逸枫从后猛攻,不觉间,就在大树之后自慰起来了。

  她深怕二人发现自己,咬紧牙关,不发出任何声音。就在凝香泄身之时,她
自己也身登极乐,她向地下一望,只看见自己所流的汁水,竟也不输于凝香,顿
时羞不可遏,坐在地上,心想:「我……我真是不知廉耻,竟偷看程大哥他们做
这种事!偷看也罢了,还……还在自慰!」想到这里,她更是无地自容,一张小
脸直如熟透的苹果。

  其实程逸枫在完事之后,静了下来,已发觉在不远的树后藏有一人,凭其呼
吸及地上的月影,已知祝绮明在偷看他们。只是当此尴尬时候,当然不可说破,
只好假装不知,继续和凝香谈谈笑笑。祝绮明发泄过后,整理衣衫,趁着二人不
觉,悄悄的回到小屋,还道以为二人真的不知自己的行事。

  次日一早,分离的时候终于到了。

  「明妹子,你真的不跟我们走吗?」凝香依依不舍的拉着祝绮明的手,说。

  「不了……程大哥,凝香姐,我自小就住在这桃然谷,外面的世界不适合我
的。我祝你们事事如意,顺利去到江东!」祝绮明说。

  这时,她的目光偷偷的望向程映枫,带着点点落寞,丝丝哀愁,说:「程公
子,你……你要好好对待凝香姑娘哦!」程逸枫想起昨晚之事,竟也有点不好意
思,说:「这个自然。明妹子,程大哥应承你,待我们大事一了,必定回来探望
你。」

  祝绮明淡淡一笑,说:「程大哥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哦!你们办完了事回
来的时候,我……我……」她毕竟少女心性,霎时之间要面对生离之苦,眼圈一
红,就流下泪来了。

  凝香搂着她娇小的身子,说:「别哭好啦!我们又不是一去不返的,下次再
来,我们一定带给你很多好玩的东西,好不?」祝绮明破涕为笑,说:「一言为
定!对了,程大哥,凝香姐,你们在外面和敌人打架,少不了受伤中毒的,我这
里有十颗天香丸,虽不是可解天下奇毒的仙丹,一般的毒药,十之八九也可以应
付得了,当是小妹一点心意吧。」

  二人欣然收下,道谢之余,临别依依,对她更是百般爱护。如此拖拉一阵,
终于在正午之时,二人踏上出谷之路,走了一顿饭的时间,眼前一片开明,已经
走出了山谷范围。

  程逸枫手中清风剑茔光流转,眼前凝香依偎在旁,只觉如获新生,默运真气
走遍全身,寒热之气兼容并蓄,深知自己的内力修为,已非当日入关之时可比。

  「等我!绿妹!」二人衣袖飘飘的大步向前,向江东方向而去。


             (五十) 青儿身死

  就在程逸枫离开山谷,奔赴江东之时,天道盟总坛之内,此刻正弥漫着一片
紧张。

  青儿身为前任盟主杨啸天之女,普天之下,就只有她知道开启朱雀宝箱的方
法。项链是钥匙没错,但若果没有相应的数字密码配合,还是打不开的。若然用
强,箱内的火石炸药便会发动爆炸,来个名副其实的玉石俱焚。

  邵飞龙多次威逼青儿,更气得差一点出手杀了她,她就是不为所动,只说:
「你要我说出密码还不容易,只要放了康大哥和程姐姐,我自然说出来。」偏偏
康靖与程映霞二人是他威胁江东孙家和程逸枫的重要棋子,怎可以说放就放?青
儿视死如归,邵飞龙对她真是没了办法。

  因为青儿的身份大白,也就不再将她囚在牢房里了,安排她住在一间厢房之
中。这日,邵飞龙脸色凝重的来到厢房,对青儿说:「青儿,你真的说什么也不
肯说出密码?就算是死也不说?」青儿一贯的倔强,说:「是,我死不足惜,救
不了康大哥,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邵飞龙又说:「如果死的是那个康小子,你的答案还是一样吗?」青儿心头
一惊,喊道:「你如果伤害了康大哥的性命,我自然会跟随他于地下,你一样得
不到密码!」青儿软硬都不吃,邵飞龙恼羞成怒,说:「好,得不到就得不到!
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反观青儿却出奇的平静,默默从衣袖中拿出一枝发簪,抵着自己胸前,说:
「康大哥,青儿没用,救不到你,青儿唯有和你同死。」邵飞龙心中大是纳闷,
逼死了他们,自己有何好处?当下进退不得,「嘿」的一声,说:「算你厉害,
咱们走着瞧!」

  如此拖拉了数天,青儿总算是前任盟主之女,邵飞龙说什么也不想置她于死
地。反而康靖知道了青儿的身分之后,知道她的性命应该无碍,心道:「青儿说
出了那个密码,令邵飞龙得到了玉朱雀,他们看在她爹爹的份上,应该不会为难
于她了。」

  那知青儿的一颗痴心,早已系在康靖身上。她虽不在牢房之中,心中却无时
无刻记挂着牢房中的心上人。她心想:「康大哥呀康大哥,青儿虽然没用,但这
一生却是交给你的了。玉朱雀什么的我不在乎,他们要的话,就给他们好了!只
是,怎生想个办法,令大家都可以离开这地方?」

  毕竟她年纪幼小,遇到这么一件大事,心中着急,却是无法可想。

  邵飞龙不时劝她说出密码,动之以情,诱之以利,更说:「青儿,你心爱那
个姓康的小子,可是他心中是否同样爱你?他心中只有他师妹,当你只是小妹妹
吧了,如果他离开了这里,你就连他的小妾也当不上呢!不如这样吧,我可以让
你和他成亲,一尝你的心愿,也答应你不伤害他就是了。这是我的底线了,你答
不答应?」

  青儿心中一动,成为康大哥的妻子这个心愿,的确是她梦寐以求的。只是从
前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他;又知道他心爱着孙锦红,虽有这个心愿,却明知是
不可能实现的。经邵飞龙一说,心旌摇动,想:「我真的可以成为康大哥的妻子
吗?」但转念又想:「这不是乘人之危吗?康大哥深爱着他师妹,我……我说什
么也要救他出去!」

  青儿说道:「不错,我是很爱康大哥,也很想成为他的妻子。可是,我不可
以那么自私……只要放了他,我什么也说出来。」

  邵飞龙这一来真的没辄了,文攻武吓,什么办法也用上了,就是不能说服青
儿,说道:「好!杨大哥的女儿,果然虎父无犬女。我答应你吧,只要你说出密
码,我就放了康靖和程映霞两人。」

  青儿双目灵光一闪,说:「你不是骗我的吧!」

  邵飞龙说:「如果你不放心,大可以在康靖二人走了以后,才说出密码,反
正谅你也不敢骗我。」

  青儿将信将疑,毕竟以邵飞龙的行事为人,怎会如此易与?但当此时候,确
实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她说:「好!咱们一言为定!你要让他们离开总坛三十
里,我才说出密码。」

  邵飞龙胸有成竹的说:「没问题。」其实康靖作为他的人质,程映霞更是他
调校折辱的对象,邵飞龙怎会放他们走?只是他老奸巨滑,满腹心机,岂是青儿
所能猜透的?

  片刻之后,在天道盟总坛的大厅之上,青儿、康靖与程映霞,加上一众天道
盟的首脑人物,正齐集在此,一场好戏,就要上演。

  邵飞龙对厅上众人说:「我们的杨盟主虽然在二十多年前失了踪,可是他留
下的女儿,今天终于让我找到了,她就是青儿。」程、康二人听得青儿的身势大
白,自是替她高兴;而自邵飞龙以下的散行四散人等,忽闻杨盟主之女重现,也
是惊讶莫明。

  邵飞龙又说:「杨盟主留下来的朱雀宝箱,多年以来,始终未能开启。今日
青儿就会打开宝箱,取出玉朱雀,前明宝藏的秘密,今天终可大白!得到玉朱雀
之后,我们必定可以找出宝藏所在,光大天道盟!」

  厅上天道盟众人一时之间欢声雷动。青儿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康靖的身上,
听到邵飞龙的话,说道:「等一下!我帮你们取出玉朱雀不是问题,但是,你们
先放了康大哥和程姐姐吧!」

  邵飞龙微微一笑,说:「这个可以。」那知康靖却说:「要放人的话,连青
儿也一起放了。」程映霞心中更是奇怪,心道:「没可能的!邵飞龙他怎会放过
我们?其中一定有诈!」

  青儿幽幽的说:「康大哥,程姐姐,你们走吧!不要管我了。我好歹是他们
前盟主的女儿,他们不会伤害我的……康大哥,青儿不能服侍你了,你要好好保
重!」说着,向邵飞龙说:「你放人吧!」

  邵飞龙向程康二人朗声道:「你们走吧!我不加阻挠。」青儿唯恐他们不肯
走,说:「如果你们不走,我就死在你们面前!不要管我,快走!」

  程映霞心念急转,小声向康靖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现在不走,
以后就很难再有的了。如青儿所说,她不会有事的!」

  康靖定了定神,说:「好!青儿你等我,我说过要尝尝你的厨艺,康大哥一
定会回来救你的!」

  邵飞龙随手一挥,厅上众人即向两边退开,露出了一条大路,直通大门。二
人深深的看了青儿一眼,回头便走。

  邵飞龙一声令下,果然没有人上前阻拦他们,就连程映霞的素女剑也归还于
她,以示诚意。

  二人出得天道盟的大门,提起真气,迈开大步,就如两枝箭矢,飞奔下山。
顷刻之间已走出五、六里路。再走了一阵,下得山来,转向东南,走进一大片树
林中。二人看到离天道盟己远,后无追兵,只道已经逃离险地。

  二注香时间过了,大厅之上,邵飞龙说:「青儿,他们已经走远了,你应该
遵守约定了吧。」

  青儿轻轻吁了一口气,接过他手中的项链,拿下末端的金鸟儿,放在朱雀宝
箱上大鸟的眼睛位置之上。只听得一阵机关转动的闷响,宝箱盖子上的鸟儿的翅
膀上,竟出现了由一至十的十个按钮。

  邵飞龙目不转睛的看着箱子,说:「好!快打开宝箱!」青儿按下「六」、
「二」、「四」、「七」四个数子。「卡」的一声,盖子飞脱,二十多年来不见
天日的玉朱雀,终于重现人间了!

  在一旁的陈敬风喜形于色,说道:「恭喜盟主得到玉朱雀,属下这就去追捕
二人回来!」郡飞龙急忙向他打个眼色,已然不及。青儿心头大震,如听平地一
声雷,说:「你说什么!追捕二人回来?你们骗我!」

  青儿更不打话,一手拿出箱中的玉朱雀。只见那件小小的玉器颜色晶莹,雕
功精致,大小和玉白虎无异。她紧咬下唇,环视厅上的众人一遍,说:「谁敢去
追赶康大哥他们的,我就将这东西打破!」她高举玉朱雀,随时就要摔在地上,
来个一拍两散。

  邵飞龙不知玉朱雀之秘,心道若玉朱雀被打破了的话,自己寻宝的美梦岂非
成空?当下道:「你不要乱来!放下玉朱雀,我放你一条生路!」青儿早将生死
置诸度外了,说:「我小小一个丫头,生死何足道?只是这个玉器一旦打破,你
舍得吗?」

  邵飞龙的烈阳神功已达宗师之境,怎会受制于一个不谙武功的女子?

  他说:「你以为单凭你的一句说话,就可以威胁于我?未免太小看我了!」

  只见他举手之间,右手姆指向前一弹,一道气劲击向青儿的手腕,两丈的距
离,竟如无物。她一吃痛,再拿不起手中的玉朱雀。眼看玉朱雀要跌在地上时,
陈敬风黑剑出鞘,快如闪电,向前平平的送出,剑尖一挑,玉朱雀就在离地数吋
之时,竟被剑尖带上空中。他一个转身,左手擒下玉朱雀,右手收剑回鞘,一气
呵成,全无碍滞。厅上众人看见他露了这么漂亮的一手,无不叹服。

  陈敬风恭恭敬敬的将玉朱雀交到邵飞龙手上,说道:「盟主洪福,宝物丝毫
无损。」

  邵飞龙察看箱中之物,除了玉朱雀之外,还有一幅东北关外的地图,竟和神
拳门之主冯万钧手中的地图一模一样。地图上写着:「欲得宝藏,必须齐集青龙
和朱雀、白虎、玄武四件玉器,缺一不可。」至于齐集之后如何使用,则未有写
明。

  邵飞龙哈哈一笑,道:「四件玉器,我已得其一,加上江东孙家的青龙,程
逸枫手中的白虎,和冯万钧手上的玄武,所有宝物的下落已经知道。二弟,我们
快快下山,追截二人!」

  原来释放程、康二人什么的,全是邵飞龙之计。他料想青儿一旦开了宝箱,
得到玉朱雀,自己大可以押着青儿下山追寻他们。若以青儿的性命相逼,以康靖
的热血性子,不怕他们不自投罗网。

  当下邵飞龙带着一众门人,大举下山,沿途众人大喊着:「康靖出来!若不
出来,就杀了你的青儿丫头!一个大男人要丫头代死,算什么英雄好汉?」

  大队人马冲下烈阳山庄,邵飞龙料定他们必然向东走,折而向东,竟也走进
那片大树林中。只是身在林木之中,千林万树,阳光不能透进其中,虽有大队人
马,行动却不甚敏捷。走得一阵,邵飞龙、陈敬风和四散人这些武功远超别人的
高手,已经抛离了后面的弟子。

  青儿被陈敬风拖在身后,不能动弹,心中已经念了不知多少遍经,希望康大
哥不要被发现才好。

  却说康靖二人,在林木之中疾走,忽听得在林木之外喊声大作,知道必是天
道盟的人马来追捕自己,更不犹豫,脚下使出全力,向声音的相反方向逃去。那
知后来在喊声之中,竟关系到青儿的性命安全,蓦地停下脚步,想:「他们要杀
青儿!青儿为了我如此牺牲,我怎可让青儿受到一丝伤害!」

  程映霞明白康靖所想,多日相处下来,她早就将青儿当成生死好友。当下朋
友有难,怎能一走了之?二人对望一眼,都是这么一个念头:「回去救青儿!」

  邵飞龙一马当先,余人紧随其后,在树林中左右搜索。蓦地两个人影拦在他
们身前,一男一女,衣袖飘飘。只见女的手中剑气充盈,一片红芒映照着满地叶
海;男的傲然不语,紧握双拳,锐利的目光射向邵飞龙等人,自然是康靖与程映
霞为救青儿,不惜拚命一战。

  青儿在浑沌之中,看见康靖为了自己,竟然不走,说道:「康大哥!你这是
何苦呢!青儿一介丫头,死不足惜,我……」说到激动处,再也按捺不住,呜呜
的的流下清泪。

  邵飞龙倒也有一点出乎意料之外,竖起姆指,对康靖说:「好一个多情种子
啊!为了一个丫头,竟放过逃命的机会,你认为自己打得过我吗?」

  康靖沉默半响,说:「打不过。」邵飞龙又说:「你明知打不过我,还留在
这里?不怕死吗?」康靖道:「为了青儿,打不过也要打!」

  青儿听得康靖的话,虽在危险之中,却是喜欢无限,心想:「我在康大哥心
里,终有一个位置了!」

  这时,程映霞忽然出手,当真快如闪电,迅若流星,手中素女剑平平刺中,
卷起地上一堆枯叶,直击邵飞龙下盘,就如一枝箭矢,挟着令人目眩的红霞。康
靖和她已有默契,待她一出手,猛运一口真气,手中拳劲袭向邵飞龙的前胸。

  二人若是分击邵飞龙,以他的功力之高,落败是必然之事。

  然而这一番合击,时间上却是毫无异至,一剑一拳,同时往他身上招呼。二
人只盼这一突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若然能伤他更是最好不过。局面一乱,二
人就可乘机救出青儿,杀出重围。

  那知邵飞龙不闪不避,双掌抵在胸前,大喝一声,竟以真气造出了一道无形
墙壁。康靖打在气墙之上,如击中一堆绵花,劲力登时消去了大半。面对着程映
霞的剑招,他右足一扬,看准方位,脚尖刚巧踢在素女剑身上。

  这么一偏,剑峰已然错过了伤敌之机。一击不中,突然间一道黑光射入程映
霞的眼中,竟是陈敬风格开了她的剑招。只见两柄宝剑,一黑一红,旋即粘在一
起,剑气纵横,地上的劲草、树上的叶子遇到剑气,不免遭殃,纷纷断裂飞舞,
被牵引之下,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旋涡。

  程映霞和陈敬风正斗得激烈,康靖只好独自一人挑战邵飞龙。邵飞龙气定神
闲,当是一派高手风范,在激斗之中,仍有余力说:「好小子年纪轻轻的,手底
下功夫毫不含糊,再过十年,本座岂非也不是你的对手?」说话之中,一招招的
将打出去,令到康靖由一开始的拚命猛攻,变成只守不攻,心中大是着急,脑中
急谋对策。

  在旁的四散人碍于身份,看到掌门、盟主正在和武林小辈打斗过招,已是有
失身分,怎能再参上一脚?当下士人白锦文制着青儿,在旁观战。

  康靖心道:「时间一久,我等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怎能一举救出青儿,又
可以全身而退?」脑中灵机一动,双掌倾尽全力,稍微迫开邵飞龙的进招。

  就在这一刻的空档,康靖双足一跳,扑向一旁的士人白锦文,一拳打出,竟
是不要命的狠辣招数,目标不是白锦文,而是他身旁的青儿!

  白锦文大吃一惊,万万想不到他竟会有此一举,眼看拳风离开青儿只有三尺
不到,稍一犹豫,只道康靖失了常性,急忙之下,将青儿向横一推。康靖心道:
「天助我也!」拳掌竟在空中忽而一偏,击在白锦文的肩头之上。这一击实在是
康靖的拚死一击,白锦文又来不及抵御,以强攻弱,只见白锦文跌在地上,一时
不能起来。

  大好良机,康靖一个箭步抱起青儿,向横一跃,已在众人十步之外。这当然
不是说康靖轻功卓绝,而是他这一手置之死地而后生,实在大出众人之料,当众
人回神过来时,只见康靖和程映霞已经奔入密林之中。

  邵飞龙心头一怒,说:「那有走得这么容易!」他畜劲于拳,一掌擘空,只
见一道气劲飞向康靖,直如崩天裂地,翻江倒海,途中打落不少树木枝节,转眼
之间,而达康靖面前!

  康靖身处空中,全力逃走,一口真气已尽,后劲未生,不要说格开气劲,就
连闪避亦不能,眼看康靖就要中招!

  蓦地,密林之后,没有半点声息。天道盟众人上前一看,那有康靖等人的影
子?在密林之中,唯闻邵飞龙大声疾呼,其手下却无言以对,心道今天让这几个
人成功逃脱,实是大大折了天道盟的威风。

  康靖走在密林之中,不觉间,眼中已是一片通红,最后竟有一滴泪水落在地
上。他愈走愈快,身边的程映霞看着他,无奈、伤心与悲痛,只是默默的跟在他
身旁。

  「隆……隆!」下雨了,伴着声声的闷雷,似乎上天也感受到康靖的心情。
雨丝落在康靖的脸上,已经分不出,那些是天上的雨水,那些是他的热泪了。

  他手中满是温热的殷红,但怀中的身躯,却渐渐转冷。

  「轰轰!」天上一起雷声,划破长空,闪电打在他面前一棵树上。树上的乌
鸦受不了惊吓,纷纷飞出树梢。而他,却像没有听到似的,就像世间的一切,已
经不能影响他了。

  二人终于走出了密林,眼前的,是一条小河。时值黄昏,河面被染成一片金
黄。由下午到黄昏,他们二人这一逃跑,竟是足足走了二个时辰。邵飞龙他们纵
使武功再高,却也再不能找到二人了。

  康靖看着壮丽的河面,再也禁受不了心中的哀伤,大叫道:「青儿!」

  雨下得更大了,哭泣的不只是康靖,上天也为青儿难过,哭过不停。

  怀中的青儿,此刻已然没了生命,她死了,她为康靖而死了。

  青儿的嘴角,还挂着她生前的一丝微笑。程映霞也是满眼泪水,慢慢走向康
靖,说:「康大哥,人死不能复生,青儿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太过难过,你要
振作呀!」

  康靖紧紧的抱着青儿的尸身,心中只想到:「我救不了她!我最终还是救不
了她!青儿是为我而死的!」

  当时邵飞龙的猛招来袭,康靖本已铁定中招。但怀中的青儿不欲他受伤,竟
以自己的娇躯挡下邵飞龙全力的一击!二人被气劲弹开数丈,和邵飞龙的距离更
远了。青儿口中一甜,登时喷出一大口鲜血,就此不醒人事。


            (五十一) 孟府奇遇

  此刻二人离烈阳山庄已远,离开封城的路程更远。要去江东,路途遥远,非
得充分休息,补充粮水不可。当下二人沿着黄河顺流而下,一路走来,不见有任
何大型市镇,只有一些细小的农家。这一来更合二人心意,愈是不起眼的农村地
方,愈不会碰上天道盟的人马弟子。

  二人晓行夜宿,一连走了五天,这日终于走出河南地界,二人向山间的樵夫
问明方向,确定是向江东进发,到了一个比较大型的市镇。此处已是安徽境内,
离合肥城不足百里之遥。

  虽说是比较大型的市镇,但论规模当然及不上京城及开封等重镇。只是二人
连日来在山野之地赶路,以野果为食;加上男女有别,多有不便,这时到了此镇
上,都是精神一振,甫一进镇便向人们打听那里有客栈食馆。

  入镇之时,正是黄昏时分。二人在途人指点下,找到了一家客栈。云来客栈
在市镇之东,为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

  店小二看到这么一对年青男女同袂而来,眼前一亮,忙上前说:「看两位风
尘仆仆,不知道只是吃饭呢,还是加上住店?」

  康靖说道:「小二哥,请问这里离合肥城,还有多少天的路程?」小二说:
「这里离合肥城呀,还有一百多里,大概两天的路程吧。两位要去那里吗?」康
靖说:「是,那我们就住上一晚吧,我们先吃饭,再给我们两间客房。」

  店小二面有难色的说:「这个嘛客倌,真的不好意思啊,小店今天已经满客
了,只剩下一间客房。两位如不介意,不如就将就一点吧?」

  程映霞说:「好吧,康大哥,天色已晚了,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了。」

  当下二人走进店中,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只见店中早已坐满了人,有的是赶
路做买卖的的商人,有的是探亲旅游的一家大小,但更多的竟是武林人士,绿林
好汉。这么一个市镇中,竟然云集了不少江湖中人。

  程、康二人奇怪之余,心想:「会不会是天道盟的爪牙在追捕我们?」但定
晴一看,店中众人所穿的服饰并不统一,显然不是同一个门派的弟子。

  众人看到二人,也没有任何举动。康靖吁了一口气,对程映霞小声说:「看
来不是天道盟的追兵。只是这么多江湖中人挤在这小店之中,也太奇怪了。」程
映霞快速的环视了店中众人一遍,说:「不是追兵就好,我们尽可住上一晚,明
儿一早,赶快入城!」

  二人坐了下来,已有店小二端上一斤白酒,几个馒头,一碟熟牛肉。看店中
各台上的食物都是大同小异,定是客栈忽然之间来了那么多客人,应接不暇,厨
房不能做出不同的菜色,只是多做馒头牛肉,以飨客人。

  二人连日赶路,野果早已吃得怕了。当下嗅得酒香肉味,均是精神一振待得
馒头牛肉下肚,更是大感畅快。康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是一口,一斤白酒,
不到半刻已然喝个清光,又向店家要了三斤。

  他愈喝愈多,愈喝愈快,平日他从不好酒,在江东孙家之时,闲来无事,也
只是和师兄弟浅酌一番,当是怡情,那有此刻的豪饮?不过他虽不好酒,这几斤
来的白酒,却是醉他不得。

  一顿饭下来,己是明月当空,一阵清晖洒向地上,照入客栈之中。康靖又是
一干,满杯白酒钻入愁肠,拿起酒壶注满杯子,只见天上月儿倒映在酒杯之中,
水光荡漾,他有感而发的说:「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可惜……可惜我们只
剩下两人了。」说着仰天一喝,又是干杯。

  程映霞看他饮得毫无节制,自是想起青儿惨死之事,未能释怀,说:「康大
哥,酒能伤身,不要再喝了。」

  康靖淡然一笑,说:「程妹子放心,我醉不了的。」当下索性不用杯子,拿
起一瓶白酒,就这样喝了起来。

  程映霞苦劝无效,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桌上的空瓶子,多了一个又是一个,
到了最后,竟是满桌都是空瓶。望向康靖,见他一张俊脸已是通红,手中兀自拿
着酒瓶不放,「咚」的一声,醉倒在桌子之上。

  本来康靖也不是借酒消愁的人,只是青儿新丧,而她对自己的情意更是没话
可说的。多日以来为了赶路,悲痛抑压在心中,此刻酒入愁肠,竟不自觉的愈喝
愈多,最终不知人事。

  程映霞怔怔的看着烛光下的他,只见他口中兀自喃喃不休,叹了口气,放下
一些银两,扶起他的身子,对小二说:「我们吃饱了,带我们去客房吧。」小二
在前引路,到了一间客房之前,说:「两位今晚好好休息。」

  二人推门内进,见房中陈设倒也洁净雅观,唯只有一张大床。

  程映霞也不怎么在意,将康靖稳稳安置在床上,不料康靖醉得七分,不知人
事,却有三分清醒,竟一拉程映霞的手,她一个不稳,倒在康靖怀中。听得康靖
呓语道:「师妹……是师哥没用,救不到你出险境……青儿!青儿你不要死!康
大哥还要带你去江东……」

  程映霞耳听他的梦呓,心中一酸,想要轻轻的从他怀中起来,但觉他手中施
力,一时之间竟不能起来。又听他说:「锦红师妹,我对你的心,从没有一天变
过,你要相信师哥呀……可是……师哥毕竟是对不起你……这些日子以来……我
啊……总是忘不了她……」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呼呼睡了。

  程映霞身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男子气息,心中「呯呯」乱跳,也是娇叹
一声,心道:「康大哥,在你心中有锦红表姐,有青儿妹子,你可知道,在这世
上,还有一个欣赏你,敬爱你的人?」

  一阵沉默,蓦地「呼」的一声,一阵晚风吹熄了房中的烛光,人处在黑暗之
中,往往会较为大胆,听得康靖呼吸平均,显然已经入睡。

  她声如蚊蚋的说道:「康大哥,我知你是听不到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何时,
何时对你有点感觉。我不知道怎么说,只是……看到你对锦红表姐如此痴心,对
青儿如此爱护,慢慢的,我……我竟然有点妒忌!康大哥,我是不是很小气?很
蛮不讲理?」

  她顿了一顿,只觉玉颊霞烧,好在四周一片漆黑,倒也不甚尴尬,又说道:
「你心中有了锦红表姐,我最终还是痴心妄想吧了。你对表姐温柔得很,对青儿
温柔得很,可是对我一直都是淡淡的……你心中是丝毫没有我吧。这些说话,我
一直藏在心中,不敢对你说。我现在还是说出来了,唉!」

  她柔肠百转,不要看她平日粗枝大叶,对男女之事看似漫不经心,那是她的
性格使然。但凡二八少女,那有不倾慕男子、芳心可可之理?

  只是她久居避地,自小除了爹爹和大哥,再没有和男子相处过;直至她遇到
康靖,只觉他俊逸不凡,为人侠义,待女子更是好得没话说。只是她一向强气,
拙于表露心事,二人相处日久,总是不敢主动。

  当下身处黑暗之中,竟不知何故,将心事和盘托出。

  她看了康靖一眼,见他安稳而睡,撑了起来,轻叹一声,替他盖好被子,心
想不便与他同床而睡,当下走到房中的桌椅旁,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卯时初刻,天边微明,一丝晨光透窗而进,康靖一觉醒来,看见
程映霞伏在桌上,兀自未醒,额前浏海微微起伏,晨光伴着一缕凉风轻拂她的俏
脸,娇而不弱,端是清丽难言,不可方物。一时之间,康靖不由得心中一荡,不
知何故,堂堂男子竟面上一红,忙收敛心神,说:「程妹子,当起来了。」

  程映霞「呀」的一声,悠然转醒。康靖心下歉然,说:「妹子,真对不起,
我昨天醉得不醒人事,累得妹子睡在桌上。」

  程映霞经过昨夜的表白,此刻正视康靖,虽明知他听不到片言半语,心中竟
也有点异样感觉,说:「不……反正床只有一张,总不可以一同睡吧!你睡在床
上有什么关系呢?」

  二人相视一眼,轻笑一声,总觉得气氛有异于平日,但到底有什么分别,又
说不出来。二人梳洗完毕,到楼下用了早点,付清房租饭钱。出得店来,只见镇
上除了住民之外,竟有不少江湖豪客,向着出镇方向而去。

  二人心底奇怪,康靖道:「但凡人多聚集,当有大事发生,不知究竟有何大
事?」二人走到一个青衣汉子之前,看那汉子三十来岁,手中拿着一对铁笔,衣
着光鲜,双目精光闪闪,当是内外兼修的会家子。

  康靖抱拳问道:「这位老兄,我兄妹二人路经此镇,正要去合肥城找亲戚。
请问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为何有那么多江湖人士?」那汉子道:「好说
好说,老弟你是外地人,没听过孟老爷子的名头吧?」

  康靖又是一揖,说:「请老兄赐教。」那汉子说:「孟老爷子是合肥城中的
首富,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铜斧帮的帮主。你们听过铜斧帮的大名了吧?」

  康靖当然知道铜斧帮的名字,他虽然是江东孙天海的徒孙,原本却是河南铁
剑帮康正和的孙儿,只是铁剑帮在二十年前惨受灭门之祸,尚在襁褓之年的康靖
逃过大难,辗转流落江东。他勤奋好学,自幼练得一身好艺业,甚得孙天海的喜
爱,视他为亲孙子一般。

  康靖听得铜斧帮之名,知道是天道盟一脉,说:「不知那铜斧帮的孟老爷子
怎么了?」那汉子嘿的一声,说:「孟老爷子英雄盖世,在安徽一带那个不知,
那个不晓?他的一手板斧威震四方,更是天道盟邵盟主手下的一员大将。饶是如
此,不知是否上天开他的玩笑,老爷子妻妾成群,却是没有子嗣,一连生了十六
个,十六个全是女儿!」

  康靖「哦」的一声,又声得那汉子说:「生得第十七个,终于是个儿子,也
是十六年前的事了。唉!可能他年纪大了,力不从心,生下来的儿子竟是傻的。
这十六年来,老爷子又是忧心,又是高兴,喜的当然是后继有人,忧的自然是儿
子长得壮大如牛了,还是像个小孩似的,傻傻痴痴。」

  康靖问道:「那现在有什么事发生了?」

  那汉子哈哈一笑,道:「对!我说了半天还在兜圈子,今天是正月初十二,
再过三天,孟老爷子的儿子要讨媳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的时候,正是孟家大喜
的日子!」

  程映霞听到这里,大是奇怪,忍不住说:「那个孟老爷的儿子既然是傻的,
怎会有姑娘肯下嫁?难道那个姑娘貌丑得很?或是为了孟家的钱财?」

  那汉子又说:「非也,姑娘错了。下嫁孟老爷儿子的姑娘,不但美若天仙,
更是二八之年,听说是孟老爷子在不久之前从海上救回来的一个少女。」

  程映霞说:「那她是为了报恩才委身下嫁了?」那汉子说:「这就不得而知
了。总知孟家娶媳妇这件盛事,方圆数百里的江湖朋友,那个不给面子?这几天
中,已有不少人进了合肥城。两位,我也要赶路了,这就别过。」说罢,那汉子
再也不理二人,转头去了。

  待汉子远去,康靖说道:「程妹子,你说我们要去看一下吗?那个姓孟的娶
媳妇儿如此大事,铜斧帮又是天道盟的属帮,说不定程兄和那位凝香姑娘也会经
过那里。」程映霞想了一想,说:「一切凭康大哥作主。」

  二人商议既定,当下问明方向,向合肥城进发。一路以来,前往合肥城的江
湖人物络绎不绝,想必都是为了孟家娶媳妇这件事。只两天的路程,倘大的一座
合肥城就出现在二人眼前。

  合肥乃安徽重镇,更是最重要的交通及运输枢纽。论规模而言,当然及不上
北京、开封等大城,但城内依然万家灯火、途人如鲫,不失重镇的气势。这两天
之中,来庆贺的江湖人物不断进城,程映霞、康靖二人到达之时,城内已是沸沸
扬扬,街上热闹非常,人们谈论的,都是孟家的这件大喜事。

  二人来到一家食店之前,只听得坐在里面近店门的三个人,正在高谈阔论,
说的自然是合肥城中人人谈论的大事。其中一个人说:「明晚孟家娶媳妇儿,真
是本地武林的大喜事,帮主他老人家未能亲自来道贺,要我们送上贺礼。可是这
贺礼包装得滴水不漏,陈师兄、华师兄,两位知道是什么来的吗?」只见他拿出
一个一尺见方的锦盒子,问身旁的二人。

  程、康二人听得有趣,好奇心起,坐在他们邻近的座椅上,自有店小二上前
招呼。程映霞斜眼一看,三人的衣饰相同,腰缠钢刀,应是属于同一门派。

  三中的另外一人说:「林师弟,帮主的贺礼是什么,做师兄的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真玩古玉一类的珍品吧。」

  最后一人说道:「金银铜铁四帮一向同气连枝,除了已经不存在的铁剑帮之
外,其余三帮一向亲厚。这次铜斧帮的大喜事,我们金刀帮的贺礼当然不会差劲
的。两位师弟,听说除了我们金刀帮之外,银枪帮的解帮主会亲来道贺,更难得
的是连邵盟主都会大驾光临!盟主最近好像得到了一件什么,什么珍贵的玉器,
心情大好。嘿,这次孟老爷可真是有面子了。」

  康靖闻言,虎躯一震,青儿之仇蓦地涌上心头。忽然一阵柔软的触感传到他
的拳头上,只见程映霞的小手握着他的拳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原来那三个人是金刀帮的子弟,更是三师兄弟。又听得那个姓林的弟子说:
「孟老爷的小儿子今年只十六岁,那么快便娶妻成亲,会不会嫌快了一点?」陈
姓弟子笑说:「十六岁又有什么问题?听说孟老爷的小儿子有点痴呆,孟老爷早
点为他成家立室,冲喜一下,希望他能够清醒一点。还有,听说新娘子是孟老爷
从海边救回来的。」

  三人相视一笑,最后华姓弟子说:「现在很多江湖朋友已经进了城,今晚开
始,一连三天,孟府会备有二百流水席招待我们,事不宜迟,我们快去。」

  说罢,三人结帐离去。

  待他们远去,康靖压低声音说:「程妹子,听到了吗?孟家娶媳妇,邵飞龙
那奸贼也会出席的,明晚的喜宴正日,将会是天道盟贼首聚头之时。要报青儿之
仇,明晚将会是最好的时机,只要我们隐于暗处,制造混乱,伺机出手,就有机
会。」

  程映霞沉吟一下,说:「可是,只我们两人,能够制造多大的混乱?加上天
道盟人强马壮,如施以偷袭,只怕我们占不了多少甜头,还会暴露了行踪。」康
靖深深点头道:「还是妹子想得周到。不过眼看邵飞龙那奸贼就在眼前,怎能视
若无睹?」

  程映霞说道:「这样吧!现在城中满是江湖人士,我们混在前去道贺的人群
中,看看有没有机会对邵飞龙等人下手。要是没有机会,千万不要逞强,以安全
为原则。」

  二人均无异议,待到酉时三刻,天色渐晚,前去孟府看热闹的人潮也愈来愈
多。虽然明晚元宵佳节才是大喜之日,但孟老爷贵为一帮之主及城中首富,在今
晚已经招待四方朋友。

  孟府位于城西,高门大户,只是大宅的外墙已有两丈之高,大门之外有不少
铜斧帮的子弟,一来负责招待嘉宾,一来维持秩序,打发前来生事的不速之客。

  程、康二人穿上从两个被打倒的小帮派的弟子之衣服,混在人群之中,走到
孟府大门之前,正想入去之际,守门的铜斧帮弟子说:「两位朋友留步,请出示
邀请函。」

  二人心想那里来的邀请函?若不能出示,必定不能进去;就这样离开吗,又
心有不甘。正无计可施之时,忽然听得身后一把男声说道:「师弟干吗走得这么
快?邀请函在我这儿。」

  二人心头一惊,随即大喜,程映霞的一声「大哥」更差一点叫了出来。

  身后的,竟是久违了的程逸枫与凝香!

  四人眼光相接,反映出来的,都是无尽的意外与喜悦。在心神激荡中,他们
经过了孟府大门,走进门后的露天广场。广场中满是一席席的酒菜,足有二百余
席之多,排场十足。随着源源而来的嘉宾,他们选了一桌没人的酒席坐下。

  程映霞再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小声说:「哥,凝香姐,你们怎么来了?」
程逸枫重遇妹妹,也是喜欢无限,互诉在黄河别后之情。

  原来当日程逸枫、凝香离开了桃然谷后,向江东进发。一路东来,竟也来到
了合肥城,那是三天前的事了。孟家娶媳妇这件事,原本对他们来说是没有关系
的,只是在昨天,他们知道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孟家的初归媳妇,就是程逸
枫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张绿!

  这消息是从孟家的两个小婢身上听来的。昨日凝香路经城中市集,听得小婢
们闲聊说,孟家的媳妇是一个从海中飘来的少女,姓张名绿。凝香大吃一惊,忙
上前问个究竟。当下和程逸枫商量,决定于这晚混进孟府打探一下。而身上的邀
请函,则是从其它被邀的嘉宾而来的。

  四人互相交流情报,说到环翠雅榭中的惊险、桃然谷里的温存,众人抹一把
冷汗;待说到青儿惨死,玉朱雀落入邵飞龙手上,无不气愤莫明。四人心中都是
那一个念头:「救出张绿,回到江东,再和神拳门和天道盟算帐!」

  但要怎么救呢?倒是费煞思量。孟府虽不是千房万舍,上百间房总是有的。
一时之间,要找出张绿身处之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况且孟府之内,嘉宾满
堂,高手如云,只是主人家孟老爷子成名已久的一双板斧,已不容易应付。

  程逸枫道:「康兄,救出绿妹的事,很是危险,交由我去办就可以了。」言
下之意,张绿既是自己的女人,当然不想康靖涉险。

  康靖却说:「程兄何出此言?我们共同患难,如此见外,即是不把我当成自
己人了?」

  程逸枫哈哈一笑,说:「是我失言了,康兄,依你之见,我们要怎么下手才
万无一失?」康靖想了一下,说:「今晚非是下手之机,留待明晚元宵佳节,喜
宴开始之前,我们趁着人多混乱,偷偷救人溜走。」

  凝香面有难色的说:「可是……我们要在绿妹拜堂之前把她救出,要不然就
太迟了……」康靖醒悟的道:「对!那就在今晚深夜救人吧。我们在天色全黑之
后,先找出张姑娘所在之处,然后在深夜时分,守备稍微松懈之时救人。孟家想
不到会有人深夜来抢亲吧!」

  这时,广场的另一边,传来一阵嘈吵,下人大声说:「孟老爷子到!」众人
的目光投向声音来源,只见一个面貌清健的老者大步走进广场,不知是否人逢喜
事精神爽,他满是绉纹的脸上泛着红光,予人充满活力的感觉。腰上缠着一双板
斧,当是威震一方的成名武器。

  他蓦地停步,一双锐利的眼睛闪耀着欣慰的光芒,朗声说:「孟某承蒙各位
武林同道赏面光临,不胜荣幸!酒微菜薄,招呼不周,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广场中实时传出一阵欢呼,有的更说:「孟老爷那里的说话,应是我们打搅
了。」

  「孟老爷太客气了!」等话。

  孟老爷又说:「明晚将是小儿成亲之日,孟某老来得子,自然是过分溺爱他
了,希望各位朋友今后多多提点他。」广场之上又是另一片的寒暄,热闹非常。

  远远坐在一旁的程逸枫四人,所关心的当然不是他的儿子。凝香说:「我们
分成两组,康兄和映霞负责打探孟府东边,而我和逸枫则到西边找寻。无论结果
如何,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在这里集合,再行商议,大家认为可行吗?」

  论智谋心思,凝香是四人之中最好的,当然没有异议。当下四人先后离席,
好在广场之上,已是气氛炽烈,四人的离去一点也不突兀。程逸枫和凝香一个闪
身,往西边走去。走出广场,经过一个大花园,钻入了一群类似婢仆下人所住的
房舍之中。

  二人隐身在墙角,以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作掩护,看到两个婢女在他们面前
经过,其中一个婢女说:「唉,张姑娘又不吃东西了!她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
了,这样下去,不病倒才怪哩!」另一个婢女说:「最惨的是,如果她出了什么
事,我们定会被老爷和小少爷责罚的啦!」

  二婢机伶的打了一个寒颤,就像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程逸枫当机立断,将
扑出来,一指点倒其中一个婢女。另外一婢正欲呼叫,凝香一鞭卷出,击中她的
小腹。她一吃痛,口中再不能叫出一声。程逸枫说:「别作声!我们不会伤害你
的!你说的张姑娘现今在何处?」

  婢女已是惊吓得魂飞魄散,牙关发抖的说:「她……她……在……那边的厢
房中。」右手一指,点出一个方向。凝香玉掌一拍,打在她的后颈,婢女闷哼一
声,倒在地上。

  程逸枫和凝香将两婢搬入草丛中,避开孟府的守卫,边行边躲,走到婢女口
中的厢房之前,房中透出微微的烛光,透过窗子,反映着房中一个少女正坐在窗
前。那是一个程逸枫非常熟悉的身影,他勉强压下心中的狂喜,轻轻叩门。

  房中少女说:「都说我不吃了,我不会嫁给你们少爷的,快放了我吧!」程
逸枫小声的说:「绿妹,是我!」

  少女像一下子呆了一般,良久才说:「你是……你是……呜呜……」程逸枫
一气呵成的跳进房中,凝香则留在房门外等候,以防有人前来。

  程逸枫一拥那个少女入怀,忽然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那是怜惜、关爱、歉
疚加上欣喜的复杂感觉,说:「绿妹,我来晚了!」不用说,房中的少女自然是
张绿了。

  张绿已是眼红红的,只差没有滴出泪水来,拥在他的怀中,道:「逸枫!真
的是你吗?我是不是做梦?」程逸枫紧紧的抱着她,心中发誓永远不会再让她离
开自己,说:「真的是我!现在外面满是敌人,我长话短说,今晚三更我来救你
出去,你再忍耐一下,说话留待脱险之后再说吧!」

  张绿眼睛一亮,点头说道:「我等你,你快走吧,不要让人发现了!」程逸
枫依依不舍的放开她,转身出房间,和凝香从原路回到广场。

  就在程逸枫找到张绿之时,康靖和程映霞却在孟府东边寻找。东边的守卫比
较深严,看建筑物的模样,明显比西边宏伟豪华,应是孟家老少所住的地方。二
人穿房越舍,凭着不错的轻身功夫,把整个东翼看了一遍,也找不着张绿,正想
回到广场之时,经过房舍之转角,一小队守卫在他们身前经过。二人眼明身快,
纵身一跳,跃上了一个比较矮的瓦片屋顶之上。

  康靖首先跃上,牢牢的稳在瓦片之上,没发出任何声息。程映霞的轻身功夫
略不如他,左足轻点,不料脚下的瓦片一松,眼看那块瓦片就要从屋顶跌落,康
靖闪身纵前,右足一勾一踢,伸手将那块瓦片接着。

  「呼……好险……」程映霞一语未毕,日久失修的屋顶受不住重力,再有一
块瓦片脱落。她失去重心,脚下一个踉跄,失去平衡,跌在康靖怀中。康靖一手
拿着瓦片,一手抱着她,霎时之间,二人缕在一起,伏在明月映照的屋顶之上。

  康靖嗅着她清淡的女儿香,但觉心神一震,怀抱之中,尽是温软诱人的奇妙
触感。二人四目交投,只见程映霞的嫩脸上飞快的掠过一抹红晕,配以她一向清
爽健康的体形,真的要多诱人有多诱人。康靖忙收敛心神,说:「程妹子,你没
事吧!」

  程映霞心跳加速,有如小鹿乱撞,嗫嗫嚅嚅的说:「没事……」康靖兀由缕
抱着她,竟有点不情愿的放开她身子,二人向屋下一望,发觉守卫的数目明显增
多了,一时之间,也想不到离开屋顶的办法。

  二人望向少了瓦片的地方,原来身下的是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光线透过缺
了瓦片的方寸之地,使两人能清楚的看房间中的情况。

  不看还罢了,一看之下,二人险些失声高呼。

  只见房间的正中央,是一张大得可让十人躺卧的大床。床上七零八落的躺着
三个婢女模样的女子,她们的一身衣衫已经不知所踪,目光虚浮,无处着力,双
腿之间,水光粼粼,在烛光的掩映下,闪烁着淫欲的亮光,犹如暴雨后的梨花。

  在大床的正中央,一个少年挺着他那雄伟的玉茎,从后抽送着余下的一个婢
女。她俯卧床上,以双手支撑着身体,紧紧咬着下唇,默默承受着男人的冲刺。
一双美眸之中,泪珠滚来滚去,她一阵悲哀,几颗圆圆的水珠散落在床单之上。

  「孟少爷,春兰不行了……呜……少爷行行好,饶了春兰吧!」被抽插着的
少女垂泪叫道。

  床上的,就是春夏秋冬四季婢,而那个连御四女而不泄的少年,正是明天就
要成亲的孟家少爷。

  在大床旁边,两个女子正关切的望着交媾中的孟少爷和春兰,其中一个竟是
祝绮清。

  祝绮清笑道:「春兰,别像夏荷她们那么没用,一定要让孟少爷泄出来!」

  转头向身边的贵妇说:「孟夫人,你的儿子真是精壮得很,我的婢女太没用
了。」

  只见那孟夫人看上去大约三十五、六岁,环佩叮咚,一脸贵气,虽已步入中
年,肌肤还像青春少艾般令人遐思。她是孟老爷的妻妾中最年轻的,入门不久就
为他生下了唯一的儿子,自此之后,当然是万千宠爱在一身。美中不足的是,她
的儿子竟是有点痴呆,实为憾事。

  那孟夫人感激的向祝绮清福了一福,说:「祝派主大恩,妾身不知如何报答
才好……」

  祝绮清娇笑一声,媚眼如丝,和孟夫人的端庄对比强烈,说:「孟夫人那里
的话,我们同属天道盟,好应该互相帮助的嘛!说起来,孟少爷天生异品,连御
四女而不倒,孟夫人还担心什么呢?」

  孟夫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唉,我这个孩子,头脑一向不太好,明天
他就要娶妻了,妾身担心他在洞房花烛的时候……不知怎么做……所以只好请祝
派主教导一下他了。」祝绮清一副恍然大悟的娇俏模样,说:「原来如此,我看
少爷他也做得不错呀!嘻……要不要我亲自指点一下孟少爷?」

  孟夫人脸上闪过一阵喜色,随即摇头说:「祝派主千金之躯,真是折煞小儿
了……」

  「啊……」一声哀叫响彻房间,春兰此刻正软绵绵的伏在床上,大腿内侧挂
着串串水珠,源源滴下,下身还不断的涌出滚烫的汁液,已是泄了身子。反观那
孟少爷却是杀得性起,不理她已经泄身,抓着她的香臀,继续来回抽插,时深时
浅,时缓时急,弄得春兰在昏死的边缘再次清醒过来,口中却是泣不成声,呼爹
唤娘。

  孟夫人看到儿子如此神勇,心中乍惊乍喜,说:「好了俊儿,别弄伤了春兰
姐姐,停手了吧。」孟俊还是意犹未尽,一面操着春兰,一面说:「不!不,娘
亲,俊儿好舒服,春兰姐姐,俊儿操得你舒不舒服?」他一脸天真,口中说话,
胯下的棒子却狠狠的在少女的隐密处穿梭。

  祝绮清不悦的向春兰道:「人家孟少爷问你舒不舒服呀!怎么不作声?」春
兰听到主人责怪,忙说:「舒服!少爷操得春兰好舒服!」

  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痛不欲生,却是泪在心里流,为人奴婢,命途多舛!

  「小俊舒服,姐姐也舒服……啊!」孟俊发出一声特别沉重的呻吟,阳关大
开,直喷春兰深处。春兰已是意识模糊,说:「谢……谢少爷赏赐精华……」就
此昏了过去。

  孟夫人老怀安慰的说:「好俊儿,明天在洞房的时候,就这样对待你的小妻
子吧!」孟俊傻笑说:「哈哈!明天还可以玩吗?好呀!」

  祝绮清从怀出拿出一瓶药丸,说:「少爷精力充裕,看来这些补品是用不上
的了,当是我送给夫人的小小心意吧!这金枪丹是我亲自练制的,有了它们,包
保夫人和老爷能像以前般恩爱,夜夜享受渔水之乐而不累。」

  孟夫人满脸通红,接过丹药,又害羞又感激,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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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二) 喜结良缘

  屋顶上的程映霞与康靖,目睹如此香艳的一幕,不禁心旌摇动。程映霞修习
的是素心剑法,讲求心清意定,此刻更是气喘连连。她情欲高涨,内息不畅,呼
吸也混浊起来,不愿多看,强自定神,说:「康大哥,别……别看了,走吧!」

  她一站起来,顿时感到身子沉重,想起娘亲的遗言,欲火乃是她一身武功的
天敌,所谓情欲愈大,威力愈小,只好慢慢坐下,闭目运气。数十息之后,又觉
回复功力。康靖问道:「程妹子,你刚才……」程映霞大致将自己的练功路子告
诉康靖,后者说道:「天下间竟有武功和欲念有关,当真不说不知。」

  二人在屋顶上逗留了足有半个时辰。趁着守卫一个不留神,二人轻轻跳下,
回到广场之上。当他们回到酒席桌之时,程逸枫和凝香已经先一步回来了。

  程逸枫说:「我们找到绿妹了!她就在西边的一间厢房之中。」康靖环视了
广场上的江湖人士一遍,道:「现在孟府人多势众,守卫又严,只好在深夜时分
来个偷袭救人。」四人均无异议,再过了半个时辰,筵席终于散了,江湖群雄纷
纷辞别主人家,离开孟府。

  四人趁着多人离去之时,溜到孟府东边的大花园中,藏身在一座假山之后。
看着明月慢慢移到中天,不觉间三更已到。四人将跳出来,直截了当的走到张绿
身处的东厢房。

  程逸枫终可和张绿重逢了!他站在门外,想到伊人就在窗子之后,但感心神
激动,未能自己,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只见张绿背向自己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
动。他小声的说:「绿妹!我们快走。」

  床上的张绿依然是默不作声,程逸枫以为她睡着了,再说一次,始终听不到
她响应。他上前一步,正要掀开被子,蓦地红光一闪,一个红环扫向他的面门。
他一闻破空之声,反应也是奇快,向后一跃,红环的边缘却在他胸前的衣衫划出
一条裂痕。

  使用红环的高手,而又对程逸枫一行人有敌意的,除了祝绮清,还有谁人?

  床上的祝绮清慵懒的打了一个呵欠,横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半点生死相搏的
意味,不经意的露出她那胜雪的粉臂,说:「哎哟,你来找张绿那小美人儿吗?
真可惜呢,因为她太漂亮了,我妒忌得很,一环把她杀了,你来迟一步了哩!」
说着「噗哧」一声轻笑。

  程逸枫沉声说:「绿妹被你们抓了起来当孟家的媳妇,怎会伤害她?快交她
出来!」祝绮清止住笑容,说:「太聪明不是好事来的!程逸枫,念在凝香妹子
份上,我可饶你不死,乖乖的跟我去见邵盟主!」

  程逸枫以行动以作响应,「当」的一声,剑环交击,他经过在桃然谷中的静
心修练,对寒热之气已有更充分的掌握。

  祝绮清的双环素以炎劲称强,接战之时,往往热得令人兵器脱手。程逸枫向
后急退,跃身空中,运起体内的寒霜之气,爆发于清风剑锋上。银白的剑锋,俨
如成了一块亮丽的寒冰,他还未落地,左足点在房中的桌子之上,借力一跳,挺
剑飞向祝绮清。

  他这一跃,无论速度、力量也不甚高,只是方位角度却掌握得洽到好处,使
祝绮清除了正面挡格之外,别无他法,说:「雕虫小技!也在祝姐面前卖弄?」
双环在她身前交织出一道滴水不漏的气墙,自信足可撄其剑锋。清风剑的剑尖刺
向气墙,就如祝女所料,真的是插针不入。

  那知程逸枫微微一笑,说:「你中计了!」

  他虽然攻不进气墙之中,却也不就此收回。内劲一吐,附在剑锋上的寒霜之
气就如脱缰的野马般,大举侵占祝绮清的双环。祝绮清顿觉手中一片清凉,引以
为傲的炎劲竟被对手的寒气盖过。她大吃一惊,却不慌乱,从床上一个跃身,摆
脱了程逸枫的进迫,笑说:「人家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在那里学会了这么
高明的功夫?」

  祝绮清突然破窗而出,冲出了房间。房外的程映霞等三人万万想不到她竟会
于此时此地出现,来不及阻止,被她一个翻身,向广场方向逃去。程逸枫从房中
出来,四人均知道救人一事已然惊动了孟府,否则祝绮清不会藏身床中,伏击程
逸枫。

  程逸枫道:「先要擒下祝绮清,才知道绿妹的下落!」

  四人迈开大步,跟在祝绮清之后。只一转眼的功夫,她已经走到广场之上。
此刻筵席既终,空无一人,广场之上只剩下密密的二百多张桌子。祝绮清迅若腾
云的踏上桌子之上,宛如御风而行;四人丝毫不落后,程映霞想起眼前的女子,
应该和自已颇有渊源,脚下加快,素女剑毕直的刺出,击向祝绮清后心。

  祝绮清也不敢托大,回身一环扫开了素女剑的来袭。两件玄阴派的镇派之宝
再次重逢,交击之时,二人内力生出感应。祝绮清说:「你就是程逸枫的妹子?
你用的是玄阴派的功夫,怎么看到了本派的主人,还不下跪问安?」

  这时四人已经对她成了合围之势,以一敌四,祝绮清的双环就算再厉害,那
里是他们的对手?程逸枫以清风剑遥指向她,说:「念在大家一场相识,只要你
说出绿妹的下落,我们不会伤你。」

  祝绮清竟在强敌环伺之中嫣然一笑,说:「小子好大的口气!不知道当日是
谁被我逼得跳下悬崖的呢?」她语调一转,充满了既恋栈又妒嫉的酸溜味儿,向
凝香说道:「嘻……我的好凝香,下体里的核桃取了出来了没有?要是自己取不
出来,待会让祝姐帮忙一下你好不好?没想到你娇滴滴的,下体竟可吞下十五颗
核桃。」

  凝香听得她当众说出玉身试桃之事,羞得无地自容,忙说:「住口!你这个
妖女,快快将绿妹交还!」

  程映霞不待凝香说完,运起娘亲传授的内功心法,霎时之间,广场之中红光
大盛,有如朝阳初露。一柄素女剑化作一道橙虹,电光火石之间,她已奔向祝绮
清面前五尺处,一招云彩骄阳,素女剑幻变成片片天上的云霞,飘忽无定,亮丽
好看,在祝绮清身前创造了一个既美丽又危险的攻击。

  祝绮清的双环,本来也是以快速而华丽见称。但她看见程映霞的进击,不慌
不忙的高举双环,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她的眼中蓦地异芒大盛,右手直插程映
霞的云彩之阵中,「当」的一声,剑锋环沿撞个正着,漫天的云彩残影在瞬间消
失,竟是祝绮清以右手的红环套着了素女剑,破了她华丽的一招,正是以拙破巧
以简御繁的最佳例子。

  祝绮清笑道:「你的每招每式,都走不出我的预料之内。不要忘了我们的武
功同出一辙,我是你的前辈哩!」右环一转,锁紧素女剑,左环疾挥,扫向她的
胸腹。从程映霞突袭祝绮清,到后者反攻前者,只不过是数息间之事。众人想要
出手帮助,亦已太迟。

  眼看程映霞就要中招,康靖一个飞身,右掌如疾雷般打向祝绮清后颈。若她
不收回攻向程映霞的左环,势必是自己的后颈与程映霞的小腹同时中招。康靖所
用的正是围魏救赵之计,攻敌之不得不救。果然祝绮清心念一动,左环疾收,护
着了自己的后方。程映霞把握时机,素女剑挣脱了右环的苦缠,向后一跃,和祝
绮清一步不让的对望。

  康靖由于不清楚祝女的实力,也不进击,立定身子,抱元守一,一时之间,
广场上众人全无动作。明月洒向各人,只见祝绮清脸上首次出现忧色。

  「逸枫!」

  一把女声从广场的一端响起,但见一个妇人押着一个少女缓步而来,身旁的
是一个威武清健的老者,正是孟老爷和夫人带着张绿来了。而在三人之后,一人
状若天神的徐徐步中。他不是别人,竟是杀死青儿的凶手邵飞龙是也!

  本来程逸枫一行人以四敌一,可以稳胜,不料天道盟之主忽然杀出,已是令
局势扭转,加上一个实力不明的铜斧帮帮主孟老爷,原有的优势登时一扫而空。

  祝绮清幽幽的吁了一口气,娇声说:「大哥你来得正合时,三妹我可支持不
住了!」

  邵飞龙伫立在张绿之前,环视广场上的四人,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
全不费功夫,我不来找你们,你们反到是自动送上门来,真的再好也没有了。程
逸枫,我要的只是玉白虎,留下宝玉,我便放你和这个丫头离去。」说着向张绿
一指。

  又说:「至于康靖小子,若你的师公孙天海肯用玉青龙来交换,你也可安然
无事。程二小姐嘛,你要逃走可没这么容易,静音室的大床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我们回去快活一下!哈哈!」

  祝绮清听得眉开眼笑,说:「大哥看上了这个美人儿吗?要不要小妹弄些补
药什么的,好让大哥尽兴?」邵飞龙连连称妙,二人相视一笑。

  要打还是要逃?程逸枫审时度势,今晚明显是有进没退之局,不打倒眼前的
敌人,休想全身而退。看邵、祝二人的对话,明显不将他们几个人放在眼内。他
凝气聚神,体内赤火与寒霜之气,相辅相成,但感内力充盈,有如万马奔腾。他
深知若和邵飞龙硬碰硬,胜算实在不高,非智取不足以克敌。

  程逸枫说:「先放绿妹,我自当呈上玉白虎。」他从怀中拿出一只晶莹的玉
器,正是重新粘合的玉白虎,只是玉中的扇形芯片与钥匙碎片,当然已经抽出。
邵飞龙那里知道四件玉器之秘密?看了看玉白虎,说:「好,上前十步,把它放
在地上。」

  程逸枫依言上前十步,将已经没有用的玉白虎放在地上,邵飞龙也信守承诺
放了张绿。张绿扑向程逸枫怀中,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纵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不是卿卿我我之时。凝香扶着张绿,退开一边,程逸
枫交出玉白虎的目的只是要赎回张绿,当下换上凝重的神色,说:「闲话少说,
出手吧!」

  邵飞龙哈哈大笑,心道玉白虎已到了手,已无顾忌,说:「好!既然你不想
活了,我成存你!」他向前疾冲,一下子缩短了二人的距离,只听得「嗖嗖嗖」
三声破空,他以迅捷无伦的手法射出了三记弹指,分取程逸枫上、中、下三路。
这烈阳三射,自他出道以来,可以挡得住而全不受伤的,屈指可数。

  程逸枫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清风剑上衡下突,内息一吐,格开了上下
两路的弹指。居中一路,清风剑却格了个空。「碰!」的一声,指气直打在他胸
腹之间。他口中溢出少许殷红,剑尖点地,向后飘退。

  邵飞龙一出手便有收获,大是得意,说:「小子只有这些斤两,在我面前,
岂能不死?待我爽快的送你上路!」得意志满中,一掌拍向程逸枫。

  岂料邵飞龙以为必中的一掌,竟打了个空!掌风离程逸枫一尺,他蓦地消失
在邵飞龙的视线中。他身子一矮,向左飞出,闪到了错愕万分的邵飞龙左面,猛
地大喝一声,手中清风剑已然爆发着熊熊烈火,火乘风飘,一招盛夏风暴,已和
邵飞龙在咫尺之近!

  以往的盛夏风暴,虽有飓风之威力,却也就此而已。但自从程逸枫掌握了寒
热真气之后,便尝试将这两种威力融会在清风逍遥剑之中。改良了的盛夏风暴,
飓风的旋转力带着了炽热的火舌,破坏力和以前相距不足以道里计。

  剑光化成削铁如泥的风刃,眼看就要在邵飞龙身上划出一条大大的口子。他
不愧是一盟之主,反应也是奇快,千钧一发时,急运烈阳之气于双掌之中,要以
炎劲破炎劲。掌风带着灼热无比的力量,击向飓风,他的如意算盘是,若论在炎
劲上的修为,自己一定比这个黄毛小子高。以火制火,并无不可。

  那知双方一接上了,邵飞龙大感不妥,飓风之中的火焰竟消失得无影无纵,
换上了冻入心肺的寒流。原来程逸枫暗中留了一手,于炎劲爆发了之后,不再催
谷,却默默换上了寒霜之气。

  当邵飞龙不得已的用烈阳之气对抗,接触之后却发觉着了道儿,寒霜属水,
以水克火,加上他连番失利,心中不禁微乱,竟被程逸枫的剑招冲散了他的烈阳
真气,风暴正面吹袭,终于在他身上登陆。邵飞龙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举臂硬
接暴风的来临,避开了致命的一击,一条右臂却是血如泉涌,染红了整只袖子。

  邵飞龙以堂堂盟主之实力,这次是败在轻敌之上。程逸枫先是诈败诱敌,待
得邵飞龙以为胜券在握、放手攻击时,他奇招突出,杀他一个意料之外。

  邵飞龙向后急退,稳住阵脚,以内力强行止血,却难掩脸上的苍白和心中的
惊骇,迭字连声的说:「好!好小子,懂得使诈!」他心知肚明,自己的一身功
夫全在双掌之上,现在右臂重伤,作战力自然是大打折扣。

  一看广场之上,孟老爷以他的一双板斧,和康靖斗得甚是激烈,二人平分春
色;而祝绮清则和凝香与程映霞二女苦苦纠缠,看不出谁占了上风。

  程逸枫心道:「兵凶战危,胜负难料,祝绮清更是诡计多端,若小妹与凝香
不小心中了暗算,那就万事皆休,不若现在罢手离开,方是上策。」

  他以剑尖指向邵飞龙,说:「你受伤不轻,应赶快觅地疗伤才是。我看不如
双方罢斗,玉白虎你大可取去,来日再决生死,你意下如何?」邵飞龙的剑伤实
在不轻,还是以深厚的内力止住出血,一旦再次动手,势必血流不止,当下冷笑
一声,说:「今天我就饶你一命。」

  那边厢的康靖却不同意,说道:「邵飞龙!青儿的仇,我今天就要向你算清
楚!」那知在孟老爷的攻势下,康靖连摆脱他不能,更遑论向邵飞龙寻仇了。

  程逸枫盯着邵飞龙,走到张绿身旁,牵着她颤动的小手说:「大家停手!」

  凝香与程映霞发了几个虚招,迫退祝绮清,康靖也不情不愿的退到众人的身
边。此时此刻,壁垒分明。以程逸枫为首的一行人慢慢退到孟府大门,祝绮清犹
有些不甘心看着他们离去,说:「程映霞,你既不是我玄阴派的人,快快交还本
派的宝物素女剑。」

  程映霞说:「我理得你什么玄阴派玄阳派,此剑是我娘亲之物,想要的就来
抢吧!」祝绮清忽然花容失色,颤声说:「哎呀!你……站在你后面的,不正是
你娘亲吗?她老人家也叫你交还宝剑呀!」

  程映霞心中一凛,虽然明知她是胡说八道,但也不禁想回头向后一望。就在
这片刻的迟疑,祝绮清将一双红环抛上空中,当上升到最高点时,红环的机栝突
然打开,环内竟射出几十根钢针,飞向程逸枫一行人。红环的最大秘密,是其中
藏有数十枝淬有剧毒的钢针,若经用特殊手法抛出,钢针便会以漫天花雨的形式
射出,是祝绮清的最后杀着。

  众人来不及惊讶,钢针已然飞到!程逸枫一边护着身旁的张绿,一边挡格钢
针,已是顾不了旁人了;凝香的功夫稍逊,却足以用其朗月鞭护着自身。反而程
映霞被祝女的说话所惑,反应慢了一线,待得回神过来,钢针已在面前不远。

  「呀!」的一声,钢针刺入前臂,鲜血直流,只见一道黑气迅速在前臂向全
身扩散,钢针之毒,虽不是见血封喉,却是厉害无比。中针者的意识开始模糊,
眼前的景物渐渐扭曲。朦胧间只感到被一个柔软的身子扶着离开,数息之后,便
人事不醒。

  柴枝的火光影照满室,在微微的亮光之中,只见五个青年男女在其中,或坐
或卧。此处是离合肥城不远的一座破庙之中,明月在天,澄空一片,和庙入沉重
哀愁的气氛,成了强烈的对比。

  庙中的正是程逸枫一行人。五人力战孟府各人,程逸枫重创邵飞龙,眼看胜
利在望,在最后时刻竟被祝绮清以钢针暗算,仓皇之中,众人勉力挡格,还是着
了道儿。

  一个男子躺在破庙中的草堆之上,虎目紧闭,右手的衣袖撕了开来,看那衣
袖染满鲜血,掉在地上。一枝钢针刺在他的右臂上面,在创口的周围,正弥撒着
一层黑气。

  一个少女侍候在他身边,已是热泪盈眶,抓着他右臂上突出的钢针,说道:
「康大哥,我要拔了,你忍一下!」说着,爽快一扯,入肉四吋的钢针连着一道
道血柱射出,染红了少女胸前的衣衫。

  「呀!」

  剧痛令昏沉的康靖一下子清醒过来,模糊中看到一脸关切的少女站在他的身
边,柔声说:「映霞,怎么……怎么哭了?康大哥……康大哥没有事。」

  「还说没有事?流了一地的血!都是我不好,令你受伤了!」程映霞又是担
心又是欢喜,担心的是康靖伤势未明,欢喜的是他终于清醒过来。

  孟府门前,就在程映霞中针的一刻,最近她的康靖竟疾挥右臂,挡下了必中
的一针。中针之后,他顿叫糟糕,深知钢针上淬有毒药。程映霞扶着他,首先突
围而出,程逸枫及凝香断后。天道盟众人碍于邵飞龙重伤,而祝绮清又经而黔驴
技穷,无计可施;加上玉白虎已经到手,所以没有出府追赶。丢了张绿这个新媳
妇儿,反而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程逸枫一行人夺门而出,心想合肥城内再非安全之地,偏偏夜色己深,城门
已经关上。幸好距离重开城门的只有一个时辰,他们藏身在不远的民房之内,向
居民买了一架手推车,天色一早,立即出城。出城之后,专向荒僻无人的小路而
去,康靖的针伤亦非致命,只是毒性厉害,使他昏昏沉沉的。他躺在大车之上,
众人行行停停,在入黑时分到了这座破庙之中。

  「只是流了一点血吧了,那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康靖为了安她的心,以左
手轻轻的抚着映霞的秀发。映霞看着他手臂上的黑气,说:「可是,康大哥你中
了毒呀!你……你这样为我,我怎么过意得去……」一向爽朗的映霞,面对着为
了自己受伤的心上人,此刻也是方寸大乱,恨不得伤的是自己。

  程逸枫、凝香和张绿三人,远远的倚在破庙一角,听得映霞之言,凝香灵机
一动,说:「逸枫,绮明姑娘不是曾经给了十颗天香丸给我们吗?她既是祝绮清
的妹子,对乃姐的用药功夫应是了如指掌的,不若……」

  程逸枫从怀中拿出一些小丸,走向映霞说:「小妹,这些天香丸,或可解康
兄体内之毒,你就看着办吧。」

  将小丸交给她,俯身在她耳边说道:「小妹……我知道你喜欢上了他,是不
是?」

  映霞的脸色一下了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小声说:「大哥,你怎会知道的?」
程逸枫笑说:「我们一同长大,妹子的心意,做大哥的怎会不知?」

  顿了一顿,慎重的说:「不过,你清楚康兄的心意吗?他不是已经有了孙绵
红表妹了吗……」

  映霞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喜欢他吧。他
对我的感情,就像对青儿的一样,只是兄妹之情吧……我……」

  程逸枫轻拍她的肩膀,说:「无论如何,大哥都是支持你的,只是……娘亲
对你的遗言,希望你还记得……」

  映霞蓦地从无际的幻想中惊醒过来,说:「是!但……如果他也喜欢我,我
宁可舍弃一身功力不要,做他的女人!」

  她明知自己一身功力,尽在处子之身之上。若是没有了处子之气,失身的那
一刻,就是散尽功力之时。程逸枫也不再说什么了,看着映霞扶起康靖,喂他吞
下小丸,自己则回到凝香、张绿二女处。

  破庙之中,程逸枫对二女说:「我们出去走走,让小妹和康兄谈一下。」三
人走到庙外,但觉夜凉如水,美人在侧,程逸枫重遇张绿,心情大好,千般心事
万般柔情,此刻二人对望,正是无声胜有声。

  凝望,然后是深情的拥吻,这一吻来得委实不易,黄河遇险,到海上飘流,
有一段时间,程逸枫想过,他会永远的失去张绿。失而复得的感觉太美好了!

  错,那不是感觉,而是她真真正正的回来了!

  吻得火热的双唇分开了,程逸枫抚摸着她的脸庞,万分歉然的说:「绿妹,
你清瘦了!」

  张绿轻轻摇头,终于按捺不住重遇爱郎的激动,说:「逸枫!我……只要再
见到你,以前的种种辛苦,算什么呢!」

  仔细看看张绿,只觉她在清减之余,人却长高了,没有了以前的那许些婴儿
胖;体态更是婀娜撩人,胸前的一双玉峰明显比别离前更是丰满,抱在怀内,尽
是温香诱人的感觉。

  话说张绿当日飘流到极东海岛之上,遇上康靖的爷爷康正和,他告诉了张绿
一个有关四玉器宝藏的秘密。不久之后,康正和看准风势,让张绿乘坐竹筏回归
中土,有幸有不幸的,张绿的竹筏在离岸五里处触了暗礁,朦胧间飘流到一处岸
边,刚巧被路过的孟老爷救了回来。

  孟老爷看她清丽可人,又孤身一人,正好给了自己的傻儿子做妻子。若不是
程逸枫及时赶到,她就胡里胡涂的做了孟家媳妇了。

  聆听爱人诉说别后情况,程逸枫大呼好险,幸好自己路经合肥,否则也遇不
到她。张绿忽然深呼吸一下,说:「逸枫,幸好我还是你清清白白的绿妹,没有
给别人……嗯……」说到这里,大是忸怩,低下了头。

  程逸枫心头大震,一个藏在心中深处的问题浮上心头来,说到:「你的意思
是……」他一直以为,当日张绿失落在前往江东的大船上,定是受了奸污,得保
性命己是万幸,是以他一直都没有提起大船上的事;那知张绿的一番话大出他意
料之外,忙追问事情原委。

  知道她仍是好端端的,程逸枫大喜过望,高呼:「今天是值得高兴的日子!
只可惜没有酒,不然我们来畅饮一番!」张绿没顶在爱郎的柔情蜜意里,看到凝
香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说:「凝香姐姐!你的玉佩在我这
儿!」

  她拿出刻有康字的玉佩,交给凝香。凝香大吃一惊,道:「我还以为已经不
见了!原来绿妹你替我保管着,真的谢谢了!」张绿又说:「你的爷爷在极东的
岛上,身体很好,并要我对你说:『我的孙女,要打开宝藏,必先要打破四件玉
器,将芯片及钥匙还原,利用芯片照出宝藏所在,用钥匙打开巨门』,还有的就
是『舍小而取大,贪心者必一无所有,切记切记!』。」

  三人听着她的转述,凝香己是眼红红的,说:「爷爷……告诉我关于宝藏之
事,但是我们也不是要去找宝藏呀!」程逸枫也把凝香缕进怀中,说:「总算知
道了关于宝藏的事多了一点,也是好的呀。」

  三人信步走在破庙外的树木中,不觉间来到了一个林木的小湖,湖面倒影一
轮明月,在水光中荡漾。三人想起了今天正是十五元宵佳节,在湖边的大石旁坐
了下来。

  程逸枫左看凝香娇艳可爱、右望张绿清丽无方,只觉享尽天下间的福缘,上
天对自己已是不薄。身处林木之中,爱侣在侧,四下无人,还看湖中点点清晖,
心中的爱火蠢蠢欲动,笑说:「两位美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我的好凝香
与绿妹答应否?」

  躺在他怀中的凝香说:「什么事?只要做得到的一定做。」程逸枫在她耳边
细语一番,凝香的香鳃愈发绯红,到他说完以后,轻轻锤打他的心口,说:「不
行……不行!太胡闹了嘛!」

  张绿好奇的说:「要做什么嘛,凝香姐姐?」凝香如实对她耳语一番,张绿
也是呆了一下,说:「逸枫……不好了嘛,你喜欢我们做那种事?」

  程逸枫点了点头,说:「难得我们可以一起,就这么一次好不好?这里不会
有人来的呀!」二女对望一眼,继而「噗哧」一笑,幽幽的横了他一眼,凝香小
嘴一扁,甜甜的说:「下不为例呀,不要以为我和绿妹好欺负的。」

  说着,凝香靠近张绿,左手钩着她的后颈,竟吻着她的双唇!不理张绿的抗
议,凝香右手探入她的衣襟,沿着她胸前的曲线,势如破竹的向下抚弄,指尖掀
起了贴身亵身,进攻着山顶上的一双桃红。凝香以中、食两指来回抚擦着张绿右
边的乳尖。多时不见,张绿比起前次丰满多了。昨日的青涩果实己成了今天的樱
桃,芳香诱人,不大快朵颐一番实在对不起自己。

  凝香将娇吟不断的张绿平放在草地上,脱去了她的外衣,上身赤裸。只见躺
在地上的张绿娇羞无限,秾纤合度的身子微微抖颤,在月色之中泛着一层令人目
眩的光辉,凝香眼中充满着爱惜与欣赏,说:「好美!绿妹,做姐姐的我羡慕死
了!」

  她吻如雨下,忘情的点在张绿的脸庞与香肩上,一番如狂风暴雨的热吻后,
凝香贝齿轻碰,温柔的轻咬着她的一双珍珠。

  「哎呀!姐姐,我不依啦……很痛耶!」张绿发出微声的抗议,但很快已被
自己的呻吟声掩盖。凝香在轻弹浅咬之后,接着是以舌头来回舐弄她的尖端。那
一对樱桃,就如雪中寒梅,孤高挺拔,在凝香的调弄之下,已是醒目突出,充血
艳红。

  凝香眼见时机成熟了,目标下移,慢慢的卸下了她下身的拘束。张绿象征性
的微微抗议,那里是凝香的对手?凝香乍看她的下身禁地,娇呼说:「呀!想不
到绿妹的身体,那一个部分都分外好看,就连这里也是……」

  说着伸出食指轻叩玉门,指节忽然一沉,两节食指一下子插进了去,来回抽
动。张绿大是吃不消,喘气说:「好姐姐……好了嘛,说好是我们互相抚弄的,
怎么变了只是你欺负我的?该让我欺负你了!」

  凝香嘻嘻一笑,进袭她私处的变成了两只手指,说:「好……姐姐先让你泄
身一次,才让妹妹尽情的来吧!」

  手中丝毫不停的出入作动,到了不可开交处,张绿「呀」的一声大叫,一道
少女的爱液激发而出,滋润着青青的草地。

  她软在地上,身上已无片缕,有点疲累的道:「姐姐你好坏哦!待我休息一
会,再来教训你!我要令你比我更快泄身,哼哼。」说到后来,满是笑意,没半
点责怪的意味。

  二女同性间的嬉戏,程逸枫尽收眼底。凝香走近他,坐在他的身边,吸吮着
指上张绿残余的爱液,但觉甘甘甜甜的,柔情无限的说:「你看!我们的绿妹长
大了,多么棒的身体呀!怎么啦逸枫,想亲自下场了吗?」

  张绿娇喘道:「逸枫,替我按着凝香姐姐,再一会我就来了!」

  程逸枫笑道:「你们之间的公平决战,我不好插手呀。」

  张绿不服气的爬了起来,慢慢走近凝香,一把将她抱个正着。

  二人失去重心,跌在软草地上,张绿比凝香矮了少许,平躺在地上时,正好
埋首于凝香的颈项旁。

  张绿一向敬重眼前的这位姐姐,平日绝不会如此大胆放荡,说道:「凝香姐
姐,换我了!待会不准你反抗哦,知不知道?」凝香夸张的应了一声,说:「知
道,好妹妹,请手下留情喔!」

  姐妹两人哈哈大笑,缕在一团互相呵痒。一时之间,莺声燕语,回荡在这片
林木之中。程逸枫看着眼前的二人,拥有其中一人已是天大的福气,更何况是能
享齐人之福?

  酒不醉人人自醉?应是色更迷人令人迷!

  当程逸枫陶醉在甜美的思绪中,二女已经开始了第二轮的大战,不过是张绿
主攻而已。她抱起凝香,说:「姐姐,我们到湖水里玩玩。」凝香的水性只是一
般,说:「好妹子,姐姐的水性不太好啦……可不可以……」

  「不行,这个回合你要听我的。」张绿拉着凝香下水,走到湖的中心。湖水
的深度及肩,二女下得水来,惊扰了水中之月,张绿经历了东岛之行,已是对水
性熟习非常,甫一落水,就如虎上深山,蚊游大海,说道:「来了哦!」

  张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忽然间沉下了水面,消失不见。湖面上只剩下凝香
一人,她说:「绿妹,上来吧!水底之下很危险的啦!」一语未毕,只觉自然的
衣衫被扯了一下,来不及反应,胸前的衣襟已经什么东西扯开了。

  凝香大吃一惊,说:「是你吗绿妹?不要玩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力气在水中向她袭来,只觉得一件事物抓向自己双乳之
上,「撕」的一声,贴身亵衣随着水流而去,竟在不知不觉中被脱了。

  这时张绿在她身后浮了上来,手中正是拿着她的内衣,说道:「嘻嘻……姐
姐,在水中你可躲避不了我吧!」

  凝香看着她手中自己的亵衣,在月色中滴着水珠,「哎呀」的叹了一声,说
道:「好妹妹,姐姐认输投降了!任妹妹处罚。只是……不如先上岸好吗?」

  张绿精灵的笑了一下,说:「不行啦!不许投降。」

  她重施故技,潜在水中,一下子扯开了凝香的外衣,又解开了她的裤带。凝
香身在水中,就连张绿的影子也看不到,只一盏茶功夫,凝香已是一丝不挂。张
绿到手的衣物,抛在岸上,令到凝香无法拾回。

  美女伫立湖中,再无衣物,湖水的流动直接刺激着她的娇躯。

  张绿潜近凝香,忽然从后抓着她的一双椒乳,头冒出水面来,说:「姐姐,
抓到你了!」凝香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的笑说:「妹妹,在水中姐姐是对你没
办法的啦,要怎样处罚姐姐呢?」

  张绿笑说:「嘻……姐姐,妹妹送你两件饰物。」凝香顿觉一双乳头一痛,
像给什么东西夹住了一般。张绿轻轻的向她耳边吹了一口气,说:「我在湖底发
现了好东西哦,妹妹在想,要是姐姐的奶头有了这个当饰物,一定漂亮得不得了
嘛!」她打开右手,里面的是一个鲜蚌,蚌壳一开一合,原来夹着凝香一双奶尖
的,正是一对鲜蚌!

  凝香求饶说:「姐姐很喜欢……好了啦,处罚完了吗?」张绿说:「还没有
哩!在湖底还有其它的好东西。」打开左手,那是一个圆柱形的东西,竟是一截
已经枯死了的珊瑚枝。

  张绿的左手沉入水中,微微分开凝香的双腿,将珊瑚枝慢慢的压入她的私处
中。凝香大叫吃不消,连连求饶,只是自己有言在先,任凭处罚,只好被张绿任
意冲突。

  珊瑚枝每一记的冲突,仿佛和鲜蚌有默契似的。插到深处时,蚌壳仿佛夹得
分外疼痛,一波一波的,想不到小小一个湖中的产物,居然同时刺激着她那娇嫩
的三点。凝香在异样的刺激下,随着珊瑚枝快速的抽送,一股滚烫的水流从凝香
的秘处激射而出,由于阴水很是热烫,张绿立时发觉,笑说:「姐姐泄了呢!比
妹妹还要快。」

  凝香有气无力的说:「嗯……姐姐输了啦,妹妹饶了姐姐吧!」张绿高兴的
说:「好啦!上岸去了,逸枫在等我们哩!」

  在岸上的程逸枫当然不知水面下的情况,只知道张绿忽浮忽沉的来回穿梭,
凝香一脸无奈的求饶,在胡思乱想中,二女上了水面,只见二人都已赤裸裸的,
凝香的乳前更挂着一对精致的蚌壳!

  程逸枫大感有趣,忙问张绿,之后说:「哈哈!这一对鲜蚌真是天下间最幸
运的鲜蚌!竟可吐出最名贵的珍珠,还要是粉红色的。」凝香心中发窘,嗔道:
「不要笑了嘛!还不替我拿下来。」

  程逸枫撑开蚌壳,解了凝香之围,只见鲜蚌吐出的一双粉红色珍珠已经鲜红
如火,惹人垂涎,他在湖边忍耐己久,但看见凝香好像很累似的,不敢贸然向她
纵欲。

  凝香躺在他身旁,轻轻抚摸自己的一双珍珠,呼气喘喘的道:「痛死了啦,
我不来了!」程逸枫怜爱的拥她入怀,说:「不痛不痛,我替你教训绿妹一下好
不好?」拿起蚌壳,说:「绿妹过来,也让你尝尝这鲜蚌的滋味。」

  张绿的清爽短发滴着点点湖水,笑说:「我不依哦!那些鲜蚌是我从水里找
来的,怎可以反过来对付我。」程逸枫放下凝香,一个起落,已走到十步之外,
从后环抱抗拒无从的张绿,手中的鲜蚌影照着明亮的月光,移到她的乳前,就要
往一双乳尖夹去。

  张绿拚命扭动身子,不让蚌壳夹着,说道:「哎呀!我……我知错了,不要
夹下去好不好!」

  程逸枫当然是和她闹着玩的,假装怎么也夹她不着,向凝香说:「凝香,你
肯不肯饶了她?」

  张绿抢先说:「凝香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就放过妹妹吧……」

  凝香莞尔一笑,说:「好吧,傻丫头。」

  又说:「绿妹,你和逸枫久别重逢,姐姐要你替我侍候他。」

  张绿「咛」的一声,娇羞无限的望向程逸枫,声如蚊蚋的说:「让我侍候你
好吗?」

  程逸枫抛下手中的蚌壳,柔顺着张绿湿润的秀发,任何言语已经变得不再重
要。只见在元宵佳节的明月之下,一对男女缠绵在湖边的青草之上。张绿经过和
凝香之前的调情,全然进入状态,主动热情的吻着程逸枫。只一会功夫,在她生
涩的动作之下,程逸枫已是雄躯赤裸,以最原始的姿态对着她。

  平日温文闲静的张绿,在重遇爱人之下,今晚分外激情放纵。她双手捧着程
逸枫的阳物,以香舌在先端的位置来回打圈。她忽然稍一用力握着剑身,程逸枫
先前观看二女的游戏,己是苦苦忍耐;张绿这记出其不意的握紧,登时令他射出
少量的阳精。

  不知何时开始,凝香也走近了他们身旁,张绿忽觉耳边一阵湿漉漉的,竟是
凝香以其丁香小口吮着自己的耳垂。

  张绿将耳边的刺激,转化成对程逸枫的侍候,更加卖力的含吮吞吐。

  程逸枫大是受用,身感激情之意,随时都要来个山洪暴发,一泻千里。张绿
吐出他的分身,俏皮的说:「逸枫,你想怎么射出来?」凝香在旁火上加油,推
波助澜,轻轻夺过了她捧着的阳物,说:「当然是射在妹妹你的身体之内。」

  凝香二话不说的抱起张绿,一面抚弄着她的阴户,一面套弄着程逸枫的阳茎
说:「逸枫、妹妹你们都别动,我帮你们交合。」张绿不依的说:「姐姐,我自
己来就好了嘛!」

  凝香有意无意的刮了她的阴核一下,弄得她娇呼不断,笑说:「听姐姐的话
准没错,交给我吧!」程逸枫平躺在青草之上,阳具毕直的怒指向天,气势贯日
月。凝香绕到张绿身后,让她背靠自己,左手继续以各种手法挑逗她的玉户,右
手若即若离的玩弄她胸前之玉团。张绿发出动人心弦的呻吟声,不知是喘气还是
求饶的说:「姐姐,我受不了啦,快……快让我……」

  凝香明知故问的说:「快让你怎么样?姐姐不明白哦!」张绿陷在欲求不满
的漩涡中,说:「就是……就是那个啦!不要玩了嘛!」凝香这时以玉手刺激着
程逸枫的棒子,不让它丝毫软化,再问张绿道:「那个是什么?不说出来的话,
姐姐可不知怎样做的哦!」

  张绿心中大急,有点幽怨的望着凝香,说:「哎呀……姐姐真坏……好啦,
我说了!」抵受着一波波从下身转来的快感,又说:「姐姐快将逸枫的阳茎放进
妹妹的身体内吧!」

  凝香满意的说:「好!」说着微微提起她的玉股,对准方位,将逸枫的棒子
导入她的玉门。她的玉门已是流水潺潺,滋润充沛,凝香毫不费力的将阳物一插
到底。

  凝香让她俯伏在逸枫身上,玉指安抚着二人相连之处,说道:「绿妹自己动
一下。」张绿鼓起气力,腰肢上下移动,只见逸枫的阳具在她的阴部进进出出,
泛起的泡沫又被新滴出来的阴水掩盖。

  凝香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沟合之处,轻轻的推着张绿的双股,使得每一记插
动,更快更深。清风吹过,银光满地,程逸枫低吼一声,但感再关不住火热的激
情,和张绿同赴高潮。

  热烫的阳精充盈着张绿的阴户,她心满意足的说:「逸枫……我好快乐!」
凝香知情识趣的凑近二人,说:「妹妹快为我们的夫君生个胖胖白白的儿子!」
张绿横了她一眼,说:「姐姐先来吧,逸枫快来疼爱姐姐!」

  三人笑成一团,小湖之边,青草之上,尽是缠绵恩爱的凭证。当晚他们究竟
来了多少次,倒不必细表。待明月过了中天,移到西面,三人一脸满足的整理衣
衫,回到破庙。

  穿过一片林木,三人回到破庙之前,听得庙中传来两个均匀的呼吸声。程逸
枫轻轻的打开门子,看见映霞正伏在康靖身上,呼呼入睡。

  再看康靖的面色已比之前大有好转,看来祝绮明的天香丸虽是药不对症,却
也大大舒缓了中毒的情况。

  映霞照顾着康靖,细心侍候,当程逸枫他们回来时,她只是刚刚睡着。她听
到声音,蓦地惊醒,说:「大哥,你们回来了。」细看之下,察觉二女的衣衫湿
湿的,脸上充满绯红的光彩,深知应是交欢过后的景况,说:「两位嫂子休息一
下,大哥,康大哥他已经好多了!」

  康靖虽在沉睡之中,亦都醒了过来,坐直身子,说:「大家怎么了?我真的
没大碍的,尤其是映霞呀,快好好的去休息,不要再照顾我了。」

  到了此刻,凝香才有机会仔细的打量康靖。有一个疑问藏在她心中已久,她
拿出失而复得的玉佩,说:「康兄,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机会弄清楚一件事。请
问你有这么一件玉佩吗?」

  康靖一看她手中的玉佩,笑说:「原本我掉了玉佩吗?凝香姑娘,谢谢你替
我拾回。」

  探手入怀,一时之间,他脸色大变,竟也拿出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震惊
的说:「这……我的玉佩没有丢掉!凝香姑娘,你手中的玉佩从何而来的?」

  凝香也难掩心中的激荡,说:「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娘亲说,我本是
铁剑帮帮主的孙女,原来姓康……」康靖雄躯大震,说:「我也是铁剑帮的人,
当年神拳门血洗铁剑帮,爹爹力战而死,护我杀出重围,后来流落到江东孙家。
爹爹说,娘亲当年怀了新孕,刚好去了寺庙上香!难道你就是……就是……」

  凝香强忍眼中的泪水,说:「娘亲大难不死,在八个月后生下了我,传我玉
佩和武功。我以为当今世上,已经再没有亲人了……谁不知,原来爷爷没有死,
现在竟多了个亲生大哥!」

  康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亲生妹妹尚在人间,而且还是个长得娇美迷人的
女子,高兴的说:「妹妹,大哥对不起你!大哥一直不知有你的存在。你一个女
的在外头,一定吃了很多苦了!」

  凝香抹去泪痕,说:「一切都没关系了!我有了个爱我的男人,又有了个亲
哥哥,真的,没关系了!」

  他们兄妹俩抱在一起,在旁的三人各有各的激动,各有各的想法,都为二人
高兴祝贺。程逸枫轻拍凝香的粉背,说:「好了,康兄之伤未愈,不宜太过激动
的,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映霞想了一想,说:「大哥,还叫康兄?应叫大舅了!」

  众人笑得不可开交,映霞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心道:「哎呀!康大哥是凝香
的亲大哥,若哥哥娶了凝香,我是哥哥的妹子……那我即是康大哥什么人了?」
个中的复杂关系,令到她有些迷惑,若他日真的和康靖成了一对,关系更是密不
可分了。

  五人高兴的笑着,不觉间己是破晓时分。凝香最是开心,依偎在程逸枫的怀
里,说些儿时趣事;映霞伴在康靖身旁,五人几经疲累,纷纷入睡,到一觉醒来
时,已是日上中天了。

  这日离开了破庙,向东南而行,到了一处市镇,补充粮水之后,休息一晚,
再次踏上往江东之途。五人连日兼程,一路上程逸枫和凝香、张绿二人故是恩爱
甜蜜,而映霞对康靖的情意也是愈来愈明显,路上细心照顾不在话下,几次欲开
口表白,话到了嘴边,总是没有机会说出来。这天晚上,到了离杭州只有半天的
路程的一个市镇。

  眼见天色己晚,要进杭州城也不必急于一时三刻,五人入了市镇,问明客栈
的方向,到了全镇最大的一家客栈投宿。

  程映霞道:「这市镇的名字改得好,这家客栈的名字改得也好,清风镇中的
清风客栈,现在更住上了清风剑的传人,真是巧了。」

  程逸枫道:「无巧不成话,说不定在这客栈之中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发
生呢!」向她耳语说道:「明天就到了杭州了,你向靖兄说清楚了吗?」因凝香
的关系,他们一行人更加亲密了,程逸枫也改了对康靖的称呼。

  「还没有呀,大哥……没有机会嘛!」映霞说。

  众人用了晚饭,要就寝的话还是早了点。凝香提议到市集逛逛,大家当然叫
好。在市集时,程逸枫和娇妻们识趣的离开了大队,好让映霞与康靖有独处的机
会。

  二人走到一个售卖手帕的摊档之前,映霞只看一眼,就看上了其中一块桃红
色的手帕,伸手一摸,刚好触碰到康靖的右手。二人有些尴尬,同时缩手,竟也
同时说:「这块手帕很好看!」

  二人更是脸红耳赤,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店主看了看不知所措的二
人,说:「两位好眼光!这件手帕只剩下一块,要买的话趁早了。这位兄台,你
的小妻子很喜欢它呢!买下来送给她吧。」

  映霞听在耳里,大是受用;康靖却是尴尬的说:「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情侣
来的,不过这件手帕真的不错,我就买下吧。」转向映霞说:「送给你,映霞。
就当是康大哥送你的生日礼物吧!」

  映霞先听到康靖忙向店主否认,大是失望;待他把话说完,映霞喜上眉梢,
说:「康大哥你记得我的生日吗?」康靖说:「当然记得,你明天就十七岁了,
是不是?」映霞强忍献吻的冲动,说:「康大哥……在你的心中有我吗?」此话
语带双关,康靖那里听不出来?说:「当然有!因为凝香,我们是一家人了。」

  映霞叹了口气,急道:「我是说,你,在你心里,我究竟有什么的位置?」
康靖买下了手帕,送了给她,微笑不答,之后说:「回去了!其它人不知回去了
没有,怎么会走失了呢?」

  映霞这次可是鼓足了勇气示爱的,换来的却是他不置可否的含糊回答,怎会
不气?她顿足道:「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还要逛街。」说着,气冲冲的跑了去。

  映霞在市集的大街上闲逛,转眼间果然不见了康靖的身影。她愈想愈气,自
己痴心一片的对他,他没理由感觉不到的,唯一的解释是他对自己不感兴趣。胡
乱的走了一会,街上的摊档开始收工了,她只好返回清风客栈,只想倒头大睡。

  来到房门之前,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康靖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
个大烧饼,说:「映霞,生日快乐!这个烧饼,我可是找了很久才买到的。」映
霞芳心窃喜,脸色却装作黑沉沉的,轻描淡写的说:「谢谢了。夜了,康大哥早
些回去休息吧。」

  康靖将烧饼放在交了给她,捉着她的玉手,说:「映霞,你问我的问题,不
想知道答案吗?」映霞再也掩饰不了心中的波涛,说:「人家的心意,你是清楚
明白的!一路以来,我对你的……对你的情意,你就是爱理不理的!叫人家怎么
办才好!」

  康靖的目光透视着映霞略带水珠的明眸,说:「你记得吗?在进合肥城之前
的市镇上,我喝醉了,躺在床上沉沉睡了,你在我床边说了些什么?」

  映霞的脸色像一下子被阳光晒红了一般,嗫嗫的说:「康大哥!原来你那天
听到我的说话?」

  康靖再也没有保留,一拥映霞入怀,说:「若果我真的醉了,岂不是错过了
妹子你的深情告白?」

  映霞到此恍然大悟,怒道:「你一早就知道我是……我是喜欢你的,怎么一
直以来,你都不向我表示一下,这不是戏弄我吗?」康靖爱惜的说:「因为,一
路以来,我都不能确定我对你的感觉,究竟是男女之情还是兄妹之情。直到在孟
府门前,我出手挡了那枝钢针,才明白到我不能当你是妹子般看待。所以……到
了今天,我可以说……映霞,我喜欢你!」

  映霞伏在他的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说:「你好坏好坏好坏哦,让人家担
心了那么久!」说着「噗哧」一笑,真的是笑中有泪,道:「待救出了孙表姐之
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就像大哥和凝香姐他们一样。靖哥,你说
好不好?」

  在康靖的心中,其实一点也没有忘记孙锦红,说:「好!映霞,我们明天就
回到家了,师公他老人家一定会救出锦红,我们三人永不分开!」

  二人站在房门之外,映霞支吾的说:「今晚……来我的房间好吗?」康靖蜻
蜓点水的吻了她脸儿一下,说:「你真的肯做我妻子?之后不可以后悔的呀!」
映霞点了点头,说:「永不后悔!」

  不知何时开始,这对打得火热的男女一同拥上了大床,深吻、爱抚、然后是
衣衫一件件的卸下。过程平淡却甜蜜,映霞对康靖的苦恋,到了此刻,终于得到
了热情的回报。

  汗如雨下的两人,相对无言。在这个时候,说话已经不再重要了,无声胜有
声,一个眼神,一个微细的动作,都离不开彼此的感应中。康靖脱下了映霞下身
最后的一道防线,让彼此之间再没有丝毫隔膜,挺着已经剑拔弩张的分身,就要
往她的处女之地进军,让两人真的的水乳交融。

  映霞喘气如兰,星眸迷蒙的看着康靖雄伟的身影。就是这个男人,今后的十
年、二十年,直到以后,会和她一起生活,同悲同喜;就是他,在下一刻,令到
自己成了真正的女人……她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思潮,看着康靖的阳物抵在自己
的秘处,慢慢的闭上眼睛,等待着生命中值得记念的一刻……

  魂游太虚之中,她心中突然响起警号,娘亲久违了的一番说话,在这时涌上
心头。她睁开双眼,急道:「不!不可以!」

  康靖正要进入,在此关键时刻,听到爱人的呼叫,忙停了下来,说:「怎么
了映霞,怕痛吗?不用怕,我不会太用力的,如果真的受不住,我就停下。」映
霞竟是一脸无奈,说:「靖哥!我……我不可以的!」

  康靖还以为因为她是第一次,难免紧张不安,便轻轻抚摸着她的项背,说:
「傻丫头,凡事总会有第一次的,康大哥一定会很小心的,你相信康大哥吗?」

  映霞歉疚的说:「靖哥,对不起!我不可以失去处子之身的!要不然……」
康靖终于发觉到事情有异,说:「你有什么苦衷,都说出来吧。」映霞正想将自
己的一身功力和处子之身并存一事说出,猛然想到:「我既成了靖哥的妻子,难
道一辈不行房燕好,不生儿育女吗?当年娘亲嫁了给爹爹,不也是开心快活得很
吗?这处子之身,终究是保不住的,又何必说出来呢!」

  她心念急转,说:「没什么事……只是第一次有点紧张吧了。」康靖露出一
个阳光般令人温暖的笑容,说:「长痛不如短痛呢!忍耐一下就好了。」说着压
在她身上,阳物缓缓送入她的处女地内。两人之前的前戏已足,这一下进入倒没
有太大的困难。

  映霞「呀」的一阵尖叫,随着私处点点的落红,为她十七年来的少女之身划
上了句号。康靖的每一下来回出入,她都仿佛可以感觉到,体内的真气一丝丝的
涣散。

  但她没有丝毫的后悔,千金易得,良配难求,她紧紧的抓着康靖的后颈,承
受着失身加上功力散失的痛楚,心中却是欣悦无限。

  康靖的抽送,到了后来变成了激烈的冲刺,射出阳精的一刻,正是她虚脱昏
倒之时。康靖还以为她身子娇弱,受不了初夜的消耗,轻轻的抽离了她的身子,
为她盖好被子,伴在她身旁,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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